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波，你好啊
文/杜駿飛
如果王小波今天還活著，你能想象他會出名，但你不敢想象他會像今天這樣炙手可熱，老少咸宜，似乎凡有井水飲處皆能談小波。
昔年，“凡有井水飲處，皆能歌柳詞”，是因為柳詞通俗易懂，走大眾路線，故此能深入人心，盛行於市井巷陌。
然而王小波卻本是小眾的。他不可能是流行，也不會這麼普適。王小波智慧、有想象力，也會講故事，但說實話，他不屬於平常意義上所說的“講故事的人”。他幽默、歡樂，講笑話，但顯然也並不打算悅人。
如果你膜拜王小波的同時，也膜拜著莫言、餘華、王朔、韓寒、蔣方舟……也許你已經遮蔽了王小波。
讓我們坦率地做一個假設：如果小波沒有死，大概不會這麼熱，如果不是這麼熱，大概不會有這麼多的人跟風影行。
因為就其本質而言，王小波並不是販賣情節的小說家，也不是深奧的哲學家，更不是歡樂的幽默家。他的所有價值中最罕見的品格，其實是：老實真誠。
看起來平淡無奇。對嗎？
但這卻是人們常常不願意注意、也無法設想的。並且，即使想到看到，大概我們也無法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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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高曾說過：“在這世界上，要想修行向善就必須放棄私心雜念。人們在這個地球上不光是為了自得其樂，而是要老實真誠，並從驅使人們疲於奔命的世俗事物中超脫出來。”
好像是梵高的回聲一樣，1987年，王小波在給陳少平的信中說：“蓋道德非藝術，摹仿者非藝術。藝術需要一種偉大的真誠，為中國人所缺少者……”
王小波緊抱著幾乎不可能實現的老實真誠，世人卻只看到他的花樣文本，嘆息他的悲劇，愛慕他的流行。
不必記住王小波的一切，更不必一路送行。因為王小波不近似我們眾生，不求我們理解，也不打算為我們掌燈。他的文本和麵具後面，是一種生機勃發的原力，一路荒無人煙的旅行，和一顆煢煢孑立、不肯敷衍的素心。
原諒我，這一生不凡、不群、不羈。
人物生平
王小波(1952-1997)，當代著名學者、作家。出生於北京，先後當過知青、民辦教師、工人，1978年考入中國人民大學，1984年赴美匹茲堡大學東亞研究中心求學，2年後獲得碩士學位。在美留學期間，遊歷了美國各地，並利用1986年暑假遊歷了西歐諸國。1988年回國，先後在北京大學，中國人民大學任教。1992年9月辭去教職，做自由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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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年王小波與李銀河結婚，同年發表處女作《地久天長》。他的代表作品有《黃金時代》、《白銀時代》、《青銅時代》、《黑鐵時代》等。被譽為中國的喬伊斯兼卡夫卡。他的唯一一部電影劇本《東宮西宮》獲阿根廷國際電影節最佳編劇獎，並且入圍1997年的戛納國際電影節。1997年4月11日，王小波因心臟病突發辭世，享年45歲。
王小波被譽為中國的喬伊斯兼卡夫卡，他是唯一一位兩次獲得“臺灣聯合報文學獎中篇小說大獎”的大陸作家。他的作品被稱為是中國當代文壇“最美的收穫”。
【愛你就像愛生命：熾熱率性的愛情】
你可能沒讀過他的書，但是你肯定聽過他的這句情話：“愛你就像愛生命”。高曉鬆把他當成“神一樣的存在”，劉心武說，竟覺得他越看越順眼。馮唐說他是“一個奇蹟”，他寫的情書被當成靈魂愛情的範本，妻子李銀河說他是“世間一本最美好、最有趣、最好看的書。”
王小波與李銀河的愛情，率真，自然，熾熱，浪漫。
“你有對象嗎？”“你看我怎樣？”兩人初次相遇時王小波的單刀直入，讓李銀河震驚，也讓她明白，原來愛一個人呢可以這麼簡單直接，這麼率情率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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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彷彿是個天生的情話大師，筆下一詞一句都透著愛情裡勾魂的魅力，哪一位女士能抵得住這些撥動心絃的句子——
“你好哇！李銀河！一想到你，我這張醜臉上就泛起微笑。”
“你的名字美極了。真的，單單你的名字就夠我愛一世的了。”
“做夢也想不到我把信寫在五線譜上吧？五線譜是偶然來的，你也是偶然來的。不過我給你的信寫值得寫在五線譜裡呢。但願我和你，是一支唱不完的歌。”
“當我跨過沉淪的一切，向著永恆開戰的時候，你是我的軍旗。”
“我把我整個靈魂都給你，連同它的怪癖，耍小脾氣，忽明忽暗，一千八百種壞毛病。它真討厭，只有一點好，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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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銀河說，她不相信世界上有任何一個女人能夠抵擋如此的詩意，如此的純情。
確實如此，讀這些句子，內心彷彿都變得柔軟。
【毫不做作的真摯文字·萬里挑一的有趣靈魂】
每一年的春天，我們懷念這個脫俗的靈魂。
喜歡王小波的人都喜歡他的有趣。就如他自己所說：“我看到一個無趣的世界，但是有趣在混沌中存在。我要做的就是把它講出來。”
劉心武曾說起他對王小波的印象：“一開始對話，我越來越感受到他的豐富多彩。兩杯茶過後，竟覺得他越看越順眼，也許是因為，他逐步展示出了優美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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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波被譽為中國的喬伊斯兼卡夫卡，他是唯一一位兩次獲得“臺灣聯合報文學獎中篇小說大獎”的大陸作家。他的作品被稱為是中國當代文壇“最美的收穫”。王小波的文字真誠動人，有詩情但不刻意賣弄，有智慧但不咄咄逼人。
“我活在世上，無非想要明白些道理，遇見些有趣的事。”
“我發覺我是一個壞小子，你爸爸說得一點也不錯。可是我現在不壞了，我有了良心。我的良心就是你。”
“那一年我二十一歲，在我一生的黃金時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愛，想吃，還想在一瞬間變成天上半明半暗的雲。”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里挑一。
本期資料整理：狐言
王小波生平資料來源於百度百科；
部分文字資料參考：公眾號拾文化《王小波20週年祭：有趣的靈魂就那麼幾個》； 公眾號李銀河《王小波｜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里挑一》；公眾號宸冰讀書《紀念王小波逝世20週年：一封寫給妻子李銀河的信》
感謝閱讀本期杜課，下期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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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杜駿飛，南京大學教授，博士生導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