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林間-隨想 2005（十八）

圖片來自網絡

六月 仲夏流光

21日

有沒有一扇門？打開便是月亮和清泉的

我漫步於林間，夏日沒有緊張的氣氛

於是我想起唐詩，朗誦起來便沉思良久的

最開闊的心境裡沒有波瀾

是誰巋然不動？

22日

我尋了好久

外面的灰塵隔離了永遠平凡的我

裂開的水面是裂開的表情

我真的尋了好久，一世裡的藍色歲月

在冰封的年代，我終於見到了沉睡的英雄

23日

我真的醒了。難道我真的睡過嗎？

時間太長了。是你在輕聲叫我嗎？我沒有聽到。

飄揚的手勢預示了將要來臨的狂風暴雨

我要迎接。前面分明是鐵甲朔風

剎那間，我的長劍，冷然出鞘。

24日

當我一直匆忙離去，我並不覺得寒冷

有些錯覺是極其美麗的

今天以後我沒有錯覺。我的理智不會讓你心寒

你相信一種豪情嗎？總是讓你嘲笑的

我願把生命看成是寂靜的筆直。永遠延伸下去的

25日

比目光更遠的，便是天了

我的天下里風沙昏黃，這裡沒有自己

也不會有任何人。你想過忘記自己嗎？

在瀰漫著霧水的早晨自甘寂寞

26日

仲夏的黃昏，蚊子哼著戰鬥之歌

他們在各種喧鬧的場合。一路飛揚

他們看見網吧裡懨懨欲睡的燈和非典般的眉來眼去

他們是唯一干淨而臭名昭著的見證者

我說他們最可貴、最忠實

不像那些小人物，蠅營狗苟的形體

一邊說話，一邊腐爛

27日

小鎮裡的垂柳從不猶豫。他鐘情於小橋和烏蓬船

高高舉過頭頂的雲，白的如此可愛

橢圓的柳葉現在開始勇敢，他堅信彩虹和風雨的故事

寄託的旋律是哪位朋友倏然彈起？

埋在樹根裡的白瓷瓶是哪個孩子的夢？

若干年以後是歲月記住了，而不是你。

28日

有人比我快了一個節拍（我總是這樣以為）

有人在我的前面招搖撞騙（我一直這樣看到）

他們嘴裡有千種萬種的組合（也許是為了生存）

質感很強的木頭在水的上面行走（走向春天）

我不開口，從不學會說話（希望這樣下去；盡頭消失）

這是弱者的長嘆和理由（強者忍不住笑了）

29日

朦朧的手輕撫了一塊紅色的石頭

這塊石頭像太陽，可他從不發光、放熱

早晨的陽光是真假相依的的圓規。以石頭為圓心

畫了一個沒有缺口的圓滿。方圓幾納米的天地嚴嚴實實

一個長了翅膀而從不飛起的巨人在龐大的鵝卵石上靜靜歌唱

30日

我看見素裝的天空下起了雨

我看見仲夏的不可一世與濃香的肌膚擦肩而過

我看見灰色的蜘蛛在夕陽裡的角落緩慢織網

我看見那些充斥著歌聲的歲月正變成化石般的文字

在遙遠的夜空沉睡，在誰的腦子裡蒸發著所有的夢

我想找到那個被藏起來的敏感的話題

輕輕的上挑把哪片雲畫在了停滯的眼睛上

消息是不用描寫的，它躺在溼潤的土壤裡

一次春風已經把忍耐了幾個世紀的語言吹醒

黃皮膚黑頭髮的男孩正奔跑過來

你是否感覺到了一個與年齡不符的印象

細小的空曠和索然無味的吟唱是雨活著的理由

那不該叫做雨的雨在西藏的那木錯，而我不在西藏

那人在風裡，而我在風的外面

我想去哪？哪裡沒有我的足跡？

我被仙人掌刺痛了，甚至迷失了

但我從不迷路，如果停止的腳步出現在後面的沙灘上

那我將走，向著所有你可以到達的地方

早晨的露水把那些昆蟲滋養的冰冰涼涼

大體上事情都是沒有緣故的，就如一個音節在你的喉嚨裡幾經變幻

就如漫天飛著螢火蟲的仲夏之夜

我從貧瘠的埡口裡找到了瑰麗的養分

我從行雲流水的跋涉裡拾到了堅硬的言語

一切都將完成，遠行或者冒險

五彩的笑是故去的老人，一臉皺紋的陽光沒有年齡

精神食糧和小麥、玉米、水稻把夏天裝點的無比豐滿

鐵馬和鷹的目光把草原染成紅色

藍色的嬌小的野花和喧譁的風

更改了所有難以澄清的事實

日子把時間打發走了，把記憶打發走了

呼喚的酣暢之感打破的平鋪的書頁

斷然是要把臉撕破的，把天撕破的

我把血液凝結在冰凌的邊緣

我沿著冰凌走上極地的原野，我與壯闊為伴

我與寒冷為伴；目送一顆星的歸去，目送遠方的樹

等待極光的來臨；知了在哪？在哪裡夏聲陣陣？

我願像海底瘋狂的光纜，我願像沉鬱的消失

把離我最近的朋友，離我最遠的知己

隔在一個看不到的彼岸；輸出的事實也是虛無

我變成風的風暴，我變成火的火焰

世界顛倒，特別的影子燃燒

特別的孑立獨處於明天的門外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