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易烊千璽的助理坦言:不想讓自己女兒當明星,太累

2019年4月13日,一個相當晴朗的下午,我在日本東京見到了他。走進我們位於新宿御苑旁邊的辦公室,他直接了坐到了最裡面的椅子上。戴上耳機,背對人群,他非常自然地製造出一條“結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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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憊。工作人員這樣解釋他最近的生活。在紐約參加2019年聯合國經濟與社會理事會青年論壇,時差沒倒完就又飛到日本拍攝雜誌,工作兩天又得飛回北京上課,這是他的常見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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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差的時候,我就會半夜起來,自己出去走一走,有點兒像偷來的時光。”他曾這麼說。不過在日本短暫停留的兩晚,他並沒有這麼做。他現在對倒時差的心得是“順著來”。

這是他第四次到東京了。以前要麼是夏天,要麼是冬天。不過他更喜歡春秋兩季,冷和熱都不那麼極端。他還沒在這裡看過櫻花。4月中旬,關東的櫻花確實也不茂盛了。一週前粉紅色的新宿御苑已經逐漸被綠色取代,從我們所在的辦公室望出去,東京摩登的現代建築彷彿正生長在一大片春天的植物上。他在窗口拍下了這張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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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訪最終被安排在第二天。轉場的車上。補妝的間隙。天台拍攝時。下午他吃煎餃 和炸雞補充能量時,還有在去機場的路上。他不愛講話,也不愛笑。在休息間,他習慣坐角落。我問一個已經跟隨他一年半的工作人員:“談什麼話題他能多聊點兒?”對方想了一下。不太多,但是要是碰到他感興趣的話題就還好。

和年齡不相匹配的寡言。他被認為深沉。

“可能交談時會讓大家覺得我成熟,可我自己並不覺得我有那麼成熟,好像什麼事都看得特別透了。”他說。

盛名使他的名字不再需要描述,可也因此被賦予了很多延伸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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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和“千禧”同音的、在新世紀成長起來的第一批年輕人,他每個階段的變化都和這個群體相連。中考、高考、成年,在紅極一時的第一批90後“出家”、脫髮、養生後,以他為代表的第一批00後開始迅速崛起。外界主動為他搭建起一個楚門的攝影棚,把他當作娛樂工業體系和現代社會的重要考察樣本。而他的安靜、沉穩、疏離,恰好符合人們對年少即成名的偶像的想象;他在繁忙工作中依然保有對自由的嚮往和偶爾落實到行動的逃離,又像是人們日常生活中罕見的、色香味俱全的安慰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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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界塑造的帶有標籤意味的易烊千璽和真實的你,差別有多大?”

“差不多都相似。有一些標籤,也不是一點都不是,只是程度深了一點兒。”

“比如呢?”

少年老成。”他笑了。談起“大家覺得易烊千璽沉穩”這個話題,他總表現得像個瞞天過海後偷著樂的小孩。那天採訪時,他有一次意料之外的仰頭大笑。我說我看你來訪覺得你80歲了,他搖搖頭:“也就三十吧! ”

他笑起來有梨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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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面像貓,關起門來像狗。”助理胖虎這樣描述他。

胖虎可能是世界上唯一這樣描述千璽而不會得罪粉絲的人。作為貼身護衛,胖虎留下了諸多忠心耿耿的瞬間:被粉絲圍堵時護著他。隨時為他準備小零食、陪他出遠門旅行。過去五年,他們在一起的時間比陪伴家人的時間都多。“以前是帶著他,現在更像是跟著他。”胖虎說,“有的時候會覺得他是老闆,有的時候還是覺得他挺小挺幼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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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去美國拍攝廣告,還發生了一件“膽戰心驚”的事兒。

當時他在化妝,桌子上突然多了一隻螞蟻,他就用牙籤將它圍住。他在中間放了一塊糖,可螞蟻似乎受了驚嚇,他就一直在想該怎麼餵它。後來他去拍攝,化妝師不小心把螞蟻放跑了。胖虎就嚇化妝師:“你把他螞蟻弄丟了,回來肯定跟你沒完。”後來螞蟻沒有找回來,結果也沒有很嚴重,他說自己偶爾就是喜歡這些幼稚無聊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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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氣,愛玩,突然想到就去做了。”他說自己好奇心重,對很多事都充滿了求知慾。他牴觸充滿交際的地方。他有自己的冷幽默——比如在綜藝節目中男扮女裝,他會嚴肅地給自己取名“劉豔芬”。“為什麼啊? ”

“因為這個名字很復古很好聽。”

他只是製造了一扇虛掩的門。

他認可胖虎的評價,因為有時他也用動物比喻自己。

“我挺像狗的。”他曾在一次採訪中說,“狗在我心裡反正是那種特別活潑,然後特別二、傻啦吧唧的那種。”不過他不養狗。他養了九隻貓。其中他最喜歡那隻叫二十的暹羅貓,慵懶、黏人,去年備考中戲時一直跟著他。上課時開著門,它就跑到旁邊的椅子上睡覺。他覺得它也像狗。相比於那些高冷孤傲的貓,他其實更喜歡這種像狗一樣的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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悶騷。他小時候就發現了這一點。

網絡上至今流傳著“不要放易烊千璽一個人在家”的系列搞笑視頻。獨自在練舞房或者在家時,他就會跳韓國女團舞蹈《Nobody》和童年神曲《粉紅色的回憶》,模仿模特換裝,拿著話筒用誇張的表情唱《Tell me why》

剛出道時也經常捉弄胖虎,把胖虎塞房間裡然後把門鎖上,坐飛機時把手機扔給胖虎然後報告空姐說“這人玩手機”,往胖虎屁股上貼紙條……這些早期事蹟至今為粉絲津津樂道,而在談起這些被“記錄在案”的糗事時,人們似乎也總懷著一種“自家孩子長大了”的參與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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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當時沒有太明確的目標。稀裡糊塗出道,稀裡糊塗就工作學習兩邊跑。一邊覺得好玩,一邊覺得不瞭解。”他說。雖然出生於湖南懷化,但他從小在北京市昌平區長大。母親要強,常帶年幼的他奔波在市區和郊區的公交車上。唱歌、跳舞、變臉、魔術、書法……他照著“別人家的孩子”的路線走。他很早就參加電視臺的選秀節目,2013年,他以TFBOYS組合成員的身份出道。

幾年後,他成了眾多品牌的寵兒:Bottega Veneta,Givenchy,Adidas,天貓,華為……在娛樂資本論聯合數據技術公司AdMaster推出的2018CSI最具商業價值榜單中,他排名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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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問他:“你現在最想買什麼?”他說:“時間。”“你現在最想有的特異功能是什麼?”“想飛。”

我問他是否有過早社會化的困擾。他說:“我這方面的(困擾)很少。”過了一會兒他又補充道:“我自認為不是那種偏社會或者社交能力多好的人。”

“是否感覺被保護得挺好?”

他想了想,語氣很平靜:“還行吧,保護的同時公司也在把你往裡推。”——“還行”是他的口頭禪。小時候媽媽每次問成績,他也都這麼回答。“爸媽其實大概知道是什麼樣,但每次還得問一下,我說還行,反正你們也知道了,我說得也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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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虎現在有一個6歲的女兒。在做助理前,胖虎覺得女兒要是能做超級明星,會是一件值得驕做的事。現在想法卻變了。“我看著他們的工作狀態和處境,會覺得鍛鍊一下可以,但要以此為職業就真的太累了。你是收穫了很多名利,也保證了衣食無優,可是付出的東西太多了。”

4月14日,我們的封面拍攝被安排在東京澀谷區一座學校的天台上。21樓,能看見代代木公園、2020年東京奧運會主體育場和半遮半掩的富士山。附近雖然視野開闊,但大家還是擔心本次拍攝會被曝光,所以沒有人敢放鬆警惕。

易烊千璽周圍有太多雙眼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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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攝當天的大部分時候,他都被裡三層外三層地包圍著。也正因此,他始終保持著貓的冷酷和警覺。手上有道具時稍好一些。他拿著棒球,假裝扔向天空,或者放在掌心,像盤核桃一樣玩。盤核桃是他的愛好。不久前,他剛讓胖虎買了兩個新的核桃。

拍攝快結束時,我們從天台轉移到了樓下街道。他很快就看到馬路對面有一家玩具店。一組拍攝結束後,他鑽了進去。

他停留在奧特曼、小黃人、米老鼠和一個瓶蓋上有蝙蝠俠的飾品面前,眼睛裡散發著和工作時極為不同的熱切的光。他最終給自己選了這樣幾件禮物:兩個手辦。電影《瘋狂動物城》裡的兩個周邊玩偶、一個五六釐米的史努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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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到樓上休息間,他的狀態鬆弛了不少。他開始談起小時候常玩的三件玩具。第一件是一隻玩了很久的白色小狗,第二件是自己疊的紙人,第三件是自己用鐵絲綁的、從筆上拆下來的四個布娃娃。他給它們編故事,玩英雄匪徒的遊戲。他從小喜歡琢磨這些小玩意兒。

2017年,他在一個藝術家視頻裡看到了幾個捏泥臉的鏡頭。眼窩、鼻子,幾下就好了。他開始找老師學泥塑。工作緊張。壓力大時,他就將泥塑當成沉澱的方式。“拍戲、做節目,就一直在往外輸出,頻率比較高時,心裡會不舒服。回去捏一捏,也不累,純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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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11月28日,他在天津舉辦了自己18歲成人禮演唱會。有個重要環節,就是他展示了他的雕塑作品千禧龍。一開始捏的時候雄心勃勃,但經常捏著捏著就不知道怎麼繼續了。“還是應該打打基礎。”他說。

於是我們又很自然地談起了現代藝術。他很坦誠,說自己在這方面的探索欲其實只有一點兒。他用手指比畫了一下,大概一釐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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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畫或雕塑,純藝術的東西,你就去感受好了,有時候你看到的小孩的畫很奇怪很好玩,反而比專業的好很多……我也沒有專業美術院校的基礎,就是自己瞎捏。像那個千禧龍的作品,有很多解釋的東西附著在上面,但其實你感受的是什麼就是什麼。”

2017年,他喜歡上了20世紀最著名的西班牙畫家薩爾瓦多達利。達利同樣年少成名,14歲時就舉辦了個人畫展。達利的名言是:“我想做出一副荒誕的樣子,將自己弄成一副絕妙的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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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兩年,他的履歷越來越豐富。

和雷佳音搭檔出演馬伯庸小說改編的歷史懸疑劇《長安十二時辰》,受邀參加第60屆格萊美頒獎典禮,擔任街舞選拔類真人秀《這!就是街舞》明星隊長,在曾國祥執導的電影《少年的你》中飾演男主角小北,在雅加達亞運會閉幕式“杭州8分鐘”上表演《嚮往》……每一個成績似乎都印證著他的年輕有為。可無論談論哪一項工作,他的話都不是很多。正如胖虎所說:“他內心有天馬行空的那一刻,他只是不想展示在所有人面前。”

拍攝工作結束後,我們一起坐上了前往機場的車。當時東京的天正由灰色變成寶石一樣的藍色。他打開礦泉水瓶,喝下了當天的第一口水。他又把車窗搖下半截,將右手搭在車玻璃上。路燈黃色的光和春天的風瞬間湧了進來。

在聊完動物後、玩具、藝術之後,我們決定利用最後的時間聊聊作為普通大學生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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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個活得很糙的人。”他說

在北京聚會愛吃火鍋和涮肉,肉吃多了就一定要吃甜品;除了肥肉什麼都吃,包括榴蓮這種爭議性水果和蔥薑蒜這種爭議性作料;愛睡硬地板,拍戲時間長,就會把被子床單拿到地上睡,還會特地給保潔阿姨留紙條不用收拾;對自己沒潔癖,但對別人有一些,能容忍的限度是允許好朋友用自己的水杯。

也趕過一些時髦。微信剛推出朋友圈三天可見時,抱著"銷毀'過往證據的目的,他使用過這個功能。後來高考結東,他突然覺得沒必要這麼做,於是又把朋友圈變回了一直可見。也有普通男孩的難題:晚上睡不著,早上起不來。起不來也沒什麼特別的解決辦法,就是開串手機鬧鈴:前幾個響的時候充耳不聞,拖到最後一刻オ從床上蹦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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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享受做演員的。“表演帶給我的是過癮,演完之後有點兒小小的投入過後的成就感。歌舞的作品你會到處去演,反覆多次,一次性耗費的精力其實並沒有一部戲多……”上大學前已經有了一些影視劇拍攝的經驗,進入大學後他也在不斷學習表演,和同學一起上課排練,要是沒有可也不需要排練的時候,他也會和同學們一起去打球。

總體而言,大一的校園生活還是比較充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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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車很快停在了機場附近的一個隱蔽的停車場——或許也不能稱之為停車場,這裡更像一個有燈光的、通風的隧道。偶爾有汽車和摩托車經過,他把車窗搖上了一截。兩個小時後,他就要飛回北京。第二天早上8點半,學校有臺詞課。

工作人員很快辦好了登機手續,坐在副駕駛的胖虎非常熟練地遞過來一隻黑色帽子。“要戴嗎?”“要戴。”

他下車後,當我再回頭看他時,他已經戴好帽子和口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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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小時後,他在羽田機場的高清照片在微博流出。十二個小時後,《這!就是街舞》節目中宣佈他將在第二季中繼續擔任明星隊長。

那天在21樓天台,他曾趴在露臺上往下看。狹窄的街道,南來北往的車流。我問他,剛剛你看到了什麼?他說,一顆櫻花樹。東京的風依然和煦,4月確實是個美麗的季節。他說過:“‘告別’確實構成了我的基本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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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他又變回易烊千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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