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粽香情濃
文/崔全英
又是一年粽葉飄香時，那無處安放懷舊思鄉的情結又蠢蠢萌動，那些年的粽香又在回憶中飄起，一年比一年更濃。
每年端午，都有不一樣的感覺，小時候，因為年幼，不知端午的由來，記憶裡端午只是吃粽子、戴五彩繩、喝雄黃酒，每一種都刻進了我的記憶。長大後，端午是思念，更凝聚成了一團濃濃的親情。
端午節臨近，粽葉的淡淡清香瀰漫著大街小巷，同事時不時地談論著家鄉端午的各種風俗，當然少不了美味的粽子。粽子的做法因地而議，南鹹北甜，一向偏愛鹹食的北方人，在粽子上卻不按常理出牌，竟更偏愛甜味粽子，有糯米或大黃米，裡面放上蜜棗、紅棗、花生、紅豆,而且還要蘸著白糖和蜂蜜吃。南方的粽子有鹹肉粽也有海鮮粽等各種特色。粽子葉有帶斑點的虎豹皮紋棕葉也有細長的綠色粽葉。綠色粽葉煮出的粽子有一股濃濃的馨香，米也會被染上淡淡的綠色，如今更是腦洞大開有粽蔓越莓水晶粽、辣條、只有你想不到沒有做不出來的。
我自幼生長在高原的一個小縣城，對於端午節吃粽子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小縣城不產稻子，連大米都難買到，更何況是糯米。好在父親工作的單位是糧食局，每年端午能經局長特批買上十幾斤糯米。到了70年代中期，端午節家家戶戶才開始包粽子。
童年的端午，總有脣齒留香的記憶飄蕩著，綿長，悠遠。每到端午，母親一個人包很多粽子，一切準備工作做好後，母親坐在小凳上，一手拿粽葉一手抓米，這麼一裹那麼一繞，繩子三兩下一纏，一個漂亮的三角粽就閃亮登場了，母親無論幹什麼都非常仔細，包的粽子有角有楞，捆得緊，不漏米，大小均勻。我們姐妹幾個都不會包，不是包不嚴，就是把葉子弄爛了，手忙腳亂的。母親就手把手教我們，在母親的指點下，最終還是包出了成品，很顯然，手法完全沒有母親那般嫻熟，在包的過程中，為了防止粽葉散開露米，多紮了幾道繩，整個粽子被五花大綁，形狀簡直就是一個橄欖球，完全沒有粽子的模樣。等粽子全部包完後，放在一個大鍋裡摻入清水並淹過所有粽子，母親會在煮粽子的鍋裡放上一些雞蛋，扣上鍋蓋，武火燒開，文火慢煮三四小時，然後讓粽子在鍋裡燜至第二天早晨，半夜母親還要起來看幾次火，火不能滅了也不能著起來。
第二天母親早早就將熱騰騰的粽子一個個撈出，那煮過的粽葉清香伴隨著糯米的濃香隨著升騰的熱氣在房內蔓延，充斥著房屋裡的角角落落。現在想來，粽葉的清香，混合著糯米甜糯粘溼的氣息，直撲鼻而來，那樣的一種溫暖的感覺，讓你貪婪地一連吃上好幾個才過癮。每年這種誘人又歡欣的享受都會持續很長一段時間。那時候，物質匱乏，粽子、雞蛋做為節日食品，一年也只吃這一次的。雖然，那些年代的端午節顯得清苦而單調，但仍然感到粽香情濃，氣氛很濃厚，充實而快樂。
轉眼間，我們兄弟姐妹都長大了，每年端午，母親仍然保留著為我們包粽子的習慣，總要煮些葦葉為我們包幾鍋粽子，等著我們回家，看著我們吃的香甜，也是母親最開心的事，臨走時又給每人備一份帶走。弟弟每次都會說，“還是母親包的粽子最好吃”，粘粘的，軟軟的，再沾一些白糖，更是香甜。現在回想起來那是母親的味道！是滲透到骨子裡的味道！宛如一江春水滋潤心田，方知母愛盡在不言中。
母親去世後，家裡好幾年沒有包粽子了，粽子也就成了一種懷念。每到端午節，只會在超市裡隨便買一點，算是應付節日，超市裡的粽子也不斷的花樣翻新，變著法的吸引顧客的味蕾，但不論怎麼樣變化，生活怎麼樣富足，對小時候的懷念，對家鄉的那份眷戀，那份濃濃的鄉愁歷久彌新，並時時的在腦海中浮現，永遠不會改變。
有一次去逛街，聞到那久違了的香味，便尋香找去，見是一個老媽媽推著車子在沿街賣粽子，老媽媽慈眉善目，溫和少言，像極了當年的母親。心裡那根柔軟的弦突然被輕輕觸動了，溫情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著漩漩。我忙掏錢買了幾個，迫不及待地咬上一口，香還是香，糯還是糯，卻依然少了那一股濃郁的味道。這濃郁的味道，可能是記憶深處永不飄散的溫馨，它是粽子的味道，但也一定是母親的味道。
當今天重撫糯米粽葉，我聞到的似乎不止是粽葉的清香，而是一種思念孃親的愁緒，思念的距離有多遠，也許就是這種到達內心的距離。這粽糯飄香年復一年的節日，總是會讓我道不盡寫不完，對孃親的思念。
崔全英，漢族，祖籍河南，出生地，青海祁連，現在新疆伊犁工作,喜歡文學，詩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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