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分手多年初戀找上門,我以為複合有望,誰知她求我給她20萬

小說 咖啡 端方 音樂 深夜有情 2019-05-25
小說:分手多年初戀找上門,我以為複合有望,誰知她求我給她20萬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君子端方

1

她立在濛濛細雨裡,提了只很大的行李箱,想起今天的日子是清明。

夜晚的火車站人頭攢動,該是趁了三天假期出來旅遊或回家的人。活人的相聚,不過是託了死人的餘德。早已守候在一旁的黑車司機一擁而上,問道去哪。越錦挨個掃過,最終選了一位看上去話最少的。

出租車裡有股不新鮮的味道,越錦將後車玻璃搖下一條縫,一雙眼睛向外冷冷覷著——

陌生城市的街頭,路祭先人的鬼火。藉著那一點火光和昏黃的路燈,是個跪在地上佝僂著背燒紙的女人。只消一眼,她便打個寒噤,彷彿那跪在地上燒紙的人是自己一般。

越錦慢慢闔上眼,在吹進車內的夜風裡進行著小憩。

趕到那家特色青旅時是半小時後,看上去沉默寡言的司機卻在下車的當口跟她多加了五塊錢。

憑什麼?越錦眉毛蹙起,從那薄荷綠的錢包裡挑張二十塊的,再用大拇指與食指小心夾過找回來的錢。醫院呆得久,連錢都開始嫌髒。最後下車從後備箱內拽出行李箱,那裡面還藏了滿沾油汙的修車工具之類。

箱體毫不客氣地蹭髒了長裙的下襬,越錦才上前砰的一聲合上車門。動作出賣了內心的真實情緒。夜風伴著細雨,絲絲冷意傳來。越錦調整好表情,走上那座小拱橋,進了那家闊別已久的青旅。

玻璃門被從外用力推開,前臺上支著胳膊正看劇的姑娘聽見風鈴響,漫不經心道:“歡迎光臨——”一抬眼,看見來人愣住。慌忙起身中碰到一旁玻璃杯,可樂灑了一身。聲音透出濃濃的意外,“越錦姐,你回來了——”

越錦一點頭,手指撫著行李箱提杆,笑得禮貌。“是,芝芝,好久不見。不知道還有沒有房間?”越錦眼神落在前臺上,視線梭巡一圈,最終又落在了面前這個手忙腳亂的姑娘身上。

越錦記得她,她寒假過完,回學校之前,季湛從周圍技校裡找了人來兼職。“芝芝……你大三了?”越錦試探著開口,不太確定。

芝芝笑得眼睛彎彎,“越錦姐,你都過糊塗了不成。你當時走的時候我才大一,現在我都要結婚了。”她笑得天真,越錦有點恍惚,她離開已經這麼久了?越錦接過房間鑰匙,順著兩側貼滿彩繪地圖的通道往院裡走去。這些地圖還是當年自己幫著畫的。

身後芝芝盯著她的身影眨巴眨巴眼,可樂濺在手上黏黏膩膩的,退出看劇的界面,給季湛打了電話。

2

季湛接到芝芝電話時正在家蒼蠅館裡和人擼串,一口雞心沒咬住,正跌落在面前的大號啤酒杯裡。電話那頭聲音遙遠得像是從天邊出來,喧鬧的燒烤店被人摁下靜止鍵——

“越錦姐回來了。”芝芝說了兩遍。

一剎那季湛的血似乎都往臉上湧來,他呼地站起身來往外走,都顧不得跟旁人交代下去向。跨上他那輛摩托車,抄近道闖了兩個紅燈,騎回了青旅。雨絲飄在他身上,明明三十而立的人,抿脣時仍然帶了少年人才有的意氣和倔強。

浮生有夢三千場,窮盡千里詩酒荒。

耳畔是淺淺的音樂聲音,越錦站在二樓露臺,背靠著欄杆抽起煙來。眼前景皆是舊時景,連牆上的壁畫都是以前越錦找人畫的那些。

“越錦!”她回身往下看,立在薄薄雨霧裡喊她的不是季湛是誰?在外面呆了這麼多年,越錦愈加自持,卻在見到季湛一瞬忍不住鼻子一酸——

終究是她隔了漫長歲月,用力愛過的男人。

花園餐廳裡,對面的越錦拿小勺攪拌著面前的咖啡,已經養刁的口味是再也喝不服這間小小青旅所能提供的咖啡的。季湛也發現這一點,他抄著雙臂,長腿伸著,整個人往椅背上一靠,帶點滿不在乎的痞氣、“回來了?我還以為你不會再來了。”

越錦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口紅半點沒花。“是這樣的,我年前調了個崗,現在負責一個女性雜誌。有一個輕旅遊的選題,針對各地有特色的青年旅館和民宿。肥水不流外人田,所以我想回來作一次專訪。”

季湛挑眉,語氣淡淡的,“越錦,這裡你比誰都熟。你要是真的想做一次專訪,不用專門回來。”他抬起臉來,似乎要透過越錦的眼眸看到她心裡去。

“是。我的確是有別的目的。”越錦直視季湛,“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曾經出過一點錢,為這裡。這次我來,就是為了要回我這一份。”說出這話的一瞬,她看見了季湛眼睛裡迅速劃過的種種情緒。

“說到底,回來還是為了要錢?”他不客氣地冷笑,濃眉往上一挑,眼神凌厲,“越錦,我怎麼忘了你是什麼人?”季湛如被一盆涼水兜頭潑下。“明天晚上,明天晚上你總能等得了吧,我們對對帳,把你該得的,統統還給你。”

把你該得的,統統都還給你……

越錦脊背挺得愈直,指甲颳著手心,“好,那就麻煩你了。”她聲音冷靜,眼圈再看不出剛剛紅過的痕跡。越錦點一點頭,順著那後門出去。季湛盯著她背影,她比從前瘦了很多,每一步卻都踩在點上,腰肢顯得更細,一點點褪去了過去的稚嫩模樣。

3

越錦跟著家人從鄉下搬到城裡的時候,不過六歲。即將到了該上一年級的時候。村裡人交口稱讚的越錦的父親,在城裡的工作是開黑車。待在火車站或者是老汽車站,瞅準了不捨得高價打出租車的人,用一個還算接受得了的價位將人送到目的地,換回家人在城裡的開銷。

他們一家縮在一棟樓房的地下室裡,十幾平的地方,乘著他們的全部家當。後來在越錦剛畢業,為了生計從宿舍搬出了。繼續住在陰暗潮溼的地下室時,隔壁姑娘打電話回家哭天喊地,她將手機壓在枕頭底下,眼淚委屈濡溼了一整條枕巾。

開黑車並不能完全支撐起一個家庭,尤其是這個家庭時不時需要寄錢回老家賙濟更困難的親戚。為此,這件小小的地下室裡時常發生口角。大多數時候,尖著嗓子數落的女聲都被會男人粗暴地打斷,然後女聲沉寂一會,又高漲起來。

越錦縮在床上,藉著一個木箱子做作業。還要小心著,不要礙了正在怒火上的二人的眼。城裡畢竟還是城裡,幾年下來,還是攢了點錢。他們搬出了地下室,租到了一樓去。

又租賃下了一樓對外的門臉房,這個老舊的小區,總有人需要針頭線腦、茶油醬醋。這時的越錦,普通話裡方言的味道已經徹底消失。她不得不把那過期的麥麗素包裝擦乾淨,然後賣給比自己小的孩子——

過期不久的廉價零食,不會吃壞人的。

如果不是上戶口時耳背的老村支書聽錯,那越錦就是越金。上天沒能讓她用成這個透了對錢濃濃渴望的名字,卻也沒能磨掉越錦隨著年紀漸長對金錢的企圖心。

越錦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好人,她沒有特別明確的道德觀念和正義感,只要是在金錢的照耀下,她可以對一切踩過界的行為視而不見。

所以,當上廁所時發現正有人被逼在牆角遭受掌摑時,她視而不見。被為首的少女扯著領子揪過去,“喏,扇她一巴掌,不然就扇你。”周圍女生放肆地笑起來,被打的女生臉更紅,哀求地看著她。

越錦只掃她一眼,目光不由落在這個女生校服裡露出的粉色翻領小襯衫上。她校服裡面,也套了件一樣的。從夜市裡三十塊買回來,後背已經大面積起球。

越錦不知道怎麼想的,“給我錢,給我錢我就動手。”她說完這話,周圍人倒是都愣了。領頭的那姑娘頗有興致地笑笑,扔地上了一張十塊,然後抱著肩等她反應。

她彎下身子,慢慢撿起那沾了水的錢,站起來給了那個被欺凌的女生一耳光。耳光響亮,女生被打得一個踉蹌,險些跌倒。

錢在手心發燙,越錦狼狽地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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