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覓——等待花開

作者:劉萍 誦讀:孫珞

人道是“自古逢秋悲寂寥”,而我大概因為有了二寶,在室內待得久,錯過了仲春美景的緣故,在開心之餘卻也生出了一種寂寥——一種心扉盡掩的落寞。一種遺憾縈繞心頭,遺憾錯過了國色天香的牡丹,錯過了嫋娜娉婷的白玉蘭,錯過了低頭嬌羞的垂絲海棠,錯過了略施粉黛的桃花,錯過了淡雅清新的梨花,錯過了那縷清幽芬芳的槐香,錯過了……於是從可以稍稍出門的日子,我便開始尋尋覓覓,尋找一種美的綻放,就像柳芽冬天將心事藏在葉腋裡卻是格外期待著春天的到來。

因極少外出,看到的多是樓下草坪裡的花花草草。這些草因著園丁們一年年並不精心的呵護,日漸凋零,只有些許嫩草頹然地躺在沉寂的土地上,與枯黃的沒來得及清理的雜草相伴相生,心疼了那本來就稀疏的春天的綠啊,就這樣變得更加斑駁。原來深情的冬青們也無法再為她們守護,那些冬青或許是耐不了乾涸的折磨,又或是受不了寒冷的侵襲,終於收斂了堅固的防禦,在第十個年頭長眠在了曾經葳蕤的土地。

帶著些許傷感,我繼續尋覓著,尋覓著,等待著春歸之後的花開……突然發現就在曾經冬青的腳下生出了許多三葉草,相擁著沐浴在燦爛的陽光下,那弱小的身軀竟開滿了小小的花,黃色的五瓣的小花迎風搖曳著,彷彿用她綻開的笑容描繪著生的誓言,或許她正用上一世的四季輪迴醞釀著今生能執著追求幸運的四葉草……

心漸漸明朗起來,仰頭髮現樓宇一角還有一株與眾不同的梧桐樹,到了初夏近乎頹敗卻還在固執的綻放著幾朵淡紫色的酒盞,守護著幾串葡萄般的綠色瑪瑙,偶爾溢著並不濃郁的香,零落的梧桐葉隨清風飄搖著,可再也遮不住這股浴火重生的力量……“鳳凰鳴矣,於彼高岡;梧桐生矣,於彼朝陽”,金色的陽光從樓宇頂端斜射下來,我彷彿看到真有鳳凰騰空而起,或許她一直就在眼前,只是我們沒有發覺……

低頭凝思時,卻發現梧桐樹下的草地上,那被叫做“苦蕒菜”的野菜竟零星冒出一些黃色的小花,間或幾朵白色的,更像是野菊花或蒲公英,比蒲公英花更單薄,還未盛開的花苞們蜷縮成耳垂大小,像是一群可愛的小女孩們擁在一起竊竊私語,我彷彿聽見了“我在開花”……

在這幾簇野花中還夾雜著一些別樣的小花,乍看和苦蕒菜花差不多,也是黃黃的,小小的,若黃豆長了一圈絨羽,被綠色的心形葉子簇擁著,一簇簇,一團團的,單看起來並不美麗。但沒想到這被叫做“假還陽參”的花,放眼望去儼然形成了一片小小的花海,它們盡情地蔓延著,迎風招搖著,恣意地綻放著……竟讓中間小假山邊盛放的月季也黯然失色,蹲下來彷彿有種俯視油菜花海的既視感……

這些曾被我熟視無睹的花花草草們,不因任何人的無視而妄自菲薄,不因任何人的忽視而患得患失,不因任何人的無視而放棄對生的嚮往和對美的追求,這奔放的生命用火熱的青春為平淡的四季渲染著不可或缺的色彩,讓本有“常恐秋節至,焜黃華葉衰”感慨的我頓時豁然開朗。植物尚且如此,我們為何要任時光蹉跎?誰說“人間四月芳菲盡”?只要你肯尋覓,讓等待花開成為一種情懷,又怎會看不到“你方唱罷我登場”的精彩?生活亦是如此,只要你肯登攀,讓堅持不懈成為一種情趣,又怎會體會不到“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胸懷?

作者簡介:劉萍:筆名萍海若蘭,禹城市作家協會成員。2014年獲全國第二屆書香“三八”節徵文比賽入圍獎。喜歡沉浸於筆墨書香,或端坐於電腦前,用溫潤如絲的筆觸,遊弋於湖光山色、情海深長,願用有限的視野於眉睫前舒展風雲之色,鋪陳山清水秀、風雲變幻、愛恨悲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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