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冤殺的金國岳飛——僕散安貞死亡之謎

作者/林碩(中國國家博物館),原文發表在《關東學刊》2017年第5期,有改寫,未經授權請勿轉載

被冤殺的金國岳飛——僕散安貞死亡之謎

影視劇《精忠岳飛》劇照

興定五年(1221年,南宋嘉定十四年),金宣宗完顏珣下詔處死在南征宋朝中功勳卓著的駙馬爺僕散安貞,後人常將之與抗金名將岳飛相提並論。

梳理二人的人生軌跡,主要有如下雷同之處。

首先,僕散安貞與岳飛均是沙場宿將,統帥三軍突入敵境,為朝廷屢立奇功,可最終的結局都是含冤莫白,被冠以“莫須有”的罪名,齎志以歿。

其次,岳飛遇害後,其子岳雲與張憲亦被處斬於鬧市;僕散安貞則與兩個兒子同日被斬。

第三,二人生前都曾擔任過樞密院“樞密副使”之職。然而,從地位上看,岳飛又比僕散安貞略遜一籌。前者雖然名列南宋“中興四將”之首,世人以“嶽王爺”尊稱。其實,岳飛生前的爵位僅僅是“武昌郡開國公”,並非王爵;所謂的“鄂武穆王”乃系後世君主累加追封。相對而言,“金朝岳飛”——僕散安貞的身份、權勢更加煊赫。岳飛在紹興十一年(1141年,金皇統元年)四月擔任樞密副使之時,已經被解除了軍權,事實上是明升暗降;四個月後即被調離,當年歲末遇害。但僕散安貞官拜樞密副使之後,行院于徐州;繼而擔任左副元帥、兼行參知政事職權,兩次率部南征,可謂集軍政大權於一身。更重要的是僕散氏作為女真豪族,自完顏阿骨打時代就與皇族完顏氏通婚。

被冤殺的金國岳飛——僕散安貞死亡之謎

僕散安貞的高祖僕散胡闌將女兒嫁與金太祖,即後來的宣獻皇后;曾祖僕散背魯之女婚配給金太宗;父親僕散揆迎娶金世宗的韓國大長公主為妻;僕散安貞則在金章宗的安排下與邢國長公主喜結連理,成為金朝的“四駙馬”;縱觀僕散一門,可謂累世皆國戚(參見圖1)。從這一點上看,僕散安貞及其家族作為“外戚專業戶”的身份和女真開國門閥所積累的人望,明顯勝過嶽王爺在南朝的地位。

僕散安貞生活的金宣宗時期國事已經江河日下,再不是當年吞遼滅宋,“搜山檢海捉趙構”的強盛時期了。北方崛起的新興蒙古不斷向金朝發起挑戰,東北、華北各軍、州相繼淪陷,金中都(今北京市區西南)暴露在蒙古的兵鋒之下,無險可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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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祐二年(1214年,南宋嘉定七年)為避其鋒芒,金宣宗只得率領群臣渡過黃河,退守河南汴京(今河南開封),史稱“貞祐南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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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祐南遷之後的金、宋對峙態勢

眼見金朝國事日頹,南宋朝廷也有所動作:在和蒙古商議結盟的同時,尋找種種藉口延宕交付歲幣(銀三十萬兩,絹三十萬匹)。臨安趙家君臣的做法惹怒了金宣宗和權臣術虎高琪,雖然金軍在同蒙古鐵騎的較量中處於下風,但自認為重操舊業,討伐老對手南宋如同探囊取物一般。於是興定元年(1217年,南宋嘉定十年),在術虎高琪的部署之下,金朝宿將完顏賽不在信陽等地同宋軍交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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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宣宗的戰略目標是“南攻北守”、“以戰養戰”:先集中優勢兵力在短期內迅速攻破南宋的江淮防線,榨取更多的歲幣以充盈國庫,再抽身應付北境的蒙古。至此,宋金兩國自1208年(南宋嘉定元年,金泰和八年)之後維持了十年的和平宣告結束。

起初,金宣宗認為南宋軍隊會像此前一樣不堪一擊,面對女真鐵騎會如同羔羊一般迅速亮出白旗,甘心情願地向金朝支付鉅額歲幣,重演“嘉定和議”故事。金宣宗把如意算盤撥的噼啪作響,派遣開封治中呂子羽持國書前往臨安,本以為南朝會乖乖就範,實現自己“失之東隅,收之桑榆”的戰略計劃。豈料宋寧宗君臣看穿了金朝已是強弩之末,決計抵抗到底,絕不屈膝議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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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視劇《精忠岳飛》中的宋高宗

為了打破僵持局面,興定三年(1219年,南宋嘉定十二年)金軍從東起淮水,西至關陝綿延數千裡的戰線上同時進軍,兵分三路攻入南宋,這便是歷史上著名的“金軍三道攻宋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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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確保戰事的順利進行,金宣宗特意任命在山東鎮壓紅襖軍領袖楊安兒起義的僕散安貞為“左副元帥、權參知政事職權、行尚書省元帥府”,指揮唐州、息州、壽州、泗州等處行元帥府軍馬,由東路南侵。這位四駙馬果然不負眾望,率領麾下猛將紇石烈牙吾塔、納蘭胡魯剌等人先後在安豐(今安徽淮南)、濠州(今安徽鳳陽)各地接連擊潰宋軍,一路勢如破竹,兵臨長江採石磯(今安徽馬鞍山市西南)。

南宋朝廷對此惶恐不已,迅速派李全穿插到金軍後方,斷其歸途。李全,山東濰州人,正是被僕散安貞鎮壓的紅襖軍領袖楊安兒的妹婿。在他的號召下,逃匿江淮之間的紅襖軍餘部群起相應,並趁紇石烈牙吾塔部在渦口(今安徽懷遠)渡河之際將其擊潰,方才化解危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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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定五年二月辛未,不甘失敗的金宣宗再次命僕散安貞主持南征,目標是攻略南宋江防重鎮黃州、蘄州,而這一帶正是當年岳飛負責佈防的區域。曾幾何時,岳家軍讓女真人發出了“撼山易,憾岳家軍難”的慨嘆;但時移世易,此時駐防黃、蘄的宋軍再不是八十年前那支令敵人聞風喪膽的隊伍。

而金軍方面,早在出兵之前,僕散安貞就和部將們利用近兩個月的時間謀劃進軍路線;戰事一開,三戰三捷,連克淨居山、洪門山以及宋軍重兵把手的險隘黃土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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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當年四月間,再次飲馬長江,攻克黃、蘄兩州,其中最大的收穫莫過於擒住趙宋皇室男女共七十餘口,是自從“靖康之變”後金軍最大規模的虜劫行動。僕散安貞正是憑籍此戰威震江淮,然而“成也蕭何,敗也蕭何”,黃蘄之役的勝利也為四駙馬日後的冤死埋下了伏筆。

事情的起因是僕散安貞在攻入宋境之初,原本延續女真的屠戮政策,所到之處哀鴻遍野。但唯獨對趙宋宗室和來降的南朝精壯降卒網開一面,尤其是對前者更是禮遇有加。消息傳回汴京,在朝中引發了種種非議。

通常情況下,處置敵方戰敗士卒有遣散、收編、殺害等幾種手段。面對數以萬計的宋軍精壯戰俘,很多人建議像戰國時期秦國大將白起在長平之戰後的做法——坑殺。即使不殺,也要就地遣散。任何人都清楚一個基本事實:以當時金國偏安河南、淮北的國力根本無力供養如此之多的戰俘;這是顯而易見的。

弔詭之處在於:這位四駙馬並未採取去遣散、殺降等做法,而是精壯戰俘和趙宋皇族悉數帶回。按照《金史》記載:僕散安貞對宋軍精壯之士“釋而不殺”,收為己用,主要是考慮到他們深諳宋境風土,經常投桃報李,出謀獻策。但是,這種大規模的容留敵方降卒的做法,很容易使人聯想到東漢末年的權臣曹操在青州收編黃巾軍的舊事。按《三國志·武帝本紀》所載:“(曹操)追黃巾至濟北,乞降。冬,受降卒三十餘萬,男女百餘萬口”,擇其精銳者編為戰力剽悍的“青州兵”,成為統一北方的絕對主力。


被冤殺的金國岳飛——僕散安貞死亡之謎

僕散安貞攜帶大批宋軍精壯降卒和南朝宗親還朝的消息,讓端坐在汴京城內的金宣宗頗感驚詫:四駙馬抓回七十餘口趙宋皇室,尚可作為人質向南朝勒索鉅額贖金。但是,隨同僕散安貞而來的南宋降兵,究竟讓朝廷如何處置?莫非他想效法曹操,組建一支“黃州軍”?但是,這數萬兵卒畢竟已經來到城下。盡殺之?恐怕會激怒他們揭竿而起,變生肘腋。豢養之?金朝君臣自己都是讓蒙古人攆到河南來的,連維持女真百官的生計都捉襟見肘,哪有餘糧養活俘虜吶!

被冤殺的金國岳飛——僕散安貞死亡之謎

於是,金宣宗打算採取遣返政策,“欲驅之境上,遣之歸”,讓戰俘們自謀生路。可如此一來,駙馬爺僕散安貞便心生怨念:數以萬計的南朝將士,皆因仰慕我的威名,方才棄暗投明歸順大金,成為我們用兵宋境的嚮導。陛下這麼做,將來誰敢投誠於我?他日再次南征之時,趙家軍民必定死戰不降。實際上,僕散安貞的考慮的確沒錯,就連金宣宗自己也曾經發出過“江淮之人,號稱選懦……其眾困甚,脅之使降,無一肯從者”的慨嘆。

然而,此一時也,彼一時也。四駙馬的滿腹牢騷被有心之人傳到了金宣宗耳邊,引得這位南遷天子雷霆震怒。《金史》中保存有金宣宗授意屬下羅織的僕散安貞通宋謀叛之證據。

首先,悖德於敵仇。僕散安貞南征期間,每到一地必定血流成河,所謂“殺略不可勝計”,卻“獨於宋族,曲活全門”,對俘虜的趙宋皇族男女七十餘口禮遇有加。

其次,容留降卒。四駙馬在黃、蘄之戰中收編了數以萬計的南宋精壯之士為己用,行軍途中也經常採納這批“降將”的意見,雖非言聽計從,亦不遠矣。此舉因其金宣宗深深的疑慮,謂左右曰:即使四駙馬自己並無他圖,但這批宋朝降卒能否安分守己,效忠大金而不思南朝麼?

最後,謀危廟祏,陰謀叛亂。按金宣宗君臣的理解:僕散安貞的種種行徑,其最終目的在於利用手中的軍權和新歸順的降卒通宋謀叛。而禮遇趙宋宗室,則是蓄意示好南朝;萬一自己“事或不濟,計即外奔”,“豫冀全身而納用”,叛金投宋。有鑑於此,僕散安貞罪不容誅。金宣宗在四駙馬下獄當月即頒佈詔諭,連同其二子一起處斬;念其父親、祖父或為駙馬、或為國丈,不予株連。可憐這位在興定南征之中功勳卓著的金朝岳飛,竟被冠以“通宋”之名,身首異處,實在是莫大的諷刺。

既然“通宋”是一條“莫須有”的罪名,僕散安貞真正的被害原因是什麼呢?金宣宗在詔書中為駙馬爺羅列出諸多罪狀,除了容留戰俘和南宋宗室之外,還有一條罪責是“彫敝民力,信其私意”。簡而言之,就是指責僕散安貞一意孤行,多次發動對宋朝的南征,導致國庫空虛,給蒙古軍隊創造了可乘之機;其實,言外之意就是選定這位駙馬爺作“代罪羔羊”,為“興定南征”慘淡收場買單。

自從興定初年發動侵宋戰爭,表面上看金軍攻陷淮北數州,取得了幾個戰役的勝利,甚至兵鋒直指長江。這讓金宣宗與女真貴族們一度陶醉在“投鞭阻流”、“立馬吳山”的幻象當中。

可現實情況卻是軍隊掠奪的財帛都被各級將領中飽私囊,國家財政入不敷出,“士馬折耗十不一存”。而在更大的戰略層面,金朝“以戰養戰”、“南攻北守”的戰略指導思想被宣告徹底破產:北方的蒙古兵鋒則乘金朝主力南下之機,在山西、山東、河北、遼西各地頻繁出擊,攻城略地;南方的宋朝則再也不懼怕金軍,雙方在邊境一線陷入膠著狀態,甚至同西夏結盟,合兵攻佔金朝下轄的會州(今甘肅靖遠西南)。

五年的對外戰爭,竟然換得如此結局,汴京朝堂之上的女真貴族一片譁然,究竟由誰負責成為擺在金宣宗面前的難題。自己承擔責任,下詔罪己?此前他放棄中都南渡黃河,已經受到群臣的前強烈抨擊;倘若這次再背上窮兵黷武,勞而無功的政治包袱,其結果很可能像發動“正隆南征”的海陵煬王完顏亮一樣,落得個遇刺身亡、遺臭萬年的下場,這是金宣宗萬萬承擔不起的。若不然,則必須從南征將帥之中選出一人作為“背鍋俠”,承擔所有的責任。如此一來,出身“三世為將,兩朝駙馬”之家的僕散安貞便成為了不二人選。

首先,僕散安貞確係興定南征的具體實施人之一。除金宣宗本人之外,力主發動攻宋戰爭的二號人物——權臣術虎高琪早已經因為目無君上、結黨營私之罪,在興定三年伏誅。

再看參與“金軍三道攻宋之戰”的其它兩位統帥:負責西路軍的巴土魯安,在當年二月即被南宋名將沔州都統張威派遣統制石宣擒獲於大安軍(今陝西寧強西北),無法追責。另一位統御中路軍的將領則是完顏訛可。此君系皇室宗親,長期鎮守河中府(今山西蒲州)抵禦蒙古南下,不僅身負守衛關陝五路要道之責,對金朝更是絕對忠誠(後在蒙古軍攻破河中之際戰死)。在北部邊防情勢異常嚴峻的情況下,金宣宗即使再昏庸,也不會自毀長城,剪除同宗羽翼。兩害相權取其輕,在僕散安貞和完顏訛可之間,金宣宗最終選定了前者作為代罪羔羊。實際上,金宣宗這種李代桃僵的做法已屬故技重施:早在處死術虎高琪的罪名當中,就有不恤民力、力主侵宋一款。

其次,僕散家族與皇室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主要體現在“鄭王謀逆案”。金朝作為女真族建立的政權,雖然部分借鑑了漢族宗法社會的嫡長子繼承製,但也該保留了少數民族政權“兄終弟及”的傳統。金天輔七年(1123年,北宋宣和五年),金太祖完顏阿骨打駕崩於行宮之中,繼承大統之人是其四弟金太宗完顏吳乞買,而並非其嫡子完顏宗峻。

這種“兄終弟及”與“父死子繼”並行的繼位模式,在有金一代一直延續,也成為宗室禍亂的根源。

金大定二十九年(1189年,南宋淳熙十六年),有“小堯舜”之稱的金世宗完顏雍駕崩;因其嫡皇子完顏允恭(宣孝太子)早逝,遂傳位給皇太孫——金章宗完顏璟,也就是金宣宗完顏珣的異母第弟。然而,作為金世宗的第六子,鄭剌王完顏允蹈對這種漢地的繼位模式頗為不滿。在他看來侄子完顏璟不過是黃口小兒,按“兄終弟及”的女真舊俗,應該由自己繼承大統。在這一點上,完顏允蹈的想法倒是明朝初年燕王朱棣驚人的一致,區別在於朱棣手上尚有八百名王府護衛,而於是鄭王爺卻是煢煢孑立,踽踽獨行。

為了取得軍權,完顏允蹈想到了自己的親妹夫——時任河南統軍使的僕散揆,便派遣親信遊說他起兵叛亂,並允諾將女兒嫁與其子僕散安貞。儘管僕散揆洞悉其謀,嚴詞拒婚,但其私下讚賞鄭王之事,早已被人告之金章宗。原來,僕散揆曾經私下品評諸王的言行,認為鄗王完顏允中、越王完顏允功皆不成器,獨贊鄭王“性善,靜不好事”。洎“鄭王謀逆案”發,金章宗憶起此事仍怒火難消,將僕散揆父子革職免死。

雖然僕散安貞不久之後便被再次啟用,卻始終是謀反之臣完顏允蹈的親外甥,只能在“尚衣局”、“尚藥局”等閒散處所任職。直到其母韓國大長公主登遐,才被外放山東,歷任同知定海軍節度使事(治所在萊州)、邳州刺史、淄州刺史等職。從僕散安貞的仕途經歷上看,儘管金章宗將邢國長公主嫁給他以示拉攏,但金章宗、金宣宗弟兄二人終究對“鄭王謀逆案”心有餘悸,並不完全信任這位“四駙馬”。

第三,金宣宗得位不正,僕散安貞功高震主。這從在朝廷公佈的僕散駙馬罪行之中可以窺見端倪。詔書內有一段記述,指責僕散安貞“頃者南伐,時乃奏言,是俾行鱗介之誅,而盡露梟獍之狀。”何為“梟獍”?“梟”、“獍”均為傳說中傷害骨肉至親的惡獸,前者食母,後者噬父。

金宣宗是指責僕散安貞手握南征大權之後,罔顧皇親身份,不念骨肉之情,藐視聖上,圖謀不軌。此時的四駙馬已經位居朝廷的左副元帥、行使參知政事職權,且有興定南征立下的赫赫戰功。如果金宣宗是通過正當渠道繼承大統,對於僕散安貞這類屢建奇功的勳臣似乎還可以容忍。但問題關鍵在於:金宣宗自身皇位是靠權逆紇石烈執中(胡殺虎)發動“至寧宮變”擁立而來,得位不正。而在那場變亂之中被毒殺的衛紹王完顏允濟,正是鄭王完顏允蹈的同母弟弟。

換言之,金宣宗是踩著僕散安貞另一位舅舅的鮮血登上皇位,縱然黃袍加身,事非己所願,但君臣二人難免心生隔膜。與此同時,軍事、外交政策上的種種失誤,也讓這位南遷天子格外缺乏執政自信:一方面派近侍充當所謂“行路御史”,四處搜訪百官言行;另一方面遣奉御在軍中作為“監戰”,用以分將帥之權。綜上所述,金宣宗無論對於文臣,或是武將都有一種防患於未然的心理,畢竟在他不足十年的皇帝生涯之中已經出現過紇石烈執中、術虎高琪兩位擅權攬政的權臣,決不能允許出現新的勢力;更何況僕散安貞不僅是權臣,還兼有外戚的身份。

基於上述考量,金宣宗最終選擇僕散安貞承擔“興定南征”的全部責任。這便是四駙馬下獄身死的真正原因。可嘆戎馬一生的僕散安貞與岳飛一樣,皆未實現自己矢志報國,馬革裹屍的夙願,命喪己方的屠刀之下,令人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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