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帖網盡馬德里的五個廣場,最後一個最美麗卻也最血腥

太陽門廣場(Puerta del Sol)得名於15世紀這裡的城門,因為上面裝飾著太陽圖案而且作為馬德里的東大門每天面向太陽升起的方向。1570年太陽門被拆除,但地名被保留下來。說起馬德里,有必要糾正一下某些中文網站上稱之為“媽媽快跑”之意的訛傳。馬德里名稱的由來比較公認的說法是1959年阿拉伯語學者Jaime Oliver Asin提出的源自阿拉伯語مجريط轉化成的Maǧrīţ,這個詞由maǧra和後綴īţ合成,前者是河床的意思,後者意指豐富,摩爾人因其位於水源豐富的曼薩納雷斯河河床地帶而取此名。現在的太陽門廣場呈半圓形象徵初升的太陽,環繞四周的建築之間有十條街道以廣場為中心向外輻射,如同四射的陽光。廣場上的兩眼噴泉暗合了馬德里作為“豐水之地”的名稱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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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場中間是Miguel Ángel Rodríguez參考前人的作品於1994年完成的卡洛斯三世雕像。卡洛斯三世被認為是最受馬德里市民喜愛的國王,在他統治時期市民都稱他為最佳市長,雖然身為一國之君的他從未做過市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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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場東側有個棕熊與楊梅樹的雕塑,由Antonio Navarro Santafe(1906-1983) 於1967年完成。它表現的是馬德里的標誌,也是馬德里市徽的一部分。馬德里的市徽最早起源於11世紀,1085年馬德里作為首都托萊多北部的重鎮以大熊星座中的北斗七星作為象徵,這也是市徽中七星和熊的來歷,最初也只有這兩樣。1202年當時的市議會和教會對馬德里周邊森林和牧場的所有權產生爭議,經過長達20年的訴訟,1222年雙方達成協議,森林歸市議會,牧場歸教會,此後市徽改以熊抱樹做標誌,而教會則以熊踏草標誌迴應。但開始時樹的種類並不明確,只是一種結紅色漿果的樹,直到在一次席捲整個馬德里的瘟疫中楊梅(madroño)為治病發揮了重要作用,從此人們乾脆認定熊抱的就是楊梅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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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場周圍最雄偉的建築是南側的舊郵政大樓,這座新古典主義風格的宮殿式建築由法國建築師馬爾凱(Jaime Marquet,1710-1782)設計,1766-1768年建造。在佛朗哥時期,曾被用作內政和國家安全部總部,因此又稱保安大樓,目前為馬德里自治區區長辦公樓。也正因為此,廣場上經常有民眾集會示威,向自治區政府施加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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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頂的鐘樓是1867年加建的。這座大鐘表示的時間被西班牙人視為“標準時間”,人們以到此來對錶為榮。每年辭舊迎新之際,鐘樓響起悠揚的鐘聲,等在廣場上的每個人都會迅速吞下手中的十二粒葡萄,祈願來年十二個月事事如意,月月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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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樓門前路邊地上有個不大的地標,半圓環內是伊比利亞半島地圖,馬德里正好處於地圖的正中。地圖上方標有“零公里”的字樣,西班牙以此為起點計算全國公路的里程。同時太陽門廣場也是馬德里市門牌號的起點。這個地標最早設置於1950年,不過舊的已經被人踩壞,現在看到的是2009年更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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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舊郵政大樓東側緊鄰的馬路向南走就會看到以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哈辛託·貝納文特(Jacinto Benavente,1866-1954)命名的貝納文特廣場(Plaza de Jacinto Benavente)。貝納文特的父親是位著名的醫生,很巧的是他正好是1904年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劇作家何塞·埃切加賴的私人醫生,這使年輕的貝納文特經常能夠獲得免費欣賞優秀戲劇的機會,並促使他放棄了大學裡學習的法律專業而改做演員。之後貝納文特開始創作劇本,並逐漸獲得成功。1922年他以《不吉利的姑娘》等作品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獲獎理由是:“由於他以適當的方式,延續了戲劇之燦爛傳統”。1926年這裡將一箇舊廣場改造後以這位戲劇大師的名字命名,廣場旁邊就是1917年開業的卡爾德隆劇院。我們在廣場上看到一個清潔工的銅像是當代雕塑家Felix Hernando García 1998年的作品,不知道是否為貝納文特作品中的人物。照片背景中的白色建築就是卡爾德隆劇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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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納文特廣場是我們今天要去的幾個廣場的交匯點,正北是我們剛去過的太陽門廣場,正西是我們之後要去的馬約爾廣場,而正東是我們馬上要去的聖安娜廣場(Plaza de Santa Ana)。聖安娜就是英語裡的聖安妮,聖母瑪利亞的母親。17世紀這裡原本有座赤足加爾默羅修道院以聖安娜的名字命名,1810年拿破崙統治下的西班牙國王約瑟夫•波拿巴為推行他的城市環境建設工程下令拆除了修道院和鄰近的房屋,建成此廣場。這個廣場一度被稱作王子廣場,因為它東面的劇院曾叫王子劇院,而劇院門前的街道現在還叫王子大街(Calle del Príncipe)。這座劇院的歷史可以追溯到16世紀,1565年腓力二世下令在此興建一座劇院,堪稱馬德里最古老的劇院。18世紀改建後取名王子劇院,但由於它並不屬於王室財產,19世紀改名為西班牙人劇院。現在看到的新古典主義風格建築是1887年到1894年改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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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場上正對劇院大門的是格拉納達詩人費德里戈•加西亞•洛爾卡(Federico García Lorca,1898-1936)的銅像。洛爾卡擅長吉普賽風格的寫作手法,成名作《吉普賽謠曲》即是此風格的代表。西班牙內戰期間,他支持第二共和的民主政府,被佛朗哥軍隊殘忍殺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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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場西側為建於19世紀初的維克多利亞王后酒店,以受到鬥牛士們的鐘愛而聞名。著名鬥牛士馬諾萊特(Manolete,1917-1947)就只迷信這裡的220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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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場上靠近酒店的地方立著西班牙黃金時期作家、詩人、劇作家佩德羅•卡爾德隆•德•拉•巴爾卡(Pedro Calderón de la Barca,1600-1681)的雕像,他的代表作為戲劇作品《人生如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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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聖安娜廣場,我們向西折回,準備前往馬約爾廣場。途中經過一片三角地,地上鑲嵌著幾行銅字,當時覺得很有意思,便拍了下來。回來一查,原來這幾行字是對這個三角廣場的說明。這個地方叫天使廣場(Plaza del Ángel),名稱源自19世紀初此處被拆掉的聖費利佩•內裡修道院(Convento de San Felipe Neri)外立面上的守護天使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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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路上沒什麼人,朝陽在我們身前投下長長的影子,那是兩個人相扶而行。我非常認真地拍下這張照片,靠在我身邊伴我一路前行的不就是我的守護天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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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貝納文特廣場一路向西忽然看到一個門洞,遠遠地望見門洞那邊的騎馬雕像,那裡就是馬約爾廣場(Plaza Mayor)。其實這裡早在16世紀就有個廣場,當時是個集市。腓力二世遷都馬德里後於1580年要求著名文藝復興建築師胡安•德•埃雷拉(Juan de Herrera,1530-1597)改建這個老廣場。經過幾年的拆遷後,麵包房之家(Casa de la Panadería)作為圍合新廣場的第一座建築於1590年開始建造。在中斷了一段時間後,1617年腓力三世任命胡安•戈麥斯•德•穆拉(Juan Gómez de Mora,1586-1648)繼續廣場建設,1619年最終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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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場呈長方形,由一圈四層樓宇環繞,樓上共有237個陽臺面向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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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最漂亮的還要數廣場北側那座最古老的麵包房之家。它的外牆上佈滿了壁畫,是1989年馬德里委託贏得競賽的西班牙畫家Carlos Franco設計繪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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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樓外立面正中是1668年雕刻的卡洛斯二世盾徽。他也是西班牙哈布斯堡王朝的最後一位國王,由於幾代人近親結婚帶來的嚴重生理和心理缺陷,他無法生育並於39歲就死掉了,此後西班牙進入波旁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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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場中間是意大利雕塑家詹波隆那(Giambologna,1529-1608)設計的腓力三世騎馬像,由其學生Pietro Tacca完成於1616年,但直到1848年才在伊莎貝拉二世的命令下被放置到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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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0年這裡發生過一次重大火災,燒燬了三分之一的建築。建築師胡安•比利亞努埃瓦(Juan de Villanueva,1739-1811)主持了廣場的重建工作。我們在廣場的燈杆下看到了記錄那場火災的銅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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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刺激的西班牙人還曾多次在這個廣場舉辦鬥牛活動,這幅銅雕表現的就是在這裡鬥牛的場景。如果細心的話,還能在椅背或牆壁上找到鬥牛時留下的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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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宗教裁判所時期,這裡還成為公開處決“異端分子”的執行地。從銅雕中可以看到當時處決手段的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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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最初的集市在經過一系列歷史變遷後,將歡笑與痛苦永遠地留在了人們的記憶中。鬥牛還可能繼續,但宗教殘殺希望永遠不會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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