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逆襲”有很多種,有人是努力,有人是投機,有人是巧合,典型如流浪大師,直接被炒上了熱搜,成了流量生意的籌碼。

互聯網的流量生意經“成就”了一批人,也造就了一批投機者,有人依賴“流量”這一準則不費力的兜賺了不少銀子入賬。比如今年3月自媒體人三表龍門陣被一個叫“露露”的河南女子盜號事件,三表龍門陣用這個號發文章幾乎沒有什麼收益,但這個女子用盜來的號,每天發五篇娛樂八卦文章,背靠八卦文章的流量,60天的收益竟有7.5萬元,最高一篇文章分了1.2萬。

流量奉養了一批人。

“這些年,他們(YouTube)一直試圖封殺我,但都沒成功。” 這句話來自於Martin Vassilev,一個32歲的青年人,因為做YouTube視頻刷量過上了衣食無憂的生活,開上寶馬328i,也住上了大house,但在這份工作之前,他在加拿大依賴社會福利為生。

這種因刷量暴富的人不在少數。可見,流量多有魅力。因為流量,“人生的逆襲”又多了一個路徑。互聯網的“唯流量論”的背後也就衍生了一些值得大力關注的社會現象。

“無中生有”的流量,浸淫在各行各業

蔡徐坤是誰?其實不太知道,但據說一段打籃球的視頻被全網嘲笑,由此衍生的鬼畜視頻、搞笑動圖成了時下熱門的網絡亞文化。

但有一件事兒很清楚,就是他被點名批評了,還不止一次,估計如今也是“黑色星期五”了。

2018年9月,他的一條宣傳新歌視頻的微博,獲得了超過一億次的轉發,並獲得共青團中央的“點名”,由此把他拉到了非追星族的視野——有啥作品不知道,但流量可不小。

這刷量黑產的水可深著呢,一個APP一年能獲利800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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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典型的流量造假。目前,中國微博總用戶數3.37億人的比例來看,相當於每三名微博用戶當中,就有一人轉發這條內容,這是很不現實的。

今年2月23日,央視新聞頻道的報道再度將蔡徐坤等“頂級流量”的微博數據造假推上輿論的風口浪尖。央視指出,這種“暗箱操作”不僅是粉絲以及經紀公司個體所為,現在甚至形成了商業化,出現了專門幫明星刷流量,充數據的公司,已經形成了黑產鏈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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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流量造假,不僅僅是明星刷量。內容因為流量成了熱鬧的生意,也成了刷量的重災區。一個母嬰公眾號依靠刷量,在300天內,從一介網民晉升為母嬰圈裡的KOL。“一天晚上8點05分,一篇母嬰用品種草文在該公眾號上被推送,40分鐘內,閱讀量2.4萬,236個“在看”,一小時後,閱讀量一下子竄到了6萬多。”

據刺蝟公社《300萬人從事刷量工作,廣告主100億打水漂》這篇文章介紹,這個母嬰賬號的數據都是刷出來的。該公眾號在過去一年間,刷了數百篇文章,刷量總量超過1500萬次,長期以來備受母嬰類產品廣告主的青睞,月入40萬廣告佣金不成問題。

據騰訊安全方面監測統計,像這種有流量作弊行為的KOL,在以接廣告為生的KOL群體中佔了13%。如今的公眾號打開率持續疲軟,根據新榜《2018年中國微信500強年報》,2018年公眾號平均閱讀數為1889次,比2017年減少932次,公眾號平均閱讀數同比下降約33%;500強群體的閱讀數表現連續兩年下滑,平均閱讀數環比下滑13.8%。

內容創作者們為了活躍流量,吸引廣告商,只能進行流量作弊,“13%”這個數字只能有增無減。不單單是微信公眾號流量造假,視頻、直播、短視頻等平臺的數據造假情況也屢見不鮮。國外Facebook、YouTube、Instagram、Twitter等平臺的刷量現象也很普遍。

此外,廣告點擊的流量造假也是相當普遍。有統計顯示,2018年中國數字廣告市場,虛假點擊廣告量接近40%。流量廣告是時下流行,流量造假也不可避免地存在著。

以上所述只是流量造假的典型領域,流量造假目前已滲透到“衣食住行”相關的各行各業,如美團評論、小紅書種草筆記、電影刷分、網絡視頻播放量、網絡小說閱讀量等,滋生出巨大的數據造假的黑灰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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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瓣社區:小紅書筆記代寫代發

在國外,媒體記者也幹起了刷量的勾當,《紐約時報》就對此有過報道,比如今日俄羅斯(RT)電視臺記者、半島電視臺(Al Jazeera)英文版記者、紐約郵報(New York Post)記者都有過刷量行為。

2016年美國大選,有人指責今日俄羅斯電視臺有操縱選舉之嫌,當時缺乏證據,但最近NYT發現,RT的一名員工當時有購買過視頻數量。

可見,流量造假波及之廣,影響之深。

流量造假沒那麼簡單,黑產鏈條已然形成

粉絲數直接對應著商業價值,英國Hopper公司發佈的Instagram網紅身價排行榜中,排名第一的Kylie Jenner粉絲數1.1億,單條廣告報價高達100萬美元。

如果說粉絲們為了偶像,心甘情願花錢買流量,這有著自己對偶像的熱愛。但當刷量變成了一門生意,它就沒那麼簡單了,人的逐利本性使得這門生意變得深不可測,也超出了大多數人的認知,開創一個“造假新世界”,形成了一道互聯網奇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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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巨大的刷量生態裡,金錢是原罪,利益驅使誕生了很多相關機構。Devumi.com是國外的一家黑產機構,這家公司在2014至2017年期間,賣出流量1.96億,賺得120萬美元。

最近爆出的星援App也是一家黑產機構,蔡徐坤一億微博轉發量的始作俑者。它是一款模擬微博客戶端,通過破解微博加密算法實現批量轉發微博內容的應用軟件,在收取用戶費用後,它能夠對特定用戶和博文進行批量轉發操作,轉發量多少取決於願意花多少錢。據《半月談》雜誌介紹,星援App在不到一年時間內非法獲利近800萬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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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需求就有供給。在這個黑產鏈條裡,也是有上下游機構的,一般買流量的多數是公關或營銷公司,當然也包括自媒體人、明星經紀公司、影視機構等。電商平臺天貓、京東、拼多多,以及攜程、飛豬、去哪兒等旅遊出行平臺,也被曝出存在刷單的情況。

產生流量的方法,有自動程序產生流量,也就是單純靠機器刷量的黑產行為,容易被察覺;還有一種新型詐騙技術利用合法用戶的流量產生上萬次虛假點擊,也就是採用“機器+人工”的方式挖掘流量。後者剔除了機器帶來的非自然訪問數據,一些黑產機構製造的刷量平臺是可以模擬正常用戶行為邏輯的。

有的還是專門人工操作的,比如旅遊出行平臺“馬蜂窩”曾曝出的遊記、點評存在造假的問題,操作方法是抄襲他人遊記然後在其中植入客戶廣告。

人工流量一是以社群形式完成,派單員在專門的群裡說,“單子來了”,發一個紅包,投手搶紅包完成任務,一般單比收入不高,主要是做量,量大收入就多;二是發在一些社區裡,比如豆瓣社區,有人為了獲利自然會接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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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游機構有需求,自然下游會看到商機,想辦法從中獲利,儘管冒著觸犯法律的風險。所以就有水軍、羊毛黨和做號黨等各種角色。據刺蝟公社《300萬人從事刷量工作,廣告主100億打水漂》報道,某掛機刷量平臺月入200多萬,年入2000萬已不是問題。

破“唯流量論”和平臺打擊亂象,一個都不能少

流量經濟催生了不小的泡沫。但每個主體都在造假產業中有自己的算盤——平臺要活躍數據、廣告主要銷量、偶像要資源、粉絲要愉悅感、互聯網黑產要賺錢。

數據成了一個承載不同人慾望的大盤子,每個主體都希望盤子再大些,再大些,圈裡的人都能獲益,於是也就給了黑產生存的空間。但這種“唯數據論”“唯流量論”也帶來了不少亂象,影響了生態了正常發展,真真假假纏繞在一起,催生了很多投機倒把者,也損害了很多用戶的利益。

物極必反,流量泡沫不會一直沸騰。一股反流量的浪潮已經興起,愛奇藝和優酷先後關閉前臺播放量顯示;微博宣佈為了打擊流量造假行為,轉發評論計數只顯示100萬+。

所以,要想真正的杜絕數據造假,讓互聯網生態變得健康有序,一是要破除“唯流量論”,不能以流量為唯一的衡量標準,從業者要從流量思維的怪圈中解放出來,建立更多有效的指標;二是平臺要自糾自查,豐富反作弊系統,努力打擊各種亂象。

到了互聯網下半場,人口紅利逐漸消失,裹挾資本的“流量”也漸漸式微了,人們也更趨於理性,轉發量過億也許只能成為過往瘋狂時代的祭品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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