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的大棗815
結婚十八年後，他說這一生最對不起的是前妻
文/琴臺 圖片/來源於網絡
01
人生永遠比舞臺劇更弔詭。
比如接下來你們要看到的這個故事。
故事的主人公艾卓是一個四十歲的女人，婚齡18年，兒子馬上大學之際，老公突然離家出走，和二十年前被他親手拋棄的前妻同居在一起。
他說這一生最對不起的是他的前妻，他說人生最幸福的事是有個人一直在原地等你。
好，下面開始艾卓的故事。
02
我和他認識在18年前。
那時，我剛大學畢業，和他同單位。他一路狂追，所有伎倆都施展過。因為第一次結婚時沒有辦酒席，單位同事都認為他單身，我也不知道他的婚姻狀況。
準備訂婚時，家人通過打聽得知了他以前的婚史，而且有過孩子，堅決不同意。
我這時才知道他結過婚。
他痛哭流涕的懺悔，說一點都不愛前妻，這個世界最愛的人只有我。因為愛我才隱瞞了過去的婚史，跪著求我不要離開。我信了他的話，寧可和家人決裂，也和他領了結婚證。
之後我們和別家的正常夫妻一樣開始了柴米油鹽的日子。
結婚十年後，婆婆突然得了老年痴呆，之後，因為照顧婆婆的問題，發生了家庭大戰。
家庭大戰的根本原因是老公和家姐懷疑公公和保姆有染，折騰了幾年，在家姐的主持下，公公和婆婆離婚，所有財產歸婆婆。從此家姐以照顧婆婆的名義，住進婆婆那套200多平的大房子，公婆這些年所有的財產都落到了家姐手上。
2016年底，因為保姆要回老家，家姐把婆婆送進養老院。大年初一，老公背起行囊和一幫驢友去新疆出遊了。在養老院，婆婆一直待到2017年4月病危才接回。婆婆去世後，房子歸了家姐。
這期間，家姐對我各種看不慣。我去婆婆家她說我貪圖家產，不去說我不孝。老公每次從家姐那裡回來都要鬧，說家姐說我不孝順，家姐要他把我離了。她還跟我老公說，前妻一直沒有改嫁，如果他們復婚老公就兒女雙全了等等。
我都不和他計較，心裡想著孩子都高中了，一切問題等孩子高考後解決。
可他等不及了，開始和我談離婚。祝福我以後幸福，說孩子的外婆外公依舊是他的父母等等。我對他說，孩子都高二了，熬也就一年，現在不談這些。他平靜了一段日子，又開始鬧，一週要鬧三到四次。比如你在熟睡中他凌晨兩點走進來，把臥室所有的燈都打開，刺得人無法睡；或一拳一拳錘牆壁；最可怕的是他拿頭撞牆，撞的血淋淋，縫了10多針……所有伎倆都用了，我還是一句話，等孩子平安高考後再說。
他用盡苦肉計後拿我沒折，就說你這個女人城府太深，我鬥不過你，你提條件吧，現在離婚簽字，以後孩子大學的學費我出。我還是一句話，孩子明年高考，一切高考之後再說。他說如果你不簽字我就搬出去住了。我問他如果外面有女人了實話實說，就籤給他，如果沒有就等到孩子高考。他改變了策略，開始晚上一個人哭，是那種嚎啕大哭，說自己沒本事，連個婚都離不了；或者大叫大哭“我怎麼辦啊我怎麼辦”，一箇中年男人淒厲的哭喊聲半夜三更聽來令人毛骨悚然。
03
2017年1月1日，我回老家過元旦，回來後發現他所有的東西都搬走了。我忍著，不讓孩子知道一切，因為他經常驢友，我想孩子也不會發現。誰知他主動打電話給孩子，告訴孩子，爸爸不住家裡了，孩子可以住爸爸的房間。
2017年4月，他母親從敬老院接回沒多久就死了，他不敢電話我，只是發了短信，說母親走了。我把所有該一個兒媳應盡的禮數都做到，從開始一直持續到頭七。
接下來我們住的房子要拆遷，他再次提出離婚。說如果簽字同意，就買房子給我們娘倆住，如果不籤，隨便住哪他不管。我們的房子原拆原建，提早騰空房子政府會有3萬8的獎勵，他迫不及待的簽了合同，第一個把家裡的水電停掉，然後在偏遠郊區給我們租了房子，逼迫我搬出。我對他說你如果這樣狠，孩子以後就交給你帶了，他這才緊張起來，在縣城內給我們租了1萬多的出租房。
他又一次過來談離婚，說自己等不住了，我說那把房子寫給孩子，我就簽字給他。他拒絕，稱房子是公婆買給他的婚房，從婚姻法裡講我和孩子是沒有份的。
這時，一個偶然的機會，我才知道他這樣鬧，是為了前妻。
他和前妻是在雙方家長不同意的情況下偷偷領取的結婚證。當年他也是追了對方很久，兩人鬧分手時他在前妻家門前淋雨到天亮，前妻被打動，覺得這樣的感情世上獨有、感天動地。
兩個人正式結婚後在外面租房子住，前妻沒工作，他又貪玩，家裡沒有給予任何經濟資助，兩個人在外租了兩年房子終於過不下去了。他跑回父母家，這時女方懷孕了，家姐挑撥他前妻肚子裡的孩子是野種，他相信了。他開始迴避，女方一次次鬧到他單位、找婦聯解決，都挽不回他的心。這期間，前妻要生產了，因為血壓升高需要老公簽字，他也不籤。之後他們離婚，前妻生下的女兒整整20年他沒有看過一眼。22年後，兩個仇人一般分開的人突然聚在了一起。
小城這麼小，他以為偷偷摸摸住在前妻家，其實早已滿城風雨。
我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他一次次要求離婚是因為和前妻暗度陳倉了，他一次一次喝醉深夜痛哭“我怎麼辦我怎麼辦”也是因為前妻。知道這個真相後再回想當年他苦苦追求我的往事，一切都像一場夢：家裡一次次反對，我不聽；為了得到我，他這個堂堂男兒，一次次下跪；家裡人為了隔斷我和他的關係，給我請了長假，短短時間他瘦了10多斤；後來我扛不住家庭壓力想分手，他居然開啟煤氣自殺。一個男人為了我連命都不要了，我被徹底感動了，只以為嫁給他，從此無論貧賤富貴，最起碼兩個人肝膽相照白頭偕老。哪成想，結婚不過短短十八年，他再次開始了大張旗鼓的鬧離婚，並且挑選了2017年1月1日搬出去和前妻同居。
他忽然從家中消失，就像當年房租到期忽然從前妻身邊消失一樣。現在我相信了，一個男人的行為是會複製的。他說自己把前妻女兒拋棄了22年，一生很對不起她們，我想知道，在我孩子高考期間玩失蹤搬出去和前妻同居，將來老了回想他會不會覺得荒唐？
我覺得我的一生盡毀在他手上：遠離故鄉在他鄉，孃家這邊沒有回頭路，18年的婚姻好像一場夢，如今這個夢破了，他居然把房子拆遷時的安置費也全部卷跑了。
和前妻公開同居後，他說這一生最對不起的人就是前妻，他說人生最幸福的事就是有個人一隻在原地等你。知情的人叫我去捉姦，把他告到單位，讓他身敗名裂。孩子馬上就要高考，如果我懲罰他，孩子以後怎麼做人，怕是以後連找對象都難。
不去懲罰他，我這輩子又怎麼辦？就這麼忍氣吞聲的成全他？我那些虛擲的大好光陰誰又來負責？
04
艾卓的經歷是個悲劇，可在整理這個悲劇的過程中，好幾次都差點笑場。我想知道，那個男人是老天派來的一個逗比嗎？演技如此逼真，情緒如此到位，不拿奧斯卡影帝真是可惜了這份天賦。
追求戀人時整宿的在門外淋雨；被拒絕後開煤氣自殺；要分手了半夜兩點跑進臥室來開燈；一個四十歲的男人好像少年人那樣拿拳頭砸牆，甚至用頭撞牆把自己撞到頭破血流；醉酒的午夜雙手抓胸咆哮“我要怎麼辦怎麼辦吶”，是不是有點瓊瑤劇中馬景濤的造型和範兒式？
認識了這樣一款造型，才知道，瓊瑤劇毒害的不僅是女人，更有男人。
艾卓的老公，一定是瓊瑤劇看多了穿越了以為自己是情聖下凡吧。
看看這個男人的小半生：年輕輕輕的時候對前妻始亂終棄，年紀一大把了又幡然悔悟浪子回頭，如果單身，隨便回頭，要命的是，20歲到40歲這個時間段，他的生命中插入了另外的劇情：他和艾卓結婚生子了。
成全他幡然醒悟浪子回頭的，是對另一個女人的始亂終棄。
同樣的戲份，時隔十八年重演了一次。
一個渣男，毀了兩個女人。
把這個男人拉到放大鏡下觀察，會發現他是一個正邪參半的戲精，別人是一半火焰一半海水，他則一半深情一半無情。
愛起來命都可以不要，不愛了，翻臉比翻書都快。如此轉換自由，根源就四個字：自私自我。
這樣的男人，除非重新回爐鍛造，否則基本沒法治理，誰遇到他，都是個劫。
讓人費解的是這個故事中那兩個女人的表現。
渣男口口聲聲“人生最幸福的事是有個人一直在原地等你”，我想知道的是，一個陣痛到死去活來馬上生孩子的女人，老公連個字都不願意籤，這樣的傷害，這麼容易就原諒了？
離婚22年不婚，是一直在原地等他？
我不認為前妻有這樣的痴情，我更傾向於認為，22年中她沒有遇到合適的人。所謂一直在原地等待的傳說不過是戲精男過於自戀的一廂情願。
沒遇到合適的人也不意味著非得和渣男破鏡重圓，更何況，這份破鏡重圓是建立在對另一個家庭另一個女人嚴重傷害的基礎上。
一定程度上來講，前妻是懦弱自私的，更是糊塗的。
22年前能被拋棄，32年後依然能再次被拋棄。戲精男註定會有戲劇化的一生，所以，現在的複合大戲，也許只是再次被拋棄的一個前奏而已。
艾卓呢，從敘述看，超級冷靜，好像一個看戲的，冷眼旁觀老公的種種惺惺作態無動於衷。事實上，她對他也的確沒有多少感情。我的感覺中，艾卓更關注的是孩子和財產。這是一個失望透頂的女人最後能抓住的一點東西，很現實很理性，可也看得人心生涼薄、感慨萬千。
這樣一個男人，糾纏了兩三年，真的有必要嗎？
多少大好的光陰就這樣浪費掉了，這樣連綿不絕的糾葛，對孩子真的有利嗎？
男人已經和前妻公開同居將近一年了，婚還沒有離掉，是真的因為孩子，還是對未知的新生活充滿恐懼才不願離開？
艾卓才40歲，她還要在這個男人身上浪費多少時間？
艾卓的悲情吐槽中，一再提到家姐，她有意無意反覆強調，戲精老公的行為，是受了家姐的教唆。這樣的認知模式，也是讓人呵呵了。家姐或許有過，但艾卓處理家庭問題的不足也顯而易見。
一場婚姻走到盡頭，散就散了，重要的是反思不足吸取教訓，作為觀眾，我們可不希望十年後戲精男和前妻再次決裂後回頭求複合時，艾卓也和那位沒出息的前妻一樣向著渣男張開懷抱。
如果那樣的話，就是三個戲精共同演了一齣戲，一切都是自作自受。
琴臺：《讀者》《意林》簽約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