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新年前的小gaochao,霓裳閣又安靜了下來。紅綾又開始苦悶,生意啊生意。總靠新歌貌似不行哦。哪裡能月月有新歌呢?
看著女兒托腮望天,撅著小嘴兒,一臉苦悶,杜坊主不禁失笑。“乖女兒,莫愁啦,現在這樣,母親已經很滿足了,你再愁下去,可是要白頭了哦。”
“哎……孃親啊,雖說目前咱們霓裳閣是還不錯,可以後呢?木有人才,木有好酒,木有好菜啊……”說完,紅綾趴在桌上唉聲嘆氣。
杜坊主看著這樣的女兒,笑了笑,站起身來拍了拍紅綾的肩膀走了。
新年過後,沒什新鮮事,各家都在忙碌著走親訪友,籌謀這一年的日子。紅綾也有些無聊,便帶了添香去灕水河邊走走。
春寒料峭,乍暖還寒,紅綾百無聊賴的沿著河堤慢慢的走著,很多人家也都帶著孩子出來玩耍,也有也富人家的少爺小姐。紅綾一路沉默,添香很是納悶,小姐今個兒怎麼這麼安靜?莫非是轉了性?還是思春了?想著就問了:“小姐,你怎麼都不說話?”紅綾正在發愣,遲遲迴頭,有些疑惑的看著添香問:“要說什麼?”添香也回了一臉疑惑“往常小姐不是話挺多的麼?”紅綾鄙視的斜了添香一眼,你家小姐我在你心目中就是個呱噪的人?
走著走著添香拉住紅綾的袖子,手指著不遠處的一顆柳樹下說:”小姐快看,那是段公子。“紅綾順著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哪個段公子?“這時,那邊的人也聽到了這邊的動靜。那位段公子轉過頭迎了過來。
“早知杜小姐今日也來賞春,我就提前相邀了。”
紅綾看著他,有些茫然,果然春困啊,腦子有些不夠用,覺得很熟悉怎麼就是想不起來是誰呢?看著紅綾傻愣愣的樣子,段公子也有些傻了,難道忘記我了?不會這麼絕情吧,好歹還在他們霓裳閣住著呢。
“在下段天琦,之前虧得姑娘相救,一直未曾正式道謝,在下慚愧”。
紅綾如夢方醒:“哦~~~是你啊。傷可大好了?還住在霓裳閣嗎?”
段天琦的臉有點抽,敢情人家是真的沒記住他,心裡微微有點惱怒,“是,還住你家。”
紅綾也臉抽了,什麼叫還住你家,怎麼聽怎麼覺得怪怪?紅綾呵呵乾笑兩聲:“不打擾公子賞春,紅綾隨處走走。”
段天琦痞裡痞氣的笑了笑“我也……隨便走走”說著,便跟在了紅綾身旁,直接擠開了添香的位置。添香敢怒不敢言,暗自腹誹。
“紅姑娘今日話很少啊,愁眉不展的,有什麼在下可以效勞的麼?”
紅綾有點怪異的看了看段天琦,難道我真是個話癆?“不勞公子費心,在想新曲子而已。”
“哦?姑娘要出新曲了?”
“嗯,還沒什麼想法。哎……愁啊……”說著,紅綾一臉惆悵的望著湖面。段天琦跟在旁邊,自知幫不上什麼,也只有跟著一起罰站。添香有些鬱悶,這兩人抽的什麼瘋啊?這新年剛過,河堤上的小風還是涼颼颼的啊。
紅綾看著河面上,千帆盡過,河堤上人來人往,孩提笑聲如鈴,公子風流如畫,姑娘巧笑焉兮,突然靈光一閃,跳了起來,大叫道:“我有了!”
段天琦一口口水嗆的不住咳嗽“什麼?你有了?”
紅綾這才反應過來,失言了,尷尬的笑笑:“呃……我是說我的新歌有,新歌。”段天琦看到這樣的紅綾,一個沒繃住,噗笑出聲,接著大笑不止,引來一週好奇的目光。添香不敢在主子面前笑的太過,只好躲到樹後面蹲地捶樹,憋的都快得內傷。
紅綾徹底臉紅了,強自鎮定,開口道:“呃,那什麼,天色不早,段公子,紅綾先回了。”說完,又踢了樹後的添香一腳:“還不快走!”添香趕緊快步跟上。
看著這樣的紅綾,段天琦笑得扶樹亂顫。
幾天後的一個夜晚,段天琦早早的在二樓視線最好的包廂裡等著。今晚就是紅綾新歌《莫愁》的首唱。
舞臺上,紅綾一副男子打扮,月白長衫,月白頭巾,手持白扇,上面只有莫愁兩個字。笛聲起,伴著二胡,碰鈴。紅綾在臺上闊步而行,搖著扇子做翩翩公子狀。
莫愁湖邊走
春光滿枝頭
花兒含羞笑
碧水也溫柔
莫愁女前留個影
江山秀美人風流
啊莫愁啊莫愁
勸君莫憂愁
莫愁湖泛舟
秋夜月當頭
歡歌伴短笛
笑語滿湖流
自古人生多風流
何須愁白少年頭
啊莫愁啊莫愁
勸君莫憂愁
勸君莫憂愁
勸君莫憂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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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歌曲,沒有什麼舞步,沒有舞伴,就紅綾變著樣的擺姿勢,做愁苦狀,做瀟灑狀,做風流狀,做觀景狀,做述說狀……。一眾看客都有些傻眼,有人心裡在盤算:下次這個姿勢我也可以試試;還有人心裡想:呃?這個造型莫非紅綾姑娘是跟我學的?也有人瞪大了牛眼睛:這樣也行?這也算跳舞?
段天琦看著臺上走來走去的紅綾,心裡慢慢泛起了波瀾。
杜坊主看著臺上的女兒,有些愁苦,有些心疼,有些欣慰,有些惆悵,“杜義,你說,我是不是該讓麗娘接管霓裳閣了?”
杜伯也看著臺上的小姐,滿臉的笑意,忽有一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感覺。“坊主,小姐大了。”
杜坊主嘆了口氣道:“是啊,她大了”。思索半晌,“過了酒神節就讓她接任下任閣主吧。杜義,你今後可要多多幫襯她。”
杜伯笑的很開心“坊主不說老杜我也會盡力的。再說,坊主不是也還在麼?”
杜坊主轉頭看著杜伯“杜義,這些年虧得有你陪著,辛苦你了。”
“坊主是不是年紀大了?怎麼如此多愁善感?”
“杜義,我是老了……要不是麗娘,我連霓裳閣都保不住。”
“芯蕊,當年我來晚一步,你跟了麗娘她爹,我沒什麼好抱怨的。這麼多年過去了,能給我個機會麼?”
杜坊主心裡一顫,驚異的看著杜伯“杜義?你……”
杜伯溫柔的笑著“芯蕊,這麼多年了,我也老了,做個伴可好?”
杜坊主老臉一紅。底下了頭,沒再說話。杜伯親親嘆了口氣,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