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從山裡救回男孩,好心領養十幾年,全家被下毒後才知他目的

粽子 小籠包 豆腐 故事 深夜有情 深夜有情 2017-09-15

父親從山裡救回男孩,好心領養十幾年,全家被下毒後才知他目的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珞少爺 | 禁止轉載

1

我叫陸甜恬,是個教主,教眾三千,但大都老弱病殘,不成大器。

最關鍵的是他們都不愛戴我,與我口味相去甚遠!

我爹在把教主的重擔交給我的時候,帶著我娘即上一任左護法拍拍屁股走了,留下愛美的右護法大姨和我從山彎彎裡撿來的左護法阿呆——葉子歌。

爹還沒走的時候就欽點了阿呆當下一任左護法,據我十幾年的觀察,阿呆應該是爹爹在外面留的風流種,不然為什麼爹把本教內所有的招式都告訴他。

可我現在沒有心思對這個問題繼續刨根問底下去了,本教教內產生了嚴重的分歧。

事情發生在教外新開的那家新月客棧上,新月客棧推出了兩款午點心,我喜歡糖蓮子粥,其他幾個喜歡鹹蛋肉粽,一場鹹甜之間的戰爭不可避免地發生。

採購物資的胖師傅眼神複雜地看著我們,隨後斟酌地說道:“我腳程不快,最多隻能買其中一樣。”

“糖……唔!”沒等我拿出教主的威嚴宣佈都吃糖,教內黃婆婆把她織了十幾年的帕子塞進我的嘴巴里,隨後說道:“老身選擇吃鹹蛋肉粽。”

她身後的一教眾連聲附和。

“大姨,黃婆婆她倚老賣老欺負我!”我去廚房剁了幾個洋蔥後,淚流滿面地去找右護法告狀。

大姨一邊描眉,一邊連聲稱諾,我想去拉她的胳膊,不小心碰糊了她畫了一早上的妝容。

“砰!”

我被毫不留情地丟出了門,阿呆抱著手中的劍像雕像一般站在我的身邊。

我拍了拍衣角的塵埃再想去討個說法,阿呆攔住了我,他意味深長地看著我說道:“事已至此,你再求右護法也沒用,我看到胖大廚已經偷偷把最後一包松子糖給扔了。”

我無力地跪在地上,仰頭問蒼天,當初爹為什麼把本教從江南富饒地區搬到西北邊疆來,沒有糖心小籠包和甜豆腐也就算了,現在我連最後一包糖也要失去。

本教主要離家出去。

“好阿呆,你知識淵博,快帶我回江南去!”我從爹爹的抽屜裡拿出一張模糊的圖讓阿呆帶我去江南。

阿哲面無表情地看著我問道:“我又不想吃甜食,去什麼江南?”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偷偷去廚房舔我吃過蜂蜜的調羹的事情。”我眯著眼睛看著他道,“甜鹹勢不兩立,萬萬不可將就!”

阿呆在我抖出他偷吃甜食的時候,另一隻沒有被我擰的耳朵也變紅了。

我就知道只有阿呆在教裡待我最好,所有人都會背叛我,除了他。

在他背過身去,無奈答應我的時候,我捂著嘴笑了笑。

最後我們兩人收拾好小包裹,偷偷離開了噬天教,離開後我故意回去了幾趟,只聽見他們商量著成立一個勞什子愛賢教,要徹徹底底地離開我,當下我就氣得渾身發抖,一蹬後面的阿呆,讓他快帶我離開。

我一定要讓他們嚐嚐沒有我的滋味。

2

煙花三月下揚州。

三月的揚州大把大把的海棠花開了,紅燦燦的立在街道的兩邊,江南女子也水潤得很,一個個膚白貌美,婀娜多姿,就連揚州的吃食都顯得精緻可口,不像教內的大鍋飯!

我和阿呆坐在人來人往的悅來客棧,面前放了一大盆水晶肘子,筷子在盆內刀光劍影一陣後,只剩下一空空的骨架。

“少主,我已經準備好明日武林大會的菜單,你請過目。”

我聽著耳邊掌櫃諂媚的聲音,不禁回頭望去,站在掌櫃面前的是個清俊的男子,白衣碧冠,手執一柄魚骨扇,劍眉星目。

明明是第一次見到他,卻有一股揮之不去的熟悉感,我支著下巴看著男子,阿呆的臉插入我和男子之間。

“你,你,你……”我指著阿呆的臉手抖個不停,剛剛的熟悉感原來是來自阿呆,這男子和阿呆簡直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阿呆皺了皺眉頭問我。

“阿呆,你有沒有什麼孿生兄弟啊?”我覥著笑湊到他身邊問道。

阿呆皺了皺眉頭還沒有回話,那男子倒是朝著我們這桌逐漸走近,“這位兄臺看起來好生面熟,如果不嫌棄,入府一敘。”

“這實在是太麻煩你了,我們還是……還是恭敬不如從命!”阿呆話剛過一半,聲音陡然變重,我在他身後輕輕放開了手指。

男子姓葉,名子皓,正是武林盟的少公子,他一邊領著我們去武林盟,沿途給我們介紹了風土人情。

“這兒有一彎長長的湖泊,落日之時恰是風情最甚時,不知傍晚在下是否有幸能邀請兩位一起遊湖?”

我拼命點頭,葉子皓彎了彎眼。

“教主,我們本是私逃出教,切不可這麼張揚!”阿呆在我耳邊說道,“教主注意你的儀態。”

在葉子皓離去之後,我拍了拍阿呆的肩膀說道:“阿呆,本教主決定把分教設立在揚州,葉子皓看起來又俊朗又有錢,搶過來當壓寨夫君也不錯!”

阿呆伸出手指,彈了彈我的腦門,我“嗷”的一聲抱著腦袋竄逃到茶几邊上。

“我和葉子皓長得一模一樣,有了我你還要葉子皓幹嘛?”阿呆瞥了我一眼。

“阿呆這是醋了?不氣,你還是本教主的心尖尖。”我拉著阿呆的手晃了晃。

傍晚我正要去找阿呆,就看到有個僕人帶著他神色匆忙地從廂房裡出來,這兒他人生地不熟誰也不認識,他要去找誰?

心下這麼想著,我提了一口內力,在屋頂上悄無聲息地跟著他,別的功夫我不敢保證,這藏匿的功夫我最上手了。當年為了練就一門偷吃的技能,胖大廚不知為此踹了我多少腳!

兩人走得極快,他們在武林盟裡左拐右轉,我跟著都快繞暈了,繞了一炷香之後,我看到了葉子皓。

“兄長!”葉子皓從涼亭裡站了起來,隨即啪的一聲跪倒在地上。

我憋得那口氣堪堪提不住,不小心腳在瓦片上滑了一跤。

“誰!”葉子皓目光如炬朝我藏身的地方看過來。

“無礙,不過是一隻蠢野貓罷了。”阿呆搖了搖手。

葉子皓不是很信任地繼續朝我的方向看過來,我不得已模仿了貓叫聲,隨後躡手躡腳地離開了屋頂。

葉子歌,葉子皓,長得這麼像,我早該想到阿呆和他有兄弟關係!

3

上有天堂下有蘇杭,這話不假。

葉子皓領著我和阿呆在瘦西湖長長的河道上漂著,本是賓主盡歡的事情,可偏偏有個讓我看了頭疼的人出現了。

眉如黛,眸似水,芊芊細腰不足握。

那日我偷聽到阿呆和葉子皓原本是兄弟,其後我們見面的時候,他大方地把這件事告訴了我,我們正準備出發遊船,這位青青小姐突地出現在了武林盟堂前,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朝阿呆哭訴道:“表哥,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你還記得青青嗎?”

嘿,我這暴脾氣!

沒等我衝上去推開那位梨花帶雨的弱女子,阿呆在我身後悠悠地迴應道:“記得,青青表妹,小的時候我還帶著你一起放過風箏。”

葉子皓一拍手,笑著說道:“那正好,大家多年未見,一起遊湖敘舊吧。”

誰要和你們敘舊了,我明明今天才認識你們。

我斜眼看阿呆,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聽到的聲音講道:“葉子歌,你敢答應試試!”

“好啊。”阿呆笑眼彎彎說道。

他的一雙鞋被我踩得凹下去了一塊。

至此,我們仨帶著青青小姐尷尬地在長湖上游船,夕陽西下,周圍熙熙攘攘,鬧中取靜,這船上倒是靜謐得不行,唯獨這對俊男美女不時地咬耳朵的模樣直直地扎進了我的眼珠子裡。

當年追我的時候,叫我小甜心,願意到教外五里地的地方為我買一罐野蜂蜜,現在有了新歡把我這個舊愛拋到了腦袋後面!

“小心!”葉子皓一把攬過我的肩膀,擦肩而過一根樹枝,“失禮了,陸小姐看來有心事啊。”

葉子皓放開我的肩膀後,關心地握住我的手。我訕笑了一番,小心地抽出了手,“沒事,剛剛看到了些不乾淨的東西,一下子慌了神,這會兒已經恢復過來了。”

說著我偷偷看了阿呆一眼,他目不斜視地和那位青青在調情。

“陸小姐可是我盟貴客,還為我尋回了失散多年的兄長,如果有什麼住得不習慣的要說出來。”

快把那個辣眼睛的青青趕走!

我端莊地笑了笑,用在教中練就的淡定神功迴應道:“無礙。”

阿呆和青青像是講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就算是阿呆那樣不常笑的人都露出了一絲絲的笑意,晃得我的眼睛生疼。

我一把攬住葉子皓的手臂,露出甜甜的笑問他:“我早在西北就聽說了揚州小吃香甜可口,不知是否有這個榮幸能請少主陪我一逛?”

葉子皓也不推脫,爽快地答應了我。

蘇州正值乞巧節,紅燈籠間隔幾步就掛了一個,兩邊的燈籠把整條路都籠罩在一片朦朧裡,連今夜的星辰都淡了一些,不少男女大方地在街上牽手閒逛,大路兩旁吆喝的商販大都在攤前掛了不少香包。

我小心地摸了摸腰間繫著的那個薄荷色的香包,那是去年阿呆從附近的鎮子上給我買的。那日深夜,他急急地敲門把我從夢裡喚醒,隨後在我的抱怨聲中親手為我係上。我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只記得他懷裡淡淡的梔子香和強有力的擁抱,他雖沒說什麼,可從他稍稍緋紅的兩頰也可以看出他是中意我的。

不過短短一年,我就眼睜睜地看著他為別的女人挑香包。

“表哥,你覺得這個薄荷色的香包怎麼樣?”青青把那個和我的顏色一樣的香包放在阿呆面前。

“顏色太素,不適合你,你看看這個粉紅色的怎麼樣?”阿呆放下那個,另外拿起了一個粉紅色香包遞給了青青。

“陸小姐,你的香包掉了。”葉子皓小心的提醒我,我一看才發現原本系著的香包被我不小心扯斷了繩子,悄無聲息的掉在了地上。

“這不是我的香包,少主快帶我去附近的店鋪嚐嚐,都快饞死我了!”我抬頭看葉子皓。

葉子皓稍稍愣了一下,隨即抓起我的手,帶我在擁擠的人潮裡穿梭了許久,直到到了一個冷清的攤前。

“這個攤位上的餛飩麵是最好吃的,王伯,來兩碗!”葉子皓輕聲說完之後,叫了兩碗餛飩麵。

我從未想過江南人民吃飯這麼豪爽。

兩個臉盆一樣大的碗拿了上來,下面是滿滿的面,上面浮著十幾只餃子。

“古人常說一笑泯恩仇,一飽萬愁消。吃了這碗萬愁消!”葉子皓遞給我一雙筷子。

我看著他笑盈盈的臉就想到了阿呆,阿呆可不會笑得這麼燦爛,他只會直愣愣的遞給我一雙筷子,叫我吃。

可葉子皓的笑卻只在我的眼裡留下淺淺的痕跡,而阿呆不經意之間的溫柔的觸碰卻會戳到我心田裡很軟很軟的那一塊。

該死,快忘了那個呆子,這個少盟主也不錯,多金有背景!

“好啊,那就讓我一飽萬愁消!”我接過筷子,歡快的開始吃起來。

當夜,我揉著肚子到很晚都沒有睡,坐下來都能感覺餃子堵到嗓子眼。

4

等我和大呆在武林盟逗留了一個月後,我發現了端倪。

青青對阿呆的殷勤來得像一陣風,而葉子皓似乎也在不停地對我獻殷勤,我還沒自戀得覺得本姑娘絕世無雙,天下男人都該戀上我。

“阿呆,你看這兩人是不是有問題?”我不計前嫌地把阿呆叫到角落裡偷偷問他。

阿呆扯了扯嘴角沒有說話。

我一拍他的肩膀,唏噓地說道:“看來你是不能相信了,阿呆,美人鄉即是英雄冢,阿爹教你的那些你都忘記了?”

阿呆摸了摸我的腦袋,風牛馬不相及地問道:“你不生氣了?”

我一把拍開他的手,沒好氣地說道:“氣,怎麼不生氣,但好歹我是個教主,這麼沒氣量傳出去都會被笑。”

“不要和葉子皓走得太近!”他俯下身子,嚴肅地告訴我,“聽見沒有。”

我揮開他的手,別過頭去,“切,你和青青姑娘不是更加走得近,你有什麼資格說我?”

阿呆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們不一樣的。”

他想像往常那樣颳了刮我的鼻子,我退後了一大步,後腦勺砸在了牆上,阿呆維持著動作稍稍愣了一會兒,隨即立起身子,大步離開。

我在後面只想跳腳,就不會衝上來給我一個壁咚嗎?喂!

在和阿呆冷戰的第三天,葉子皓突然問我能不能去我住的地方看看。

我立馬否決了他的要求:“家裡老人多,閒言碎語太雜了。”

葉子皓真摯地看著我的眼睛說道:“甜恬,你就不能給我一個瞭解你的機會嗎?”

東西可以亂吃,但這話可不能亂說,我撥開他的手,規規矩矩把他放疊放在葉子皓的胸前,“在這兒不是一樣可以瞭解我嗎?”

葉子皓被我回絕之後,偶爾露出的陰桀讓我不寒而慄。

很快,他又恢復成原來那個謙謙公子,暖暖少主。

我又去找阿呆,這次不得不放下前幾天的成見,我正要敲開他的門,就聽見裡面青青的聲音:“表哥,你這麼多年到底在哪兒生活,能不能帶我去看看?”

“不行!”

“好啊。”

我打開門,和阿呆的眼神打了個照面,他的眼神一如既往地平靜,甚至還有一絲笑意,而我在他的眼睛裡看到了暴躁的自己。

“葉子歌你想清楚,你先是本教右護法,其次再是你勞什子的少盟主!”我不得不朝他吼,我爹把他從山彎彎裡撿回來,他就想這麼報答我們?

葉子歌眼神平靜地說道:“他們是我的親人,出了事責任我擔著。”

“我就怕你擔不住!”

看著葉子歌執著地要帶他們回去,我反而氣笑了。

噬天教是這些滿口正義的人心中魔教,葉子歌不計後果地要帶他所謂的親人回去,不就是要顛覆本教。

“怎麼了,不就是回去看看錶哥住的地方,陸小姐幹嘛發這麼大的脾氣?”青青衝我笑了笑,笑容裡有挑釁和不屑。

葉子歌回教的時候還是帶上了青青和葉子皓。

“表哥,這條路這麼驚險,你們下山豈不是很麻煩?”

我一看他們兩人也沒有帶其他侍衛,心裡暫且緩了緩,隨即沒好氣地說道:“我們是世外桃源懂不懂,與世隔絕的那種,這次帶你去還是破例。”

青青湊到葉子歌身邊,依偎著說道:“那一定很漂亮了,表哥一定要帶我逛一逛。”

葉子皓沒有說話,他只是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這是八卦陣,每次有人走過就會重新改變,諒你記性再好也記不住。”

葉子皓一聽我戳破了他的話,尷尬地不再朝四周看。

“葉少主,你應該早就猜到了本教主的身份了吧。”我盯著葉子皓的眼睛問道。

“也是剛剛猜到了,我對噬天教早有耳聞,只是其藏匿在深山中,從未被世人發現過。”

青青不開心了,她嘟著嘴說道:“你凶什麼凶,皓哥哥不過是稍稍好奇了一些,你就像防狼一樣防著他,他還能吃了你不成!”

“吃我倒是不敢保證,我就怕他最後還想拆骨剝皮。”我冷笑了一聲。

葉子歌的神情依舊淡然未變,我的心裡不免急了些,這個呆子,我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難道還什麼都不明白嗎?聰明一些就該把馬車駕到別處去了,怎麼還是一門心思往山上走。

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古人誠不欺我!

5

教內民風淳樸,連教主歸教都沒有大擺筵席。

大姨稍稍憐惜我一些,搬了條椅子坐在教門前的大石桌上。

“大姨,我就知道全教上下數你最愛我了!”我跳下馬車就跑向大姨,大姨一晃身,我摔倒在土裡。

“子歌,這麼一路辛苦了吧,大姨給你泡了壺涼茶。”大姨手執一個瓷杯遞給葉子歌,絲毫不管我這個倒插在土裡的親侄女!

“這兩位是……”大姨看了看青青和葉子皓問道。

我從土裡把自己拔了出來就告狀:“你還喜歡葉子歌,他都把外人帶進來了!”

“這位姑娘,你的妝容看起來好生眼熟,莫不是京城最熱的玉蘭妝?”大姨驚喜地握住青青的手說道。

教主再次撲街。

一番收拾之後,青青擼起袖子說要為教內上下都熬一鍋紅豆粥。

我嗤笑地看著她,不知道本教上下吃鹽,這下肯定給你來個閉門羹。

“青青姑娘不僅人長得美,還心靈手巧啊,老生縱橫江湖這麼多年,第一個看得順眼的就是你。”黃婆婆翹起蘭花指說道。

你還記得你為了一個鹹粽子把本教主趕出本教的事蹟嗎?

“婆婆您說笑了,這下得了廚房上得了廳堂不是每個女子必備的嗎?”青青笑得一臉婉約地說道。

教眾的眼睛在我身上打了個轉。

“看什麼!一大把年紀的人還學小年輕吃甜,要臉嗎你們?”

“教主,這你就不對了,吃甜有利於心情愉悅。”胖大廚一本正經地說道。

是誰扔了我最後一包松子糖!

我也管不了這群忤逆的教眾了,只得心累地回到自己的房間,我打開門看見了一個最不可能出現的人。

“你不和青青小姐在那裡卿卿我我,到我這裡來幹什麼?”我關上門問他。

“你還在生氣了嗎?”葉子歌問我,他認真地看著我。

“要是我現在還生氣,那我就是傻。”我給他倒了一杯水,坐下來和他說。

葉子歌緊緊地抓住了我手腕,緊緊盯著我說道:“你能不能繼續生氣?”

我沒有甩開他的手,我伸出另一隻手整理了一下他前額的碎髮,他的眼睛在我幫他整理頭髮的時候還是緊緊地看著我,沒有分神。

“傻子,你都喜歡青青了,我還喜歡你幹嘛?別仗著自己是右教主就提一些不切實際的要求。”

葉子歌像是猶豫了很久,他想要開口和我解釋什麼,但最後卻把話重新嚥進了肚子。

我看在眼裡,心裡卻有一小簇火苗不停地燃燒,“沒話說你就走吧,孤男寡女呆在一起青青知道了會不開心的。”

葉子歌離開之後我想摔爛房間裡的所有瓷器,一想到大姨難看的臉色,最後只能踹床上的軟枕,摔完之後覺得自己特別窩囊,就連發脾氣還要看教眾的臉色。

這個教主我不當了!

就在我暗暗積蓄了力量要告訴教眾的時候,黃婆婆推開了我的門,“教主請到大堂一聚。”

我、我、我還沒打好腹稿呢!

“青青小姐的紅豆湯出鍋了,你也去吃一口吧。”胖大廚為我盛了一碗。

我轉過頭,“不吃!”

“青青小姐有放蘇州最甜的蜂蜜,你真的不吃嗎?我敢保證等他們走了之後,你永遠也吃不到這麼甜的湯了。”胖大廚豬肝色的臉在我眼前停頓了一會兒。

我勇敢地和胖大廚說了“不”,最後又受不了誘惑地抿了一小口。

堂上安靜得很,只有眾人喝湯輕輕的水聲,可我的腦袋怎麼越來越暈了。

我看著大堂裡晃晃悠悠的眾人,覺得胃裡很難受,不一會兒,大姨、黃婆婆、胖大廚、卜算子等人陸陸續續地倒下了,到最後堂上只坐了葉子歌、葉子皓、青青和我。

“青青,你在這紅豆湯裡放了什麼?”我撐著身子問她。

“可能有八味十香軟筋散,再加兩味九轉迷魂香,我對這藥的劑量一向把握不好。”青青的臉在我模糊的視線裡一會兒拉得很長很長,一會兒又被擠得很扁很扁。

我看向葉子歌,“為什麼……”

葉子皓代替他哥哥說來說話:“陸小姐還問為什麼嗎?黃珍仙是早年江湖裡頂頂有名的魔頭,手上一根小小的尖刺刺穿過多少大俠的眼睛,胖頭陀在江湖各處有人肉包子鋪,就連你爹,也是個喋血魔頭,殺一個魔頭要理由嗎?”

“快走!”我對葉子歌說道,我基本看不清什麼,只能隱隱約約地看見他那片衣角。

他逐漸走向我,隨後狠狠地在我胸口上捅了一刀。

“對不起。”

那塊雪白雪白的衣角上綻開了一株曼珠沙華,紅得豔麗也灼傷了我眼。

我嚐到了鹹鹹的味道,卻再也睜不動眼睛,好疼啊……

6

卜算子在我出生的時候就和我娘說過,我命裡帶煞,但又逢凶化吉。

我娘生我那天難產了一天一夜,我出生的時候產婆說我沒了鼻息,一個驚雷後,我卻啼哭了出來。

從小到大我想做的事情沒有一件成功的。想繼承我爹的衣缽,我爹摸了摸我的筋骨說我天生不是練武的料子,但那天我卻在山上撿到了葉子歌,我爹驚為天人,立刻把他當繼承人培養。

噬天教出了名地難管理,一大幫子的逃犯,怎麼也找不到個合適的地方,直到我跌跌撞撞地闖進了一個八卦陣,怎麼也找不到出去的路了。

後來爹爹帶了教眾滿山滿山地尋我,卻發現我因為太困在原地睡著了,後來這個八卦陣成了我教的必經之路。

葉子歌越長大越俊俏,教內不少女子對他芳心暗許,但在那天昏暗的燭光下,他偷偷親了我的側臉。

我以為我是時來運轉,又找卜算子算了一卦,他卻說卦象不變,我不敢輕易地答應阿呆,這不過是我偷來的小幸福,我怕我一答應他就跟著別人跑了,最後他還是跟著青青跑了,還狠狠捅了我一刀。

卜算子你賠我那一貫錢,說好的逢凶化吉呢?

沒等我把我人生十幾年的經歷通通回憶個遍,就聽見我爹的聲音:“丫頭怎麼還不醒呢?”

我掙扎地睜開眼睛,一看見我爹就不管不顧地撲上去,爹!寶寶心裡苦!

一動就扯動了傷口,撲到一半從半空中落下。

“丫頭別動,傷還沒好就瞎撲騰。”我英俊瀟灑的爹爹幫我捏了捏被角說道。

我扯了扯阿爹的袖子,正要把葉子歌叛教的事情告訴他,就看見葉子歌一張死人臉從我爹背後閃現出來。

我兩眼一翻白,又昏了過去。

我再醒來已經是一個月以後的事情了,我爹把葉子歌描述得像是個腹背受敵的英雄,潛入敵方深處,而我就是個不懂事的瓜娃子,差點壞了全教潛藏的大事。

爹說這話的時候抑揚頓挫,小鬍子一翹一翹的,一點也不英俊了。我哪知道葉子歌做這些事情只為了讓武林盟的那夥人相信我噬天教教眾不過是老弱病殘加個弱智教主罷了,根本構不成威脅。

我溫柔可人的娘終於看不下去,芊芊玉指狠狠地戳了戳老爹的太陽穴,“你就消停一點吧,甜心昏倒的時候你還不是差點從角落裡跳出來,她昏倒的時候也不知道是誰不眠不休地在一邊照顧她!”

我爹迫於我孃的施壓,不再對我碎碎念,只得低聲低估道:“我可沒這麼窩囊的女兒,是子歌不眠不休地照顧她。”

我看向葉子歌,他躲閃著不與我對視。

爹孃一見氛圍微妙,隨便找了些理由就走了。

“我……”

“我……”

我們雙雙開口,最後卻沒有一個人說完話。

“給。”葉子歌遞給我一個薄荷色的香包,我看著覺得眼熟,這不就是那個我丟在揚州街角的?

薄荷色的香包上面有一條很醜很醜歪歪扭扭的線條,針腳亂得像門口大黃拿牙齒縫的,上面斷掉的地方已經被人仔仔細細地修理好了,不用說肯定是眼前這個呆子做的。

“我不要。”我推開那個要命的香包,“葉子歌我告訴你,別以為我爹孃不追究你捅我那刀,我就不計較了,要不是我福大命大,心臟剛剛在左邊,現在也沒有我了!”

葉子歌緊緊地抿著嘴巴,憋了半天拿起了自己的劍,狠狠地捅向自己的胸口。

爹爹一掌打飛了那柄劍,他轉身皺著眉頭問我:“甜心,子歌刺你是他不對,可你也不能讓他以命抵命啊!”

冤枉啊!我比竇娥還冤,我可是什麼都還沒來得及說,這個呆子就直直地捅向自己。

葉子歌白著一張臉對我爹說道:“師父,這件事本就是我考慮不周,導致教主受傷,這一刀是我該受的。”

我攤手對爹努了努嘴。

“這……”我爹看著葉子歌這種呆頭鵝也沒話說了。

7

葉子歌最後還是沒能成功自殘。

我機智地說胸口疼,葉子歌就慌慌張張地放下刀,手足無措地坐到我身邊。

“甜甜,我和那個青青真的沒有什麼的!”葉子歌不知道怎麼知道我吃醋的事情,他找了一天,穿了最莊重的衣服來找。

我捂著胸口坐在門口的搖椅上,不以為意地點了點頭。

他忽然憋紅了臉磕磕絆絆地說道:“那些討好青青的話都是花書生叫我說的,我根本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他還教你什麼了?”我輕搖羽扇問他。

“他、他還叫我經常笑一笑,這樣比較容易從青青口中探出口風。”

這個臭書生,四書五經不好好參謀,整天就知道搗鼓他的風流經,我面無表情地揪下了一根羽毛。

“那你還生氣嗎?”

“生氣!”我對著葉子歌說道,“過來。”

葉子歌乖乖地走到我的面前,扶著我慢慢站起來,等我站立後,我捋了捋袖子,伸出手指開始戳他的胸膛,“我氣你笑灼顏開地和青青眉來眼去,我氣你這個呆頭鵝不會猜我的小心思,我更氣你什麼事情都不告訴只……”

沒等我把話講完,葉子歌一把把我攬進他的胸膛,他的懷裡很暖很暖,和他冷冷的外表一點也不一樣,像那天晚上一樣,這個懷抱裡充滿了梔子花的味道。

他悶悶的聲音從我的頭上傳來,“是我的錯,可是師父說如果把事情都告訴你,你肯定不會演得像現在這麼像,到時候一定會敗露的。”

我敬你是我爹!

我和葉子歌把事情都講清楚之後,又重新回到了他每天從五公里外為我跑腿的生活,我什麼都不承認,他也什麼都不捅破。大姨說,最近噬天教裡能聞到一股膩人的味道,好生令人討厭!

萬萬沒想到,最後我還是被篡位了。

一天的時間,我噬天教的隔壁新立起了一塊牌匾,愛賢教。

這不像一個教,更像一個書堂,可就是這麼一個既不霸氣也不威武的名字卻讓噬天教的一干教眾集體出逃,包括我最青睞的左護法,最後只剩下我一個光桿司令。

我思來想去,他們叛逃的原因不外乎我是“嗜甜”教,而葉子歌他們是“愛鹹”教。

葉子歌搖身一變變成了愛賢教的教主,他那天穿著大紅色的袍子問我,願不願意當他的教主夫人。

他很緊張,就連萬年不離身的佩劍都沒有帶,他衣服的第二個繫帶系反了,他同手同腳地朝我走來。

花書生在後面直搖頭,黃婆婆那塊交頸鴛鴦的帕子還差最後一道黃色的描邊,卜算子神神叨叨地說今日不宜嫁娶。

可我這麼一個命中帶煞之人,偏偏就要挑最凶險的那天成親!

我義無反顧地把手放到了葉子歌的手上。

黃婆婆淡定地從袖子裡拿出另外一塊已經繡好的的帕子,卜算子把自己的轉盤翻了個面,大吉!

本教主又被擺了一道!(原題:《總有護法要篡位》,作者:珞少爺。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公眾號:dudiangushi>,下載看更多精彩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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