我從哪裡來?我是誰?我到哪裡去?

雞湯 美文 語默文集 語默文集 2017-08-04

我從哪裡來?我是誰?我到哪裡去?

文/語默

你無法取代自己,你無法複製自己,你只是想成為自己

你不斷偽裝成所有人,並在所有人的影子裡展現,像是一個被不斷複製的膠片。我們認識又似乎很陌生地存在著,我們始終在一種想象中與他們保持著某種聯繫,在你看來這種印象的建立是極其簡單的,在你看來又是非常複雜的。像是你祈求自己的願望,成為他人的絕望,最後你依然希望這種絕望,成為你看不到的部分。像是一個被詛咒的人,和詛咒本身,並不存在必然聯繫,但我們將其成為一種語言的延續,而最後卻成了事實本身——這是隱喻的神最後的宿命。

這種矛盾隱藏在詞語之間,你企圖成為這個矛盾。你無法複製自己,卻能複製若干或無限。這是一個觀察者與被觀察者之間的矛盾,你們毫不知情地走到那個被你的身體命名的地方,找到了所有被你誤解的概念。這是對思維的制約,像是你從來都無法在這些人中間找到矛盾的根源,而事實上,你已經走出了矛盾。你無法取代自己,你只是想成為自己。你賦予自己創造語言的能力,最後卻成了語言的囚徒——也許只有在這樣的情況下,你才能徹底認識到生命的意義。

我從哪裡來?我是誰?我到哪裡去?

你無法解讀世界,你無法兌換自己,你無法擺脫自己

當你從畫面中走出來,時間就死了,而世界才剛剛甦醒。那些叫不出名字的雕像,只能靜靜地坐著,試圖貼近一種存在,不妨礙任何一個人。在世界看不到的地方,有人出來作證,你暴露在外邊,被指控為出賣時間的犯人。等所有人退場之後,你才真正誕生。像是沉默的種子,在出生之前,就已背叛了自己。

當一條河萎縮成一條蟲,你就會習慣性地走到岸邊,和漁夫站在一起。你無法解讀世界,正像是一葉扁舟無法分清水流的方向,只能隨波逐流。在你成為強者之後卻依然是弱者,你無法兌換自己,像是絕望的開始,無法實現兌換兩個不同的同樣的自己,這是不會結束的開始——也許他們原本就是同一個問題。

你始終在飛翔,卻無法停止飛翔。直到有一天,關於上帝丟失了腳印的故事,被廣泛的流傳——我們開始迷戀猜謎遊戲,像是在尋找一把鑰匙。你無法擺脫自己,就如一個被影子神化的形象,總會在你離開之時,開始一次不尋常的約會,這是絕望的起因,你無法在絕望的最終時刻看到絕望,你渴望與自己對話。

我從哪裡來?我是誰?我到哪裡去?

世界在想象,像是一場夢在想象,又像是在想象一場夢

我們到底是誰?我們並不想知道——事實上,我們無法決定我們是誰。我們是被認同和排斥的兩種對象,包括我們的附屬品,也將會受到牽連。我們被慾望包圍,我們在接受與被接受之間,我們從常識中,步入常識的牢籠。

當你沒有了意識,影子就會出現,像是遊動的蝴蝶,在尋找泥潭的過程。面對一堵牆,你推倒存在,留下了神祕——像是偏離了軌道的火車,這是一口井與井底之蛙的關係。你坐在搖籃裡,對著隱形跑道,追趕另一個自己。

你試圖解救這根繩子,你解救一根繩子,另一根又會纏住你。你從人群中逃出,又會逃向人群中去。當你以罪惡的身份與世界重歸於好,就會被世界肢解成一個怪物。世界在想象,像是一場夢在想象,又像是在想象一場夢。

我從哪裡來?我是誰?我到哪裡去?

他們將隱患當成了機會,你將遺忘的數據當成了財富

你觸摸他們的神經,就像在觸摸太陽的鬍鬚;他們回到鏡子內部,就像鏡子走進了你的身體。逝去的聲音遺留下的容貌,被你當作朋友給出賣了。

在所有人的視野之外,都藏匿著另外一種符合他人的身份。他們被鏡子欺騙了,他們欺騙了鏡子。這些削弱敵人力量的祕密武器,以垮臺而告終。

你在誤解時間的存在,卻對世界保持著忠誠。這些貫通的隧道與隧道之間,正在通過一盞燈被連接起來,像是黑夜會發光的眼睛,造就了鳥叫聲。

這些群魔亂舞的場景,正在蒙受幸福的欺騙;在睡夢中患病的世界,正在癲狂中迷失自己。他們將隱患當成了機會,你將遺忘的數據當成了財富。

他們停留在解釋與被解釋之間,像是無形當中生成的符號,正在竊取所有人的存在價值。隨後你便忘記了他們的身份,將自己當作材料給利用了。

我從哪裡來?我是誰?我到哪裡去?

我們是幸運的一群人,我們是不幸的每一個人

我們不是承認錯誤,而是相信承認是正確的;我們什麼都知道,卻什麼都不知道;我們詮釋自己,我們無法被詮釋——我們沒有立場,我們是任何一個人——我們多麼像一個人——我們是幸運的一群人,我們是不幸的每一個人。

我們四處尋找,我們原地不動;我們成為工具,我們使用工具;我們扮演上帝,我們成為上帝;我們釋放自己,我們征服自己;我們閉上眼睛,我們摘掉面具;我們搗毀囚籠,我們忘記自己;我們在虛無之中,我們重疊在一起。

這些腳步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它們邁過了人的頭顱,就像剛剛從雲層墜落下來的天使——時間被懸置在一個密封的容器之內,那些被凝結的空氣正在人群中跳躍——你的靈魂睡在煙囪之內,我的軀體在隱形的梯子上飛舞。

我從哪裡來?我是誰?我到哪裡去?

你斬斷了一隻手,用另一隻敲打釘子的手拽著自己

你會稱重一隻肥大的“希望”,張開嘴巴對他們表示殷勤。你正在虛構一個未來——用眼睛傾聽歷史,用耳朵俯瞰世界——像是語言的圖形勾勒出的肖像,完全阻隔了自身與外界的聯繫,我們成了“不是”的東西,我們在所有“是”的東西那裡,想象另一種可能——你是被想象透支的犧牲品,你無法描寫想象。

它們是答案本身,它們也是主人。如同錘子遇見釘子的興奮,你拿起它們的“興奮”敲打不停,你以為你是參與者本身,其實你什麼都不是,如果是什麼的話,你或許就是物件的情緒,也或許是情緒的物件。盡你所能的就是拔掉釘子的世界,扔掉錘子的想象。你斬斷了一隻手,用另一隻敲打釘子的手拽著自己。

我們與世界的關係,就好比腳與鞋的關係。我們將世界設計成我們需要的,我們又以世界的方式存在著。我們試圖與世界脫離關係,而我們已經無法以存在者身份進行選擇,這個世界的存在感像極了空氣。當你認為世界是這樣的,世界就可能是那樣的,世界在悖論之中被肢解——世界就在這裡,世界又在哪裡?

我從哪裡來?我是誰?我到哪裡去?

理性不過是感性的細菌,無意識就像瘋狂的跳蚤

你不會欺騙自己,因而學會了自我欺騙——這是所有在場的聲音,唯獨你用沉默吶喊。你熱衷談論自己,當你跨過自己的身體,世界便停止了呼吸。每個人都在陳述夢境,那些沒有羽毛的空氣,正在發生著流血事件,它們將人類的鼻孔當作了戰場——我看到一群嗜血怪物,正在為太陽焚化屍體。你無法打開自己的牢房,只好將牢房監禁起來;無人能看到這扇門,這是虛無之門。就像面對一座山,卻在要挾一塊石頭——靈魂是黑色的,你將白色油漆刷在了上面。

他們拉扯那根繩子,像是水中流亡的鞦韆——殉道者躲在夕陽下面,在水和火的暗示下,蟲和鳥促成了姻緣。一把刀自殺之後便逃離了現場,一切罪過都是無辜的,在地獄和監獄之間,所有囚徒都一樣。他們的面孔是整個地圖的細節,在所有可能發生的戰爭當中,子彈全被堵在了槍口外面。你站在自己的目光中,尋找所有人的目光,你被目光擊碎了。這些被教唆的生活正在發酵——理性不過是感性的細菌,無意識就像瘋狂的跳蚤。你背叛了真理,承繼了謬誤。

我從哪裡來?我是誰?我到哪裡去?

這是謬誤與真理的契約理論,這是神話的唯一證據

人們發明了了詛咒,唯一拒絕詛咒自己;你在努力尋找一棵樹,卻始終保持著風的尊嚴——這是所有感覺的疏漏,世界被圍堵在夢境之外。你將影子踩在腳下,黑夜的寄生蟲,被一盞燈劫持了。他們逃出你的視野,卻走進了你的語言,這是一群乏味的人類,那些冒著水泡的世界,遲早都會真相大白——

夜與影子抱在一起,眼睛只是一種工具。你試圖剪斷時間,卻滯留在了時間裡面——你扮演一座房子,最終拆掉了自己。你睡在每個人的眼睛裡,像黑夜與光明的賭博遊戲——這是謬誤與真理的契約理論,這是神話的唯一證據。你對著影子嚎啕大哭,人類進入了蠻荒時代,一群鳥兒正在為食物製造危機。

這些錯誤拯救了一群庸人——世界正在裝聾作啞,像是在完成一種無聊的遊戲。在談論慾望的時候,人們在褻瀆肉體——一個被壓制的社會,一群被演繹的觀點孕育的一潭死魚。我們痛恨自己,我們是理想的叛徒,如同死人眼中的世界,在漆黑的白晝招搖撞騙——這是一場化學發酵,世界是孤獨的催化劑。

我從哪裡來?我是誰?我到哪裡去?

這是被踐踏的歷史,這是具有諷刺意味的歷史

死亡是最可靠的嚮導:你在追趕自己的時候,將自己出賣給了腳印——這是土地的思想,這是自然的語言。你被一堵牆擋在了外面,像是最後的道德立場墜入了萬丈深淵——人們將疼痛的影子放在火裡燃燒,人們站在船艙表演刻舟求劍的歷史——街道被奴役成一把梯子,人們努力推倒梯子,並拆毀梯子——就像是歷史的眼睛,找到了疾病的根源,人們被鬧鐘驚醒了——精神世界長出了另一個腦袋,像是思想裡的煙花,正在尋找危險的引線——蛀蟲揹著一條河。

這是令人遺憾的行動,這是被踐踏的歷史——像一場夢連接著另一場夢的開始,黃昏在四處尋找主人的屍體,一座坍塌的大橋在拼命追趕一根繩子。世界是一面黑色的鏡子,將一座大山隱藏在了裡面,並將夢境阻隔在了外面——這是一朵花對大樹的敬畏,最終卻促成了一場革命——世界跟著你的步伐,你也在追趕著世界。這是無法打開的語言閥門,這是具有諷刺意味的歷史——我們始終在逃避自己的立場,我們是歷史的罪人,我們正在絕望中尋找絕望的出口。

我從哪裡來?我是誰?我到哪裡去?

本文收錄于思想日記《我是誰?》(語默 著)

本文寫於1999年3月28日(18歲作品)

本文配圖均為比利時畫家馬格利特(1898-1967)畫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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