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拍出這部經典武俠,導演曾遭“處分”,後來它被周星馳電影致敬

作為華語電影中的重要類型片,武俠題材電影一直是兩岸三地電影人們所熱衷的創作命題。九十年代初,在商業片領域取得不小成功的香港導演徐克,憑藉《笑傲江湖》找到了自己的武俠風格。

而在中國大西北,一位中國第五代導演,也在進行著自己的武俠片嘗試,他便是當時還是新導演的何平。

1991年,何平在西安電影製片廠的支持下,終實現了自己的“武俠夢”,拍出了被譽為是內地武俠代表作的《雙旗鎮刀客》。但影片最初的創作過程卻並不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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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何平跟蘆葦都在西影廠,且關係不錯。於是何平把寫完的西部武俠劇本給蘆葦看,讓他提意見。但蘆葦看完後覺得“大而無當,故事很難成立”,於是就幫忙寫了個大綱。後來何平和楊爭光以這個大綱為基礎,完成了《雙旗鎮刀客》這個劇本。

影片的預算是120萬,但由於置景等種種原因實際超支了20萬,這對於西影廠這樣的內地製片廠而言,是不小的問題,所以在影片上映時西影廠的很多人都受到了處分。

儘管影片的票房並不好,但隨著時間流逝,它成了人們在談及中國西部片時都會提到的電影。那麼這部大陸的優秀武俠片,到底有何種魅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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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講述了孩哥(高偉飾)遵照父親遺願來尋找未婚妻好妹(趙瑪娜飾),但因為好妹及岳父瘸子(常江飾)的毫不待見,只能暫住雙旗鎮。一場意外的發生,改變了雙旗鎮所有人的命運。

不同於香港傳統武俠片裡刀光劍影、快意恩仇的寫意風格,故事的發生地在西北大戈壁,賦予了本片粗糲、空曠的寫實風格。沒有大篇幅對兵器、打鬥的展現,有的只是孩哥這個年輕刀客在面對一刀仙(孫海英飾)這樣的強權,沙裡飛(王剛飾)這樣的投機者,以及雙旗鎮愚昧的百姓等外部環境所經歷的蛻變與成長,本質上是借武俠這個類型來反類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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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哥在片中只出了三次刀,但每次出刀,都對影片的劇情發展至關重要。第一次出刀是孩哥分馬骨,岳父用斧頭都很難劈開的馬骨,卻被他瞬間劈成兩半。這一刀凸顯了孩哥的實力,也改變了孩哥在家中的地位。這在片中多次出現的吃飯戲中得以體現,最開始孩哥比較自卑,總是低頭吃飯,但在展現自己實力後,開始和岳父、好妹在飯桌上有了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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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哥的第二次出刀是為了保護未婚妻,在好妹遭到土匪二爺強暴的時候,孩哥站了出來把他劈死。通過孩哥出刀時的反應,可以看出他從來沒有與人交過手,面對氣勢洶洶的土匪,他內心充滿恐懼。直到土匪拔刀與他對抗,他才出於本能的出刀砍死對方。這是他第一次殺人,對孩哥來說,這次出刀像是經歷了一次血腥的成人禮,讓他明白現實世界的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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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前兩次孩哥出刀的鋪墊,以及影片前半段對一刀仙刀法的展示,孩哥的第三次出刀,他與一刀仙的對決,就顯得格外玄妙。決鬥之時,黃沙揚起,看不到人影,只聽得到刀劍聲。沙塵散去,鏡頭是臉上有一道血的孩哥,此時我們並不知道決鬥的勝負。然後鏡頭一轉,一刀仙問孩哥,你跟誰學的刀法,並露出洋洋得意的表情,這無形中告訴觀眾孩哥可能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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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隨後鏡頭又一轉,一刀仙走了幾步後,雙腿發軟,栽地上死了,到此懸念才被揭曉,是一刀仙輸了。這段打鬥的調度和懸念感營造是全片最佳,導演用以虛寫實的表現手法,把緊張驚險的大戰,變得從容而穩健。對於孩哥而言,第三次出刀是他對強權的反抗,除了為岳父報仇,還幫雙旗鎮百姓解決了生存危機,在這過程中他漸漸成為了除暴安良的刀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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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影片只有87分鐘,但影片對於孩哥這個年輕刀客的塑造,是非常完整立體的。透過孩哥三次出刀的人物弧光,影片完成了年輕刀客的成長,以及借武俠這個類型來反類型的終極命題。而片中的其他配角人物,如一刀仙、沙裡飛等,或多或少都是為這個命題服務的。這也是為什麼本片當時票房並不好,卻隨著時間流逝,愈發被人們提及的主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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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完本片後,何平導演前後拍過六部電影。憑藉一部部精品走出國門的他,在國際上具有很高的知名度,但在國內他的知名度卻不及賈樟柯、王小帥等後起之秀。2016年,他在微博上分享了自己作品的下載鏈接,對電影現狀表示無奈。讓人不由得感嘆,他最終還是沒能走出自己的困境,就好像影片結局,孩哥和好妹策馬奔馳,等著他們的是未知和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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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本片息息相關的西影廠,曾是當時所有電影人都向往的聖地,但在90年代,卻因經濟結構改革,人才北上,導致人才出現斷層、作品質量低下,最終在21世紀初走向沒落。如今的西影廠,已難復昔日輝煌。而我們也只有從當時拍攝的電影作品中,從流傳下來的文史資料中,來感受當時西影廠在中國電影人心中的地位,以及西影廠曾經創造的輝煌。

周星馳曾對何平說:《雙旗鎮刀客》的結尾對他有很大影響,所以我們能在《國產凌凌漆》中看得出星爺對本片的各種致敬梗。如主角子時練的靜身功,出刀的過程,甚至結局反派的死亡都有很高的重合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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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告訴當下電影人一個道理,開拓創新,拍好電影才是王道。哪怕當時的人不理解,隨著時間流逝,經典終會以各種方式重新呈現在觀眾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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