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我用分手逼男友轉業未遂,負氣出走隔天卻傳來他死訊

小說 建築 槐樹 秦川 寧靜 深夜有情 2019-06-03
小說:我用分手逼男友轉業未遂,負氣出走隔天卻傳來他死訊

每天讀點故事APP簽約作者:念九九

許念秋站在火車站廣場的時候,有些意外。

這裡的天很藍,沒有想象中的霧霾。

她提著一個不大的行李袋,穿過嘈雜擁擠的人群,走到一個人少的路口。

灰色的城牆,綠樹掩映,車流穿行。

兩年了,她終於還是來了。

這裡是程遠成長和生活過的地方,五月的空氣裡帶著槐花的香味,每一條街巷、每一棟建築,都在記憶裡變得鮮活。

所有人告訴她,忘記過去才能讓她獲得幸福。

她懂,她明白,可她不願如此。所有人都可以選擇遺忘,唯獨她不行,遺忘對於那個給過她愛和溫暖的男人來說,太過殘忍。

如果獲得幸福的唯一途徑是忘了他,那她寧願一輩子守在回憶裡。

1

許念秋站在路邊,衝著遠處的出租車招手示意。眼看著車子慢慢靠近,司機卻突然加速,視若無睹地離開。接連兩輛車都是如此,許念秋有些不明所以。

她仍舊提著行李,站在路口,陽光照在她身上,一陣燥熱。

“滴滴。”突然有人鳴笛。

許念秋抬眼看過去,一輛吉普停下來,車窗打開,是個年輕男人。

“去哪兒?”

她不知怎麼被問住了,猶豫著,身後已經有人在不耐煩地摁喇叭。

“上來再說。”

年輕男人側過身,伸手從裡面打開車門。

許念秋看了眼被堵在後面的車,沒再猶豫,抬腳坐了上去。

男人一腳油門,風從車窗灌進來,不耐煩的喇叭聲被遠遠拋在了身後。她看著窗外不斷後退的景色,微微發怔。

“第一次來西安?”

“嗯。”

“剛才是禁停。”

許念秋愣了一下,這才突然反應過來他話的意思,難怪剛才她等了那麼久都打不到車。

“是嗎?我沒注意。”她的語氣依舊,聽不出任何情緒起伏。

“一個人旅遊?”

“算……是吧。”

這個模稜兩可的答案讓秦川有些費解,這姑娘心不在焉的樣子,看著就讓人操心。

“你就不怕我黑車宰客?”

一句似真非真的玩笑話,氣氛瞬間凝重。

許念秋偏著頭看了看他,忽而笑了一下,“你?不會。”

“剛才禁停的路口有攝像頭,違章的罰款可不便宜,你要是為了宰我,壓根就不會停車。”

這番話讓秦川多少有些意外,感情她也不是真傻。他原本約了人,看這姑娘一直傻站在禁停處,想著順路的話就捎她一段。

“那請問,小姐,你到底要去什麼地方?”

許念秋突然從包裡翻出一張照片,指著上面的地方說:“我想去這兒。”

秦川瞟了眼照片,那個地方他知道,是回坊裡的一個清真寺。

“你是回民?”

“不是。”

“搞民俗研究的?”

“不是。”

……

可有可無的對話持續了幾個回合,秦川再想問什麼的時候,突然發現身邊的人睡著了。許念秋的手機滑落在座位上,屏幕還亮著,背景是個笑起來很好看的男人。

他頗為無奈地搖了搖頭,這樣的人也敢一個人出來旅遊?怕是被人賣了還傻樂呵,一點警惕性也沒有。

2

車在鼓樓附近停下來。

秦川坐在車裡,看著許念秋下車的背影微微皺眉。

他突然放下車窗,衝著那個女人喊道:“你能找到地方嗎?”

許念秋站住,轉身看著他,尷尬地笑了笑:“我見人多問問,總能找到的。”

看來他剛才那麼多都是白說了,這人果然記不住路。

秦川嘆了口氣,衝著她喊道:“你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五月的陽光,溫暖和煦,成串的槐花掛在枝頭,連空氣裡都飄著清香。

許念秋跟著秦川,繞過回坊熱鬧的主街,拐進了旁邊的一條小巷。沒走幾步,照片裡的清真寺赫然出現在眼前。

木製的牌坊,匠心古韻的建築,她沒想到熱鬧的街市後面,會是這樣一番景象。

她站在那裡,抬頭看著那塊斑駁的牌匾,心裡出奇的寧靜。

“票買了,走吧。”

秦川突然響起的聲音,打斷了許念秋的思緒。她回過神,點了點頭。

這座清真寺是明代的建築,四進的大院子,景色錯落有致。飛翹的屋簷,天青色的瓦片,看起來肅穆古樸。

秦川站在許念秋身旁,看著這一路她的情緒幾經起伏,心裡莫名好奇。

這地方對她,似乎有著非同尋常的意義。好像這裡的一磚一瓦,一樹一花都能讓她陷入某種沉思,他不知道眼前的姑娘究竟看到了什麼,又想起了誰。

秦川放慢了腳步,默默跟在許念秋身後。

驀然響起的鐘聲,驚起林間飛鳥。

兩人停下腳步。

低沉的吟唱聲從大殿裡面傳來,是伊斯蘭的禮拜。

許念秋站在拱門前,看著大殿裡一排排俯身朝拜的身影,低沉的吟唱聲像是某種神諭,徐徐傳來。一瞬間,她覺得自己的靈魂彷彿變得通透安寧。

天青色的屋頂在陽光下泛著微光,許念秋望著天空,微微發怔。

3

從寺裡出來,回坊的熱鬧喧囂撲面而來。

許念秋站在路口,一瞬間,恍如隔世。

秦川的電話突然響起,他掛斷,對方卻依然執著。

許念秋看著他再次亮起的手機屏幕,心裡帶著幾分歉意,“秦先生,今天很感謝你,你有事情的話就快去忙吧。這裡很好打車,我知道怎麼回去。”

秦川想想也好,給她留了張名片,又覺得不放心,直到看著她坐上出租車,這才回車上,撥通電話。

“喂……”

“秦川你小子搞什麼鬼,怎麼還不來?!”

“進展怎麼樣?”

“進展什麼進展,你見過相親帶自己媽來的嗎?一頓飯,老太太從下鄉插隊給我講到下崗再就業,我再不找藉口出來,怕就要憶往昔崢嶸歲月稠了。”

秦川強忍住笑意,“好事啊,說明人家阿姨看上你了。”

“她願意,我還不願意呢。哎,有你這樣的朋友嗎?我替你水深火熱,你倒好,徹底不管不顧了。”

“好好好,你替我再撐會兒,晚上老地方咱倆聚聚。”

“算你還有點良心。”

秦川掛了電話,哭笑不得。他乾媽,也就是宋思博的親媽,為他的終身大事算是操碎了心,但凡身邊單著的姑娘恨不得都介紹給他。

他呢,這些年為了攝影四處奔波,掙的錢不是添了設備就是成了路費。

一晃七八年,存款房產都沒有,哪個姑娘願意跟他?一來二去,他這心思也就淡了,可老人家越挫越勇,攔也攔不住,實在沒辦法,他只能偶爾拉宋思博來頂頂。

4

晚上,時光酒吧。

秦川到的時候,宋思博正喝著啤酒,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方。

秦川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下,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看什麼,這麼目不轉睛?”

宋思博收回目光,搖了搖頭,“嘖嘖,那姑娘一看就失戀了,一個人又哭又笑好半天了,看著挺可憐。”

“沒看出來,你還挺憐香惜玉。”秦川笑著調侃,轉頭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臉上的笑容倏地僵住。

“許念秋?”秦川看著對面卡座裡的女人一臉不可思議。

“咳咳,咳。”宋思博被一口啤酒嗆得咳嗽連連,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旁邊男人一臉凝重的表情,默默地問,“該不會是因為你吧?”

秦川回頭瞪了他一眼,“喝你的酒。”

宋思博噤聲低頭,卻藏不住臉上的笑意。

秦川掏出幾張人民幣放在桌上,轉身囑咐他說:“等下自己走,還有……今天的事不準告訴你媽。”

宋思博收好了錢,滿臉堆笑,“放心,放心,絕對保密。”

軟硬兼施,難得見他對誰這麼上心。看來這下,他老媽終於可以消停了,自己的苦日子就快要到頭了。

5

許念秋記得程遠不喜歡她喝酒。

她鬧著要去酒吧,程遠攔不住就跟著,她非要喝酒,程遠沒辦法就悄悄換成飲料……

那些年,程遠就是這樣,用他所有的溫柔,縱容著她的任性。

她從沒想到觸手可及的幸福,會如鏡花水月,轉眼成空。

午夜夢迴,她多少次驚醒,如果那晚她沒有跟程遠鬧彆扭,沒有說要分手,那他走的時候,自己的痛會不會少一點。

她用了兩年時間,才漸漸平靜,她以為記憶深處的痛楚已經被時間沖淡。

可當她鼓起勇氣來到這座城市,看到腦海中的場景和現實一一重合時,思念卻如潮水決堤般,幾乎將她淹沒。

都說酒能解憂,可為什麼她喝了這麼多酒,那些埋藏最深的人和事卻如電影般,一幕幕重現。

許念秋苦笑了一下,再度端起桌上的酒杯,突然而來的力道讓杯子一沉,她抬頭,正對上秦川漆黑的眼眸。

“酒量這麼差,還敢一個人在酒吧喝成這樣?”

秦川拿走她手裡的酒杯,將一杯飲料塞給她。

許念秋愣了一下,臉上剛露出笑意,轉眼又紅了眼眶。

剛才那一瞬間,她恍惚以為是程遠。

秦川看著她的樣子,皺了皺眉。一個姑娘家,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是給你照片的那個人?”秦川嘆了口氣,在她對面坐下。

許念秋移開目光,輕聲“嗯”了一下。

“分手了?”

許念秋盯著手裡那杯飲料,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目光忽而轉向遠處,許久,輕輕地吐出三個字:“他死了。”

那三個字夾雜在嘈雜的音樂聲中,幾乎微不可聞,可秦川還是聽到了。他沒想到故事會是這樣的轉折,那些準備好的話此刻竟說不出一句。

“他是消防員,西安人,執勤出了意外。他出任務的前一天,我因為轉業的事跟他吵了一架。我鬧著要分手,他一聲不吭就走了。”

許念秋突然頓了頓,手掩在眼睛上,嗚咽著說:“我一直在等他回來……跟他道歉,我從來就沒想過和他分開……可他再也沒回來……你說老天……老天是不是為了懲罰我……”

不知道是藉著幾分酒意,還是因為身在異鄉的無所顧忌,許念秋第一次說出了這個她不願承認和接受的事實。

彷彿大夢一場,醒來卻是,生離死別。

秦川看著面前的女人,抬起的手停在半空,猶豫了一下落在她肩頭,輕輕拍了拍。

“那是個意外,誰都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你不用太自責。”

“他走了才一年,身邊的人都開始勸我忘記過去,重新開始。是啊,他們可以忘,可我呢,他對我的好,我要說忘就忘嗎?”

秦川沉默,突然重重嘆了口氣,沉聲說:“你不該太為難自己。其實你是害怕,怕自己有一天也像那些人一樣忘記他,對不對?”

許念秋動作一僵,抬頭怔怔看著秦川,一時竟無言以對。

“我不知道該怎麼勸你,也不覺得我有這個資格。可是生活總得繼續,有些事你總要面對,當然你也可以給自己找藉口,躲在回憶裡不出來,誰也沒辦法。你不用逼自己去忘記,但至少學著放下,對他的感情和重新面對生活並不矛盾。”

許念秋愣在那裡,一時間無法形容內心的感受。她的心結被人一語道破,她竟找不到,也不想去找任何辯白的藉口。好像長久以來的麻木,終於感受到了刺痛,她忘了究竟是該難過還是慶幸。

這一夜,許念秋說出了心底最深的傷痛,而秦川的直白和犀利,就像道良藥,去腐生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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