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老男人唱的歌,讓我有種想流淚的感覺

張猛 賈樟柯 鋼的琴 耳朵大有福 範偉 倔強 影視地平線 2019-07-07

中國多數中年男人骨子裡的那份倔強,讓他們固守著自己的原則,而從來不會輕易向任何挫折妥協,即使,他們知道,自己終究沒有活成最初想要的那份樣子,但,這又何妨?

一副肩膀上,扛起的是整個家,而對於家,更多的是責任,雖說,生活從來不是一帆風順的,甚至,可能會因為種種煩心事而無比壓抑,可當面對身後一直碾壓追趕的生活車輪時,沒有退路,只能一路往前。

小人物在大時代中,執拗的活著,身旁一閃而過的破敗景象,夾雜著過去的崩塌和即將未知的命運,就這樣,大家一步一步的緩慢前行。

這個老男人唱的歌,讓我有種想流淚的感覺

之前,我就已經看過了張猛導演的《鋼的琴》,當他總是有意無意的把鏡頭對準這些底層小人物時,在《鋼的琴》中,我看到了東北爺們固執的用鋼材做了一個鋼琴,即使,他知道,這並不能挽回什麼,但,做了總比沒做要好。

後來,順著張猛導演的履歷,終於,我發現了一部比《鋼的琴》上映時間早,且更加讓人唏噓的電影,它就是《耳朵大有福》,算得上是張猛個人執導的第一部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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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張猛早期的電影中,中年的男人作為主角,而他把男人總是放置於頹敗的半城市環境中,那種擰巴,那份倔強,當與自己,與環境較勁時,無形中,也就給了觀眾很多的壓迫感,不過,仔細看就會發現,其實,這原本就是生活的本來面貌,只是,我們從來不敢正視罷了。

《耳朵大有福》這部電影,切入點同樣是中年男人,只不過,這次的男人是一個退休的鐵路維修工,而整體看下來,這部電影中總是蘊含著一股被死死壓制住的情緒,就像是把頭放入水中憋氣一般,吐不出來。

這個老男人唱的歌,讓我有種想流淚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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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朵大有福》上映於2008年,時間上算是比較早的,畫面呈現出的油膩質感,同樣也展現出了那個時代獨有的風貌,而當範偉飾演的王抗美出現在觀眾面前的時候,一種熟悉感撲面而來,這個王抗美的角色似乎就是為範偉量身定做的,那種小人物在生活面前的唯唯諾諾,讓王抗美這個角色一下子變得立體起來,就像是我們隔壁剛退休的二大爺一樣。

一箇中年男人,在工作精力尚存的時候,突然宣佈可以退休了,這種失落,我想是每個男人都會有的心情,而在一個地方呆久了,到了社會的不適應難免會讓整個人變得頹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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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抗美的收入一下子減半,而老伴又住院需要調養,當開篇王抗美得知自己的氣管病不屬於工傷範疇時,那種手足無措的樣子,著實讓人心疼。

《耳朵大有福》中的王抗美,在退休之後的生活,並不是安逸的享受自己的晚年,而是千方百計想要尋求東山再起的機會,可是,他除了可以朗誦和演唱老掉牙的《長征組歌》之外,似乎總是與自己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

去參加電子商務卻捲入了傳銷中,騎著那輛破舊的二八大槓,帶著只露出眼睛的口罩,走街串巷的尋求商機,看過擦鞋攤,蹬過倒三輪,想要加入二人轉歌舞團,甚至還想學習促銷內衣,只可惜,沒有一樣事情能夠順心,也沒有一樣事情可以讓王抗美看到生活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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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整部電影逐漸把王抗美的全部展現出來的時候,工作和家庭的雙重壓力倒是其次的,而精神層面上的手足無措是最為致命的,王抗美一直引以為傲的《長征組歌》,在現實面前成了一文不值的笑柄,於是,連同這首歌曲一樣,王抗美成了被時代拋棄的中年男人

電腦算命讓王抗美看到了希望,可現實的殘酷讓王抗美希望破滅,人們在生活的困頓的時候,總是會把對未來的憧憬寄希望在迷信之說上,當總歸有一天清醒過來的時候,突然就發現,不是時代拋棄了我們,而是我們根本跟不上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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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朵大有福》這部電影中,讓我印象深刻的就是,遭受各種打擊的王抗美,最終在歌舞廳刺耳的音樂中盡情手舞足蹈,那種讓人看起來彆扭的舞姿,徹底宣洩著王抗美心中的苦悶,閉上眼睛,那是屬於自己的世界,睜開眼睛那是屬於別人眼中的世界。

當影片結尾,一個緩緩拉遠的長鏡頭中,若明若暗的燈光下,王抗美騎著那輛二八大槓,在無人的街道放肆的高唱著《長征組歌》時,我無比的心酸,這個時代車輪碾壓下的小人物,雖然已經決定準備開個修理廠了,可是內心的那份固執依舊沒有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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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與生活終究渾然一體,難分彼此,可小人物卻依舊擁有著一份自己的不妥協,雖然,還是拗不過生活的車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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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寫著周杰倫的一元錢,兜兜轉準還是回到了王抗美的手中,就像是王抗美一直在生活的這條路上努力尋找著生存機會,可是,最終還是迴歸到了起點

因為有範偉,電影很容易被定義為喜劇,可是,當我看過這部電影之後,居然沒有想笑的感覺,卻感覺一身的疲倦,因為生活,也因為小人物在生活中的那種擰巴。

這個老男人唱的歌,讓我有種想流淚的感覺

張猛早期的電影總是遊走在中年男人的生活中,而他這部《耳朵大有福》,我彷彿感受到了賈樟柯電影的一點味道,不過,比起賈樟柯,張猛似乎更加關注的是,底層人物在生活中掙扎的狀態,比起賈樟柯的記錄,張猛則重在參與這種掙扎往往脫離不開現實的土壤。

誰都逃脫不掉命運的枷鎖,對於掙扎在底層的小人物來說,不管怎麼努力,好像什麼都改變不了,但是,張猛的這部電影最好的一點就是,他並沒有用王抗美擰巴的生活來傳遞某種消極的態度,也沒有利用藝術的加工,讓王抗美完成華麗的轉身,他只是靜靜的展示真實生活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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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面中包含了各種辛酸,也而包含了一箇中年男人對於生活的最後一絲期盼,因為,他的身邊並不是什麼都沒有,至少,還有妻子陪伴。

看到自己的父親在弟弟家遭受的困苦,而自己卻無能為力,只能把所有的宣洩放在一句話上,那就是用腦袋頂著一個被自己衝撞了的男人,怒吼出那句頹喪的話:“來來來,整死我吧”

失去年輕時候的銳氣,還沒有到達老年人的豁達,中年的老男人們,心中似乎就只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無論如何都得活下去,活著,就成了最後的希望,哪怕遍體鱗傷,因為,背後的家人一直把自己當做阻擋困苦的盾牌,所以,有時候,活著不僅僅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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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看這部電影之前,我總是覺得,自己身邊遇到的那些滿臉沮喪的中年男人過於矯情,看完這部電影我才發現,生活本就如此,不管好與壞,他們總是風塵僕僕。

之前,我提到過《萬箭初心》這部電影,那是講述的一箇中年女人的故事,而《耳朵大有福》,講述的則是一箇中年男人的故事,無論男女,中年人的生活都不易,好在,王抗美一直都有自己的《長征組歌》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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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結束,我也知道了,為什麼王抗美會一直心心念著那首《長征組歌》,因為,這不僅僅是一首歌,它同樣是面對生活的一種精神,故事結尾的那個夜晚,王抗美與他固執的精神依舊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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