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者號升空40週年:在200億公里之外,尋求人類的宇宙定義

天文 宇宙 地球 三體 造就 造就 2017-09-01

1977年夏末,一對“雙胞胎”告別地球,開始了它們對終極疆界的探索。它們經常“寫信”回家,併發來很多美麗的“明信片”,讓家裡的每個人都能瞭解到它們的冒險。

它們各自攜帶了一張完全一樣的黃金唱片,裡面收錄著地球上的各種圖像和聲音。這樣,當它們在自己的無盡旅程中遇到其他生命形式,它們就可以充當地球的使者。

旅行者號升空40週年:在200億公里之外,尋求人類的宇宙定義

現在,在這對孿生探測器發射升空40年之後,旅行者1號和2號飛離地球的距離已經超過了其他任何人造物體。利用一次罕見的行星陣列,它們得以造訪太陽系的四顆氣態巨行星——木星、土星、天王星和海王星(譯註:旅行者1號只造訪了木星和土星)——併發回了這幾顆行星一些最具代表性的照片。

2012年8月,旅行者1號飛入星際空間,這是代表地球人類的第一個星際使者,而旅行者2號預計也會在未來幾年加入這個120億英里俱樂部。這兩個探測器都已經接近其運行壽命的終點,它們會在本世紀20年代關閉。在那之後,它們將遠離我們的太陽系,永遠地進入星際介質區域,除非它們被某些東西——或某些生命——截停。

旅行者號升空40週年:在200億公里之外,尋求人類的宇宙定義

旅行者1號和2號的飛行路線。

在米格爾·費爾南德斯-弗洛雷斯(Miguel Fernández-Flores)發表於Terraform欄目的短篇小說《夜晚黑暗,冷寒徹地》(Dark was the night, and cold the ground)中,那個“某些生命”有了具體對象:兩個人和一隻會說話、雌雄同體的雞,他們是一艘宇宙飛船的船員。故事的時間設定在2177年,也就是旅行者號發射升空的200年後。而故事的主線就是,地球人用能夠飛抵其他星系的更快宇宙飛船去攔截那些早期航天器的遺骸。

作為第一個真正的星際太空任務,旅行者號探測器將永遠成為之後所有星際旅行的先驅,其中就可能包括得到大肆宣揚的“突破攝星”(Breakthrough Starshot)任務,這是物理學家斯蒂芬·霍金(Stephen Hawking)和億萬富豪尤里·米爾納(Yuri Milner)在2016年提出的一個概念。

霍金和米爾納的計劃是,使用激光器轟擊大量“星芯”(StarChip)納米航天器——即由微型計算機芯片連接光帆組成的航天器——把它們推向半人馬座的α星系(譯註:即科幻小說《三體》中“三體”文明所在的星系)。不過,雖然攝星計劃充滿了未來主義,但它無法運送人類。隨著旅行者號探測器慢慢脫離太陽引力的控制,這引出了一個問題:人類何時能夠追上這些先驅航天器的步伐,飛向遙遠的星系?

答案很可能是永遠不能,但那就不好玩了。

人類在設想可能以何種方式飛出太陽系時可謂創意無限。比如一直受到科幻創作者鍾愛的蟲洞選項,從2014年的電影《星際穿越》(Interstellar)到腦洞大開的動畫《瑞克和莫蒂》(Rick and Morty),我們都能看到主人公利用蟲洞進行星際旅行,這或許是因為它能製造出“天外救星”(deus ex machina)的戲劇效果。

旅行者號升空40週年:在200億公里之外,尋求人類的宇宙定義

這些創意選項的工程設計難度都非常大,如果按照20世紀人類的平均壽命計算,那你有生之年可能看不到它們得到解決。

蟲洞是宇宙中可能存在的連接兩個遙遠時空的隧道,我們可以把它當成星際旅行的捷徑,而不用費勁運送纖弱的肉身走過數光年的距離。超光速引擎的創意可以說是蟲洞的近親,我們曾在電視劇《太空堡壘卡拉狄加》(Battlestar Galactica)中看到過它的身影。不過,我們還沒有搞清楚這些現象是否真的存在,更不用說能否利用它們去建立一套星際“地鐵”系統了。

換言之,我們或許只能老老實實沿著路線前進。但即使有那樣的限制,人們還是提出了數百種星際載人飛船的創意,它們具有廣泛的技術可行性。

旅行者號升空40週年:在200億公里之外,尋求人類的宇宙定義

比如,在星際旅行過程中,睡船(sleeper ship)可以讓船員進入某種假死狀態,從而減少對笨重維生設備的需求。世代飛船(generation ship)可以用於人類向其他星系的遷徙,船員可以在飛船上生活繁衍數百乃至數千年。而種子船(seed ship)可以完全由機器人控制,把人類胚胎運送到遙遠的星系,在那裡由機器人保姆養育長大。

這些創意選項的工程設計難度都非常大,如果按照20世紀人類的平均壽命計算,那你有生之年可能看不到它們得到解決。但是,正如費爾南德斯-弗洛雷斯在小說中間接提到的那樣,21、22世紀人類的預期壽命將大幅增加,能夠跟活了969歲的瑪土撒拉比肩。這個預測,連同小說對超人類主義(和變性主義)的致敬,引出了與人類星際文明夢想糾纏在一起的最重要問題:這些超太陽系人類究竟會是誰?

太空哲學家、《總觀效應:太空探索和人類進化》( The Overview Effect : Space Exploration and Human Evolution)一書的作者弗蘭克·懷特(Frank White)創造了“太空智人”(homo spaciens)一詞,用以指代地面人類朝太空物種的進化,後者將適應在太空或地外行星的生活。《蒼穹浩瀚》(The Expanse)系列圖書和電視劇中的貝爾特人(belter,譯註:指在小行星帶出生的人)就是一個例子,這些人已經適應了微重力的生活,以至於他們返回地球時會遭受所謂的“重力折磨”。

“太空智人”這個詞語有力地強調了一個事實,即星際旅行將不可避免地讓人類進化發生分化。有朝一日,人類或許會開始前往其他星系的太空任務,但最終到達目的地的生命形式不一定還能被稱為人類。除了發生在宇宙尺度上的遺傳漂變之外,太空文明的文化價值觀很可能會跟地面文明大相徑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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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者號的黃金唱片。

旅行者號探測器的製造者實在擁有驚人的遠見卓識,他們在40年前就預想到了保存前星際文明人類文化的必要性。這就是為什麼旅行者1號和2號要攜帶相同的黃金唱片,其中包含了費爾南德斯-弗洛雷斯所說的“115張模擬信號格式的圖像,以不同語言講出的問候語,和時長90分鐘的各種聲音”。

旅行者計劃不僅尋求定義人類在宇宙中所處的環境,更要明確定義我們地球人是誰,這在太空遠征任務中是非常罕見的。

即使在旅行者號探測器完全進入無線電靜默之後,關於這個星球及其生靈的記憶仍將在遠離我們母星的地方漂流。也許,有一天一個外星物種會拾起唱片,看到這顆繞著普通黃色矮恆星運行的藍色小星球的圖像資料。也許,正如費爾南德斯-弗洛雷斯描繪的那樣,那個外星物種將是我們自己。

翻譯:何無魚

來源:Motherboa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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