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經濟學人》週刊網站7月4日發表題為《全球保守主義危機》的文章。文章稱,在最理想的情況下,保守主義可以發揮穩定影響。它是理性和明智的;它重視能力;它不急於求成。但那些日子一去不復返了。今天的右翼正在激進化,這十分危險。

在美國和英國這樣的兩黨制國家,右翼正在掌權,但他們恰恰是通過拋棄其基本價值觀才得以上臺的。在那些多政黨國家,中右翼正遭到削弱(如德國和西班牙),或者遭受重創(如法國和意大利)。在匈牙利等其他民主傳統時日不長的國家,右翼甚至沒有嘗試過保守主義,就直接走向民粹主義。

文章稱,保守主義與其說是一種哲學不如說是一種傾向。與傳統的自由主義一樣,保守主義也是啟蒙運動的產物。自由主義者說,社會秩序是自由行動的個人自發形成的,而保守主義者認為,先有社會秩序,後有個人自由。保守主義依靠家庭、教會、傳統和地區組織的權威來控制變革,放慢變革速度。把制度全盤拋棄是要付出代價的。然而,這種破壞恰恰來自保守主義內部,來自右翼。

文章認為,新右翼不是保守主義的進化,而是對保守主義的批判。篡位者們憤憤不平。他們是悲觀主義者和反進步者。他們放眼世界,看到的是曾被美國總統特朗普稱為“大屠殺”的一切。

破壞保守主義傳統

文章稱,保守主義是務實的,但新右翼對事實的追求是狂熱的、精神化和自私的。在意大利,北方聯盟領導人馬泰奧·薩爾維尼推動反疫苗運動。而對特朗普來說,“事實”不過是用來提升其形象的工具或激起眾怒和號召信徒的口號。

文章指出,保守主義者對變革保持謹慎,但現在的右翼卻正在積極籌劃革命。德國選擇黨要舉行脫離歐元區的公投。如果特朗普真的退出北約,力量平衡將被顛覆。無協議脫歐意味著英國前途未卜,但保守黨卻翹首以盼,即使這會破壞與蘇格蘭、北愛爾蘭的統一。

保守主義者相信品性,因為政治既關乎判斷也關乎理性。他們警惕個人魅力和個人崇拜。在美國,很多有頭腦的共和黨人選擇支持特朗普,儘管有16名女性先後指控他性騷擾。巴西人選擇了曾深情回憶軍人統治的博索納羅。儘管不受議員們信任,但極富個人魅力的鮑里斯·約翰遜卻是最有希望成為下一任英國首相的人,因為他被視為“喜力保守黨”,會像喜力啤酒一樣刷新其他保守派無法觸及的問題。

保守主義者重視商業,是謹慎的經濟管理者,因為繁榮是一切的基礎。匈牙利總理歐爾班·維克托把自己塑造成一個減稅的經濟保守主義者,但卻破壞了企業賴以生存的法治。特朗普賭的是貿易戰。超過60%的英國保守黨成員願意以經濟遭受“嚴重破壞”,換取英國脫歐。在意大利,北方聯盟打算髮行相當於歐元平行貨幣的政府債券,導致市場震動。在波蘭,法律與公正黨大肆揮霍社會福利。在法國,在歐洲議會選舉中落敗的共和黨關於歐洲“猶太-基督教根源”的論述,遠比謹慎的經濟管理引起的關注更多。

文章認為,右翼正在改變歸屬的含義。在匈牙利和波蘭,右翼煽動代表排斥與歧視的“血與土”的民族主義。憤怒、反動的民族主義煽動猜疑、仇恨和分裂。它站在保守主義思想的對立面,真正的保守主義可以團結人民,激勵他們共同向善。

敵對傳統自由主義

文章分析,保守主義激進化的原因有以下幾點。原因之一是埃德蒙·伯克所謂的“小單位”的衰落,保守主義依賴於這些“小單位”,如宗教、工會和家庭。另一個原因是,不管是右翼還是左翼的老牌政黨,都因金融危機、財政緊縮和曠日持久的伊拉克和阿富汗戰爭而信譽掃地。

文章說,在與啟蒙運動保守主義的對抗中,新右翼顯然正佔據上風。對於傳統自由主義者來說,這讓人感到遺憾。保守主義者和自由主義者在許多事情上存在分歧。但在更多時候,他們是盟友。他們都拒絕為每一個錯誤尋找政府解決方案的衝動。他們既反對國家計劃,又反對高稅收。保守主義者雖然好當道德衛士,但他們更願意捍衛言論自由,在全世界促進自由與民主。事實上,保守主義者和自由主義者往往能激發對方最好的一面。保守主義抑制了自由主義的熱情;自由主義則打擊了保守主義的自滿。

文章稱,相比之下,新右翼對傳統自由主義抱有強烈敵意。風險在於,隨著右翼和左翼點燃政治怒火,刺激彼此走向極端,溫和派將被排擠出局。選民可能別無選擇。民主黨在移民問題上可能比特朗普走得更遠。英國將不得不在工黨極左翼領袖傑里米·科爾賓和約翰遜領導的激進保守黨之間做出選擇。

文章最後說,在最理想的情況下,保守主義可以發揮穩定影響。它是理性和明智的;它重視能力;它不急於求成。但那些日子一去不復返了。今天的右翼正在激進化,這十分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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