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梅興無
金如柏：只要讓我革命什麼都可以忍受
金如柏（1909—1984），江西永豐人，紅二方面軍宣傳部長，八路軍358旅政治部主任，解放軍13軍政治委員，昆明軍區第二政治委員，炮兵政治委員，中共十一屆中央軍委委員。
◆金如柏
1933年，金如柏任湘贛軍區紅軍獨立3團政委。1934年初，國民黨派重兵企圖吃掉幾個紅軍獨立團。金如柏奉命率部跳出新淦地區打游擊，竟被說成是“右傾機會主義”，撤掉了團政委職務。按照當時的規定，凡是犯了“右傾錯誤”的，一律不能做政治工作。任弼時說，金如柏在政治上是堅定的，在艱難的情況下，他未丟一人一槍，把部隊帶到了湘贛，於是仍分配他到湘贛軍區政治部工作。但又被後來成為叛徒的政治部主任湯祥豐誣為“政治動搖”，取消他做政治工作的資格，派往紅軍學校當文書。在蒙受冤屈的情況下，金如柏沒有消沉，坦然地說：“我是共產黨員，只要讓我革命，什麼都可以忍受。”
1934年8月，紅6軍團突圍西征，金如柏被分配到一個機槍連。突圍路上，天天行軍打仗，征途艱難。他患有嚴重的痔瘡，經常流血不止，有時痛得連走路都很困難，可他行軍還要負責扛一挺馬克沁重機槍的槍身，打起仗來還經常留在最後作掩護，但他在整個西征路上從未掉過隊。他後來回憶說：“這段時間是我當紅軍以來最艱難的一段，不過，也受到了難得的鍛鍊。”10月，紅2、6軍團在貴州東部會師以後，開始糾正第三次“左”傾路線錯誤，不久，金如柏便被調往2軍團6師政治部當宣傳科長。1936年7月，長征到達甘孜，紅2、6軍團改編為紅二方面軍，他被任命為紅二方面軍宣傳部長。
1937年抗戰全面爆發，賀龍、關嚮應率八路軍120師開赴晉西北地區，開展游擊戰爭。剛到晉西北，群眾對八路軍不甚瞭解，金如柏帶著工作人員，冒著高原的嚴寒，去保德、岢嵐等地宣傳發動群眾，在短短兩個多月時間裡，就在人口稀少的兩個縣先後動員了1000多名青年參加了八路軍，而他自己因勞累過度病倒。1938年，120師主力挺進冀中，金如柏接替廖漢生任主力團716團政委，他當時患病初愈，在冀中的9個多月的頻繁戰鬥中，他一邊參與指揮作戰，一邊做好部隊政治工作。戰友們勸他注意休息，他卻說：“大敵當前，任務繁重，休息兩字只好放在後邊了。”1939年9月，120師返回晉察冀邊區，金如柏率部參加了激戰五天五夜的陳莊戰鬥，後被調任為旅政治部主任。
1947年7月，任晉綏軍區獨立3旅政治委員的金如柏，被派到西北軍區軍政幹校任政治部主任。這在一般人眼裡是“貶”，但他無條件地服從了，毫無怨言地幹好工作。1950年，他隨賀龍入川，又擔負起組建空軍預科總隊的任務，他帶領一批幹部克服種種困難，很快把學校建了起來。
1951年，金如柏被調往雲南邊疆，擔任解放軍13軍政委兼滇南工委書記，後又擔任昆明軍區第二政委。當時主持西南工作的鄧小平找他談話，指示他要認真學習和掌握黨的民族政策，形成一個鞏固的邊防。雲南邊境地區情況十分複雜，在清匪反霸和土地改革中，金如柏幾乎一直蹲在下面抓典型、總結經驗、推動工作，在軍部和工委機關很少能見到他。修築箇舊至金平的國防公路，他深入工地，和幹部、工人同吃同勞動，現場解決施工中的難題，使這條原來施工問題比較多的公路進展很順利，受到中央西南局的表揚。在昆明軍區司令員秦基偉、政委謝富治相繼到中央學習期間，他主持軍區日常工作約一年時間，經常出入於各部門之間，商量研究工作，在軍區機關很有威信；跑遍了邊防部隊，幫助解決邊防官兵的實際困難。
“文革”中，金如柏被扣上參與所謂“賀龍篡奪軍權陰謀”等罪名，遭受批鬥。1967年8月11日，他被撤銷一切職務。12月，被非法關押。在囚禁期間他堅決不寫假材料，常向專案人員和看守人員大聲抗爭，以致經常捱打，受盡折磨，體重由135斤下降為87斤，但他決不屈服，守住自己的底線：帽子戴大點可以，上綱高一點可以，但決不寫假材料。他對專案人員說：“我如果不負責任地亂寫，將來你們還得一個一個地落實政策，給組織上找很多麻煩。在延安搶救運動中，這樣的教訓很多，我經歷過。後來都一個一個道過歉的。”1972年10月，金如柏被解除關押，可是沒給做結論，有“好心人”勸他給江青寫信，他面露慍色：“我就是一輩子不解放也不寫這個信。”
1977年，金如柏擔任炮兵政委。他每天很早就去上班，有人勸他：“你身體不好，可以在家裡辦公嘛。”他嚴肅地說：“上班，就要到辦公室，不然不叫上班。現在恢復了工作，不抓緊不行啊！”他不顧身體不好，年事已高，抓緊時間到所屬單位去調查研究。對有關黨的路線、方針、政策問題，例如關於真理標準問題的討論，他都是親自來抓。凡是由他講話、作報告，從來都堅持親自動手，他說：“自己要講自己寫，不能讓別人代勞。”
李信：長征中率部孤軍奮戰兩個月
李信（1907—1985），湖南瀏陽人，紅6軍團18師政治部主任，八路軍359旅政治部主任，四野44軍副政委，軍委總幹部部一部部長，軍委炮兵副政委。
◆李信
李信說他人生有三大憾事：一是沒趕上南昌起義。李信1927年參加瀏陽工農義勇隊，7月，中共中央指示瀏陽工農義勇隊與平江農民自衛軍合編為國民革命軍第20軍獨立團參加南昌起義，因在整編過程中耽擱了時間，當部隊到達永新時，南昌起義部隊早已南下廣東。二是沒參加成秋收起義。中共瀏陽縣委書記潘心源帶李信等二人到安源後，即派他們到長沙找省委。他們剛走，毛澤東於9月初趕到安源，發動了秋收起義，潘心源直接率領瀏陽工農義勇隊參加了起義。李信視沒能參加秋收起義是他一生中最大的遺憾。三是錯過解放軍首次授銜儀式。1955年9月27日，北京隆重舉行授予元帥軍銜、勳章典禮大會。李信時任總幹部部一部部長，理應與會，可惜他當時正在外地考察幹部，沒有能夠參加毛澤東親自授銜及授勳的莊嚴儀式。
1935年，紅2、6軍團突圍長征，李信擔任紅18師政治部主任。他與師長兼政委張正坤奉命率18師留守湘鄂川黔根據地，策應主力轉移。李信在營以上幹部會上提出：18師要用“不怕強大的敵人、不怕險惡環境、不怕艱難困苦、不怕流血犧牲”的“四不怕”精神拖住敵人。張正坤與他率領這支3000餘人的部隊，孤軍浴血奮戰兩個月，轉戰湘鄂川黔4省15個縣，行程近4000華里，2500多名指戰員血濺沙場，以巨大的犧牲牽制敵軍達10萬之眾，掩護紅2、6軍團突圍長征。在完成任務後，又衝破敵人的層層封鎖，到貴州江口與主力會合。蕭克、王震親自出城20多裡，迎接18師的到來，稱讚18師是“一支拖不垮、打不爛的英雄部隊”。這時18師僅剩600餘人，歸還6軍團建制，匯入紅2、6軍團長征鐵流之中。
長征到達陝北後，李信給在老家瀏陽的妻子柳清滿寫信報平安。柳清滿接信後，於1937年4月到甘肅慶陽找到紅軍，與李信團聚，同年10月到延安，加入了中國共產黨。1942年12月，李信任359旅政治部主任，參與組織359旅南泥灣大生產運動。柳清滿在政治部當幹事，分管家屬工作。李信組織政治部幹部深入各團、營、連隊，開展政治動員，參與組織指戰員們在南泥灣，一邊開展大生產，糧食連年豐收，豬羊滿圈，雞鴨成群，官兵生活大改善，穿上了自制的毛呢軍裝，做到了“豐衣足食”；一邊開展“大練兵競賽”，湧現出一批射擊百發百中的“朱德神槍手”，投彈50米以上的“賀龍投彈手”。紡織女工出身的柳清滿帶領家屬紡線，養雞，餵豬，養活自己和孩子，還有節餘上繳，被評為特等“模範家屬”，受到毛澤東的接見。
1946年6月，李信任359旅副政委，率部開赴東北牡丹江地區剿匪。經過幾個月的清剿，大部分土匪被剿滅，匪首謝文東逃入深山老林。11月20日，李信率一個班戰士深入依蘭縣一個偏僻的山村做群眾工作，收到謝文東要到村東頭李獵戶家吃麂子肉的情報，當即定下智捕謝文東之計。中午時分，謝文東帶著副官和勤務兵下山來到李獵戶家，一進門就嚷著快上酒上菜。一個面容和善的年輕漢子將一大碗麂子肉和酒壺端上桌：“請司令慢用！” 謝文東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肉問：“這人是誰呀，我以前怎麼沒見過？”李獵戶忙接茬說：“這是我的一個兄弟，也是獵戶。這隻麂子就是他送來的。”謝文東沒有吱聲，吩咐勤務兵把案桌上的另一塊麂子肉也帶走。那“兄弟”說：“拿肉要給錢啊！不給錢，你得留下！”謝文東惡狠狠地說：“好大的膽子，你還敢扣留我？你叫什麼名字？”“我叫李信！”謝文東立馬膽寒：“李信？你是359旅的李信……”邊說邊去掏槍。李信大吼一聲：“抓起來！”埋伏在四周的戰士一擁而上，活捉了謝文東。12月13日，勃利縣召開公審大會處決了謝文東。此後，李信任東野47軍160師政委，48軍政治部主任，44軍副政委，參加了東北、華北、華南的解放戰爭，為全國的解放貢獻了力量。
葉長庚：獨自拖著病軀翻越雪山追上部隊
葉長庚（1903—1986），浙江桐廬人，紅8軍22師師長，八路軍晉察冀軍區四軍分區副司令員兼參謀長，四野50軍第一副軍長，江西省軍區副司令員。
◆葉長庚
葉長庚原為國民黨軍50師機槍連1排代理排長。1929年12月，在吉安孤江邊攻打紅軍的一次行動中，他帶著22名士兵及2挺重機槍、8支步槍，投奔了彭德懷的紅5軍。按當時紅軍的政策，每挺重機槍獎大洋250塊、步槍獎50塊，每人獎50塊。但葉長庚拒絕了：“我們從國民黨軍隊來投奔紅軍，是為了尋找光明道路，不是為了錢來的。”彭德懷聽說此事，專門召見他，勉勵有加，委任他為軍部特務隊機槍大隊大隊長。
1930年6月，紅5軍、紅8軍合編為紅3軍團後，第一次攻打長沙，在強渡一條河時，遇敵頑抗，彭德懷大喊：“葉長庚，快把機槍架好，對準敵人狠很地打！只要能頂住半小時，我們的大部隊就從橋上過來啦！”葉長庚迅速組織機槍大隊壓制住了敵軍火力。根據葉長庚的火線表現，7月份黨組織吸收他加入了中國共產黨。8月，紅軍第二次攻打長沙，久攻不克。彭德懷組織250人的敢死隊，葉長庚任隊長帶頭拼殺。時何鍵調集重兵來援，企圖包圍紅軍。葉長庚又奉命掩護主力撤退，他輪番打兩挺機槍，阻擊敵軍，後率餘部追上主力部隊。10月，他升任紅8軍4師2團團長。在第一次反“圍剿”中，他帶領2團長途奔襲，圍殲譚道源師。在俘虜群中，葉長庚認出了以前的團長，自豪地說：“我現在是紅軍的團長啦！”
清查AB團時，葉長庚團抓了19個人，對他們用棕繩捆綁拷打，並將其處決。彭德懷知道後大聲斥責：“你葉長庚是頭橫衝直撞的野牛！打仗把你的眼睛都打紅了？殺AB團一定要報告師黨委。你連個招呼也沒打，亂殺人，豈有此理！”本要給葉長庚處分，因有緊急戰鬥任務，彭德懷板著臉說：“葉長庚，命令你團3個小時之內給我打下這個土圍子！”葉長庚用不到1個小時打下了土圍子。彭德懷說：“葉長庚打土圍子立了新功，將功補過，舊賬不提啦！”晚年的葉長庚在回憶錄裡絲毫沒有迴避殺AB團的錯誤，還十分誠懇地反省自己：參加紅軍不久，在舊軍隊養出了一些壞毛病還沒有克服掉。
1932年，葉長庚任贛南獨立12師師長，率部打下南康唐江鎮，繳獲了大量裝備，隊伍發展到1800人。不久他調任紅8軍22師師長。國民黨軍兩個旅8000人乘主力紅軍遠征，進犯永新城。永新是湘贛省委、軍區駐地，葉長庚手上只有兩個步兵連、一個特務連，加上紅軍學校四分校的學員，總共不到1000人。敵強我弱，葉長庚率部主動撤出永新，放敵進城，然後將幾個連分成十幾個小分隊，乘黑夜分散在縣城周圍的山上向城裡打槍，號兵輪番吹號。敵軍鬧不清到底有多少紅軍，未等天亮，棄城而逃。
1934年8月，患病初愈的葉長庚隨紅6軍團西征，協助兼管後勤工作。10月，6軍團在貴州甘溪與敵惡戰，王震命令葉長庚任18師參謀長，帶一個團堵住甘溪這個口子。葉長庚指揮部隊激戰一天一夜，成功掩護軍團轉移。紅2、6軍團會師後，在湘西龍家寨首戰大捷，將俘虜兵改編為新兵師，葉長庚任師長。長征路上，葉長庚先患瘧疾，後染肺結核，硬撐著身子至雪山腳下。王震考慮他難以過雪山，就給他留下1名通訊員、1名馬伕、1匹馬和100塊銀圓，讓他找個地方養好病，再北上去找部隊。葉長庚離開部隊才兩天，就坐立不安，他橫下一條心，就是死也要回部隊。他找一位老中醫買了兩斤西洋參和一串紅辣椒，帶著通訊員和馬伕硬挺著翻過雪山，追上了部隊。
抗戰時期，葉長庚任晉察冀軍區四軍分區副司令員兼參謀長，參加了陳莊、百團大戰等戰役戰鬥。1945年8月，他任南下幹部支隊第1大隊大隊長，南下途中奉命轉赴東北，任龍江軍區代司令員，指揮剿匪鬥爭，消滅土匪3000餘人。1948年11月17日，長春起義的國民黨軍第60軍改編為解放軍第50軍，葉長庚任第一副軍長，全力做好起義部隊的整訓工作。不久，揮戈西南，在四川資陽殲滅國民黨軍1.1萬餘人。
常玉清：粟裕稱他可比明朝大將常遇春
常玉清（1905—1991），河南商城人，紅15軍團75師政委，新四軍3師8旅副旅長，華中野戰軍10縱隊副司令員，華東野戰軍12縱隊副司令員，江蘇省軍區第二副司令員。
◆常玉清
1934年11月，常玉清隨紅25軍長征。1935年9月，紅25軍和陝甘紅26、27軍會師後，合編為紅15軍團，3個軍分別改編為75、78、81師。常玉清任75師223團政治委員。為了粉碎敵人的“圍剿”，9月28日，紅15軍團主力經3日急行軍抵達勞山地區，223團進入延安通往甘泉公路西側的1288高地至小勞山北側高地一線隱蔽。10月1日，敵110師主力沿延甘公路進至勞山地區，紅15軍團各部突然發起進攻，堵住敵先頭部隊，切斷敵退路，迫敵向中心收縮。常玉清等指揮223團與公路東側的兄弟部隊展開向心攻擊，斃傷俘敵師長何立中以下4700餘人。10月25日拂曉，紅75、78師分別由東西兩個方向乘晨霧進攻榆林橋守敵，常玉清等率223團迅速突破敵人外圍防禦陣地，衝入榆林橋鎮，與兄弟部隊一起同敵人由巷戰到逐房逐窯的爭奪，全殲守敵，斃傷俘敵團長高福源以下2100餘人。勞山、榆林橋戰鬥的勝利，為迎接中共中央和紅一方面軍到來，創造了有利條件。
11月初，中共中央和紅一方面軍與紅15軍團在甘泉地區會合。這時，蔣介石調集5個師的兵力，妄圖乘紅軍立足未穩一舉消滅。11月19日，敵西線牛元峰之109師孤軍深入。紅軍決定將其殲於直羅鎮地區。21日拂曉，紅1軍團由北向南，紅15軍團由南向北，激戰到下午2時，殲敵109師大部。此時，紅軍主力調頭迎戰東西兩路援敵。常玉清等率223團負責圍殲在一個土寨子裡負隅頑抗的敵109師殘部。周恩來指示，趕敵出寨，在運動中消滅敵人。常玉清和團長放敵逃出寨子，率部窮追猛打20 裡，將敵全殲，擊斃敵師長牛元峰。此役共俘敵5300餘人，繳槍3500餘支。毛澤東稱讚：“直羅鎮一仗，給黨中央把全國革命大本營放在西北的任務，舉行了一個奠基禮。”
不久，常玉清任75師副師長、政委，參加紅軍的東征和西征。抗戰後，紅15軍團改編為八路軍115師344旅，常玉清任687團副團長，參加了平型關戰鬥。1938年，他任344旅政治部副主任，收編一支土著武裝，組建了一個支隊和一個營。1939年任冀魯豫支隊2大隊政委、八路軍2縱隊新2旅副旅長。1940年，他隨344旅南下華中，任八路軍5縱隊2支隊副司令員，組建了淮北遊擊大隊和湖北游擊隊。1941年，2支隊改編為新四軍3師8旅，他任副旅長，攻克漣水縣鄭潭口據點，殲滅日偽軍900餘人。
1946年，常玉清任華中野戰軍10縱隊副司令員。在粟裕指揮的蘇中“七戰七捷”中，常玉清扮演了重要角色，發揮獨特作用。這年8月，國民黨軍25師向邵伯發動進攻。邵伯地理位置很重要，失去邵伯就意味著失去運河。粟裕部署10縱堅守邵伯。常玉清指揮部隊在運河大堤構築主陣地，在邵伯鎮入口構築副陣地，戰鬥打響後，爭奪十分激烈，在大堤上展開白刃戰。第3天，常玉清及時換上82團，挫敗了敵人的反攻。第4天，敵25師調來主力團，仍不能越過常玉清的防線。邵伯保衛戰，共殲敵2000餘人。粟裕後來給常玉清很高的評價：“我守衛邵伯的部隊是剛由地方部隊升級而成的第10縱隊的三個團和兩個分區的地方團，雖然訓練不多，但士氣旺盛。當時我們指定常玉清同志指揮。同志們知道，元末明初朱洪武有個大將叫常遇春，打過採石磯。我們在邵伯指揮作戰的是10縱隊的副司令常玉清，名字差不多。部隊與敵人進行了多次白刃肉搏戰，經四晝夜的連續激戰，敵人終於被我擊退。”
吳世安：為部隊殺出血路的猛將
吳世安（1911—1984），河南新縣人，紅四方面軍33軍98師師長，八路軍115師教5旅副旅長，新四軍5師13旅旅長，晉冀魯豫野戰軍12縱隊34旅旅長，武漢軍區公安軍司令員，武漢衛戍區司令員，湖北省軍區司令員。
◆吳世安
1932年秋，紅四方面軍被迫撤離鄂豫皖根據地，向四川轉移。吳世安任12師34團2營營長，率部數次臨危受命，搶關奪隘。紅軍越過平漢鐵路，在漫川關被敵軍堵截。徐向前對34團團長許世友說：全軍安危唯此一舉，你團必須不惜一切代價奪取埡口，只能成功，不能失敗！許世友回答：我34團只要拼不光，就一定為全軍殺出一條血路來！
吳世安奉命率2營擔任前衛，與敵44師先頭部隊接火，搶先佔據了北山埡口右側高地，用火力封鎖了敵增援部隊。陳昌浩帶著一個警衛排來到2營陣地，下令一定堅守這個埡口，保證全軍轉移。許世友也交代吳世安：打光了也要完成任務！吳世安率2營立即由前衛變成後衛，全力阻擊敵人，惡戰三天兩夜，守住了埡口陣地，漂亮地完成了阻擊任務。
在川陝根據地的反“六路圍攻”中，吳世安戰績突出，升任團長、副師長兼參謀長，後任紅33軍98師師長。抗戰中，吳世安任八路軍115師特務團團長、教導5旅副旅長，新四軍2師4旅副旅長、5師13旅旅長。
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佈無條件投降。但駐守湖北天門吳家新場的日偽軍拒不繳械，繼續與抗日武裝對抗。8月17日，吳世安率所部團營幹部及兩個警衛排化裝成農民，到吳家新場抵近偵察。然後採取“以堡攻堡”的戰術，結合政治攻勢，斃傷俘日偽軍700餘人，繳獲機槍3挺，長短槍500餘支，小鋼炮1門。受到新四軍5師師長李先念、政委鄭位三的嘉獎。
1946年7月，在中原突圍中，李先念率新四軍左翼部隊抵達鄖縣南化塘。胡宗南已派重兵扼守玉皇頂、黃家堡等制高點，將突圍部隊壓迫在山谷，進退兩難，情況危急。李先念到陣前指揮，命令吳世安：“這一仗關係全軍的存亡，一定要把黃家堡拿下來，殺開一條血路! ”吳世安指揮37團任主攻，38團、39團作側翼，一個營佯攻玉皇頂。他一聲令下，輕重機槍和迫擊炮一齊開火，向敵人突然發起猛攻。敵人據險頑抗，子彈像暴雨般地潑下來。37團指戰員浴血奮戰，1營教導員的腸子被打出來，他把腸子塞進去，繼續帶領戰士們往前衝；2營營長頭部受傷，仍抱著機槍掃射。經過兩個多小時的激戰，終於攻佔了黃家堡山頭，打開了缺口，掩護大部隊突出重圍。
突圍部隊創建了豫鄂陝邊區根據地，吳世安任豫鄂陝軍區一軍分區司令員。9月，國民黨軍重點“清剿”一軍分區。面對4倍於己之敵，吳世安指揮部隊堅持“縣不離縣，鄉不離鄉”， 指揮部隊在遊擊中攻打鎮安縣城，駐守縣城的國民黨軍1000餘人聞風而逃。1947年初，吳世安率部連續轉戰30多天，平均每天作戰3至5次，完成了牽制敵軍的任務。8月，新四軍5師奉命改編為晉冀魯豫軍區第12縱隊，吳世安任34旅旅長。
1949年2月，江漢軍區集中12個團包圍了荊門守敵國民黨79軍。吳世安所部擔任主攻，疲於奔命的敵人在炮火打擊下，呼天搶地，喪失了鬥志。吳世安讓人喊話：“蔣軍官兵們！不要亂跑了，山上山下全是解放軍，你們跑不了，繳槍吧，我們優待俘虜！”敵人全無戰意，坐的坐，躺的躺，幾千人黑壓壓的一大片。敵79軍軍長方靖鳴槍組織抵擋，可兵敗如山倒，沒人聽他的，他只好自顧逃命。
吳世安從望遠鏡中發現公路上有一輛急駛的美式吉普車，立即下令截擊。8團4連的戰士衝上公路攔住吉普車，把車裡的軍官拖下來，對方只得承認自己就是國民黨軍79軍軍長方靖。此役共殲敵近9000人，是江漢軍區殲敵數量最多的一次戰役。（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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