汶川地震11週年,再論大災大難我們需要什麼樣的直升機

2008年5月12日,四川汶川發生了新中國歷史上破壞力最強的地震,波及大半個中國及亞洲多個國家和地區,災區的道路交通遭到嚴重破壞。在這樣的情況下,各種直升機就發揮了巨大作用。據統計,地震救援期間,汶川地區的軍民直升機出動百餘架,累計飛行千餘架次;而在2008年左右,國內軍民直升機總量也只有四五百架,在汶川地區的直升機相當於集中了全國直升機的1/4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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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這些數字相比於國家整個經濟水平來說是很低的,當時地震救援當中還是需要更多的直升機,也需要更多的專業設備。也正是汶川地震後,國內對直升機救援體系建設的呼聲空前高漲,從政府到民間都開始了對直升機救援領域進行大量投資建設,因此2008年也被民間稱為“直升機救援發展元年”。

時至今日,距離地震災情已經過去11年,國內直升機數量得到大幅增漲。據統計,截至2018年中國內地用於專業緊急醫療服務(EMS)的直升機已達到75架,而在2015年這一數字僅為4架;用於專業搜索救援(SAR)任務的直升機也有30餘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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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至2018年,亞太地區專業緊急醫療服務的直升機機隊數量。

在很多有關直升機的統計表中,直升機醫療服務和直升機搜索救援是兩項不同的任務,往往都是分開談論和統計的。因此,這就帶來了在國內很多媒體的報道中廣泛存在的一個問題:直升機這兩種本來不同任務、本來不同的使用條件,被搞混了。儘管這兩個領域都是國內急需加強的,但我們仍然要搞清楚哪種直升機更適合哪種任務,才能更高效的發展。

直升機緊急醫療服務被稱為Emergency Medical Service,即EMS;而搜索救援則是Search And Rescue,即SAR,雖然任務、設備和機型等都可有所交叉,可這的確是兩個不同的細分領域,對人員、設備等有著不同的要求,並不能混為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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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行緊急醫療服務的直升機,其任務主要包括快速投放醫護力量到達所需地點進行現場急救、從傷病現場將患者傷員運送到醫院、傷患人員在醫院之間的轉運,以及運送移植的器官、血液、藥物或醫療器材等。

執行EMS任務的直升機一般都安裝的是專業的醫療搶救設備,如可固定病人的病床、心臟起博器、氧氣瓶等,有些直升機的配置甚至與ICU病房相似,可以支持重症患者的搶救和轉運時的生命維持等。需要EMS直升機出動的情況往往乘客不是重傷就是重患,因此隨行的機組成員除駕駛員外,還需要有專業的救護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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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對直升機的需求,目前EMS任務絕大部分都是輕型直升機,這是由於EMS任務基本都是在確定條件下的。另外EMS任務多發生在城區,或者高速公路上,往往起降面積較小,不適合大中型直升機起降,輕型直升機已經足夠完成任務。

執行搜索救援任務(SAR)的直升機。相比於EMS任務,執行SAR任務的直升機所面對的情況往往復雜的多,出發前往往得到的消息是“在某地有人被困,馬上前往救援”,而對於被困者的情況和具體位置在起飛前是不明確的,可能要飛到臨空再進行觀察,並現場確定救援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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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樣的情況下,先“找到”被困人員是最重要的,因此需要在直升機上裝備多種先進的搜索設備,如探照燈、光學/紅外成像儀、雷達、信標設備等,用於在低能見度環境下觀察周邊環境。而在找到施救對象後,也需要用絞車、吊籃等將人拉上直升機,甚至可能需要直升機具備水上漂浮能力。這些都不是EMS直升機的必要裝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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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SAR任務中,直升機經常面臨著許多事先無法確定的因素,例如無法確定被救者的具體人數、無法確定在惡劣天氣下在空中要搜索多久等,而且很多SAR設備都相對較重,因此執行SAR任務的一般都是大中型直升機,續航時間較長,可以攜帶較多的設備在目的地上空盤旋很久,並且可以救援多名被困者。


此外,SAR任務的受援對象和EMS任務也不同,EMS任務中,被救者非傷即患,嚴重者可能瀕臨死亡;而在SAR任務中,被救者卻不一定都是重傷員或重病號,有可能是身體健全、頭腦清醒而只是被困在某地無法脫險。因此,SAR直升機上一般不需要攜帶EMS直升機上的相當於ICU病房的專業醫療設備,當然一些基本的醫救設備是還是有的。另外,SAR直升機的機組成員的專業技能更偏向於協助飛行和空中搜索,相比之下EMS直升機的機組則相當於“直升機上的醫生”,兩者的技能點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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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海岸警衛隊的S-92搜救直升機,其機艙可以安置多名被救者,但只有一副固定擔架用於最需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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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9急救中心的H135直升機,雖然機艙只能搭載一名病人和三名護士,但其配置的先進急救設備是S-92

因此,在汶川地震或大型洪水等自然災害中需要的更多是SAR直升機,因為不論是多雨霧的山區還是在面積較廣的泛洪流域,都存在著被救對象的位置不確定、人數不確定、人員狀態不確定、飛行環境不確定等諸多不確定因素。因此,通常有著明確施救對象的EMS直升機就不適合這樣的任務,而大中型的SAR直升機則可以發揮飛行時間長、搜索設施全、機艙空間大等優勢,一架次飛行可以從多個地點救出多名被困者,並送往較遠的安全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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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在汶川地震的空中救援過程中,中國交通部海上救撈局和香港政府飛行服務隊都派出了專業搜救直升機,相對於陸航主要用於運輸的米-171、民航部門和一些通航公司的多用途直升機,海上救撈局和飛行服務隊的專業SAR直升機和專業機組人員表現更加突出,只是由於數量較少,總的救援人數不及陸航等部門救出的多。

當然,在重大自然災害出現時,往往需要一切可以動員的力量,因此不論是EMS直升機還是SAR直升機,都應該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對民眾進行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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