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赤木瓶子

《歌手2019》在上週五誕生了新一屆歌王,劉歡站在臺上難掩激動,“這個地方只有歌,沒有王。” 帶著原創音樂基金會而來的劉歡,為中國原創音樂“操碎了心”。如同當年作為《中國好歌曲》導師的他也曾感嘆,“華語樂壇從來不缺好歌手,但太缺少有才華的唱作人了。”

《我是唱作人》首播,華語原創音樂的下一個“春天”到來了嗎?

提到國內原創音樂的高品質綜藝,《中國好歌曲》一定不能沒有姓名。但即使廣受業內人士的褒讚,它最終還是在2016年擱淺。也是在2016年前後,作為華語音樂綜藝標杆的《歌手》開始面臨著嘉賓“供不應求”的問題,找尋既有實力又有勇氣站上舞臺的華語歌手需要“掘地三尺”。而歌手供不應求,原創音樂作品卻生機勃勃,這也給了原創音樂一個新的落腳點。

在《歌手2019》的收官舞臺燈光璀璨之際,另一檔原創音樂綜藝也揭開了面紗。

同樣在上週五播出的《我是唱作人》,讓不少觀眾表示“互評demo環節很real”,不能唱舊歌,唱作人們在錄音室坦誠相見,挨個展示demo,清唱走音破音都無所謂,反而更能襯托出現場版本的完整與驚豔。這既展示了真實面,也給唱作人們帶來一些壓力 ,“你看那個棚,好像手術室。”毛不易面對錄音棚“瑟瑟發抖”。

與《歌手》重“經典重編”不同,《我是唱作人》的原創味道更加濃郁,唱作人們至少帶著7首未發表的原創作品來參加,和稍早播出的《這!就是原創》相比,原創“捕手”的身份被交付到更多專業樂評人的身上。

《我是唱作人》首播,華語原創音樂的下一個“春天”到來了嗎?

作為一檔原創音樂節目,《我是唱作人》在原創的基本元素上尋找落腳點。原創作品,唱作人嘉賓自帶話題性和音樂衝撞性:少年偶像王源挑戰嘻哈老炮MC hotdog,QQ音樂“三巨頭”汪蘇瀧對壘歌手樑博,女團idol陳意涵對戰選秀冠軍毛不易,另類搖滾與流行歌曲Battle來探討觀眾審美。

從第一期節目看來,《我是唱作人》最有趣的部分莫過於這些風格迥異的音樂品類的碰撞了,它們在唱作人們不得不直面的評分環節達到巔峰:

“黑怕老炮”熱狗更欣賞曾軼可的搖滾另類、酷酷的朋克風。高進欣賞汪蘇瀧的“表達和音樂很契合”,汪蘇瀧則最欣賞熱狗唱嘻哈“子彈一樣犀利的歌詞”,毛不易認為熱狗的作品“有態度,副歌不錯” ,王源認為汪蘇瀧作品的“難度最高,真假音轉換很厲害” ,而對曾軼可demo的評價是“她在唱什麼?” “壓抑,不能一直聽下去”。

陳意涵評價高進“唱的很嗨”,但自己不會收到歌單裡。更喜歡曾軼可的風格,因為“作品很有記憶點,並且記憶點不是那麼淺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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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為淺薄?這一語道出了問題所在:這不是音樂作品的評級,這是一個培養音樂審美的論題。


流行與獨立的掰頭,街歌與另類孰更“高級”?

一檔好的節目可以映射出市場與觀眾存在已久的原生問題,比如審美問題。《我是唱作人》首期節目便將華語音樂當下最為普遍的問題鋪陳開來:哪種音樂類型更高級?

《我是唱作人》按照demo互評成績將首發8位唱作人分為三組房間:上位區,中位區和下位區。但音樂品類從來不分上中下區。在互投環節票數最低的高進老師選擇挑戰位於中位區的曾軼可,原因是“想看看觀眾對於獨立音樂的民謠與流行民謠的看法”。

學院派出身的高進屬於歌紅人不紅的代表,從《清明上河圖》《我們不一樣》《我叫小瀋陽》《剛好遇見你》《我的好兄弟》。歌紅人不紅的不僅是高進,長期以來,主流市場中的原創音樂人“歌紅人不紅”已經成為一種常態,比如在《快樂男聲》的舞臺上左立唱火了《董小姐》,大家才開始認識創作者宋冬野,比如電影《前任3》主題曲《說散就散》紅遍大街小巷,創作者JC陳泳彤卻成為一個低調的名字。

用高進的話來講,是出道十幾年到現在,一直沒有拿到“正規的入場券門票”。高進也坦言,“大部分搞音樂的人認為特別朗朗上口流行的東西,就是不音樂的。”

在這場“流行與獨立”的掰頭中,曾軼可的《彩虹》最終以差距不大的票數戰勝《下雪哈爾濱》。單獨論音樂作品都很優秀,但因為大家風格的鮮明,於是將比賽從作品的對壘升級到了一場音樂形態的對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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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蘇瀧在節目訪談環節也談到了一種聽眾現象,“有的人就是這樣的,這首歌不火的時候我會聽,這首歌一旦火了,就不承認我喜歡它了。” 追求小眾,並且拒絕流行,這是部分追求“個性”的年輕聽眾中存在的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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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隱晦的“低視感”不僅是存在於觀眾之間,音樂人之間也存在若有似無的“鄙視鏈”,一種“文人相輕”的概念。比如 “搖滾的瞧不起流行的,流行的瞧不起說唱的,民謠的瞧不起說唱的,說唱的全都瞧不起。”玩地下的瞧不起搞流行的,甚至有網友專門做了惡搞視頻。

《我是唱作人》首播,華語原創音樂的下一個“春天”到來了嗎?

從音樂類型到音樂形態,原創音樂的另一個出口?

音樂類型沒有孰高孰低,大部分身處音樂行業的人們只是更樂於見到聽眾審美天秤的逐漸“平衡”。

近幾年來的音樂綜藝罕有出圈,嘻哈在《中國有嘻哈》中的“突然”爆發源於文化的長久積澱, 而電音的未能大爆發也緣於北京“布魯克林”仍處於地下音樂的狀態。

自稱“樂壇攪屎棍”的遲斌老師微博評論區有網友留言:“感覺自己跟多年前看《中國好歌曲》的時候,對很多歌曲的評價不一樣了,倒是一件開心的事情。” 遲斌回覆到:Yeah,that’s the point.

是的,That’s the point.

《我是唱作人》首播,華語原創音樂的下一個“春天”到來了嗎?

去年可謂是平臺扶持原創音樂的元年,而今年開始華語原創音樂在找尋更多出口,這個出口的承載方式顯然不僅僅是在音樂性上進行摸索,更多是在平衡與探討當今華語音樂品類受眾的接受度。

當音樂綜藝跳脫出了對音樂性的片面追求,正如《我是唱作人》的衍生節目《開飯啦!唱作人》將唱作人們聚集在一起,圍繞音樂類型和圈層鏈條進行觀點切磋,也正如《這!就是原創》最後是一場用音樂作品來闡述辯論主題的音樂辯論環節。

目前來看,兩檔節目從音樂類型到形態的把控頗有些“互補”,《這!就是原創》給更多素人原創歌手以舞臺,讓更多原創音樂人被看見,而《我是唱作人》則讓更多未被發現的、被固化標籤的唱作人們一個新的起點。正如樑博所言,“我們在各自領域有著不同的精彩,來到唱作人,任何人都不應該帶著偏見。”

《我是唱作人》首播,華語原創音樂的下一個“春天”到來了嗎?

當最主流的一批受眾成為95後、00後等互聯網原住民,金屬、朋克、後搖、雷鬼......我們無法預知當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會喜歡哪種類型的音樂,我們無法預知下一個爆發的是什麼音樂類型,但每一位熱愛音樂的從業者都希望最終見到的是音樂形態的升級。而在這場論題探討中,比拼流量收視並非重中之重,更重要的是對觀眾審美的一次深度探討。

而對於音樂綜藝所取得的成績,《這!就是原創》總負責人崔延寧曾表示,“實際上我們(和騰訊音樂、阿里)當初一起合作這個項目,有一個最大的初衷,就是讓這個節目成為華人、華語原創音樂的唯一的入口和出口。”《我是唱作人》總導演車澈在飯桌上最後說到:成功了都是經驗,失敗了全是教訓。

如果說2016年左右各大音樂平臺對原創音樂人的扶持動作初萌芽,對於原創音樂綜藝尚且不是個好時機。而在今年,《這!就是原創》《我是唱作人》《樂隊的夏天》《一起樂隊吧》等原創綜藝的來襲,華語原創音樂的春天真的到來了嗎?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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