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為了治頭疼,他在鐵軌上放了個炸藥包(二)

小說 不完美媽媽 大學 真實故事計劃 2019-07-12

我把現場發現的東西取回來,當著馬偉勇的面依次擺開四根已經去掉火藥的雷管,四根引線,一個灰色包,還有白色的麻繩。

“讓他把這些東西弄到一起。”我說。

“大勇子,你把這些玩意兒鼓弄一下,快點。”

馬偉勇聽母親的話,蹲下來開始鼓弄這些東西,這些東西在他的眼裡就是玩具,他一會兒拿起一根雷管翻看一番,一會兒把書包倒過來放著,一會又把麻繩纏在手上。

小說:為了治頭疼,他在鐵軌上放了個炸藥包(二)

危險動作,請勿模仿

他搗鼓了半天,也沒把四根雷管捆到一起,更別提把引線接好了。我和黃哥對視了一眼,搖了搖頭,估計這事和他沒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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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件到現在已經過了五天,專案組的壓力越來越大,可是我們連嫌疑人的影兒都沒見著。

不過我們調查馬偉勇的事給專案組提了個醒,宋隊讓我和黃哥一定要把這個村子的每一個人摸透。現在專案組已經查了距離事發地點兩公里外的村子,毫無所獲,我們可能還需要跟隨著他們的步伐再查一遍。

我們又找到了村長,村長深度挖掘了腦細胞,事無鉅細給我們講了講村裡的人。

我突然想起李哲,“聽說李哲沒考好要復讀?”

“咱們村子裡沒有大學生,這是最有希望的一個,村裡都定好了,只要他考上大學就給三千塊錢獎勵,結果李哲高考的時候沒發揮好,只上了一個三本,三本貴啊,一年學費一萬多,他家交不起。他想復讀,可是家裡不讓,說沒錢供他,非得讓他回來務農。”

“復讀一年能花多少錢?他家條件很困難?”我說。

“他父親整天喝酒不幹活,母親還有點殘疾,讓他讀高中就已經很勉強了,還是全村人幫著湊的錢,再想復讀可就難嘍。”

第六天,我和黃哥依舊在村子裡挨家挨戶地詢問,問的問題就那幾個,不光是村民應付得很敷衍,連我都感覺有些枯燥。

趁著黃哥在村民家談話,我從村民的院子裡溜了出來,迎面又碰上了李哲。

“你們要挨家挨戶的查嗎?”李哲問。

“嗯,必須把放炸藥的人找出來。”我說。

“水質監測的事,你幫我聯繫環保局了嗎?”

“聯繫了,聯繫了,他們說過幾天給答覆。”這兩天查案焦頭爛額,我把這件事忘了,急忙編了個藉口。不過,既然已經答應他了那麼我肯定會做到,我暗暗提醒自己,記得打電話問一下。

“我有個情況要舉報,我聽說放的炸藥是雷管制成的,我知道哪裡有雷管。”李哲一板一眼地說。

這小子,真鬼!

“你都知道些什麼?”

“我們村子裡有一個小賣鋪,他家有雷管,我在他家買東西的時候看到的,大概這麼長的一個圓筒形狀的管子。”李哲用手比量了一個長度,大約十幾釐米的樣子。

“小賣鋪怎麼會有這種東西?你是什麼時候看見的?”

“昨天我去的時候還有,他們把雷管藏在貨架最下面。”

李哲說的是村子裡唯一的小賣鋪,村裡人需要的日用品都是去那裡買,也是村子裡人員聚集的地方,這麼一個人來人往的地方卻沒人發現有雷管?我和黃哥在村子裡待了三天,從來沒聽人說過小賣鋪有雷管的事情,難道是村民故意隱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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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黃哥來到小賣店,這時候正值中午,店裡沒什麼人。賣的東西有一半擺在前面的玻璃櫃,另一半放在後面的貨櫃上,賣貨的人就在玻璃櫃後面站著算賬。

平時村裡的人相互之間很熟,可以自己直接去後面的貨櫃把要買的東西拿出來算賬,而賣貨的人也不會一直在玻璃櫃後面站著,我去的時候他正好在屋外坐著。

按照李哲的說法,我來到後面的貨櫃,俯下身子往下面看,我能看到最裡面有一個草綠色的編織袋,我一使勁把編織袋拉出來,撕開一個口子往裡一掏,摸出一根雷管。

“這是什麼東西?”黃哥語氣很嚴肅。

“啊!啊?什麼東西?這是……這是……是……雷管啊。”店主有些不知所措。

“你這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這根雷管和之前在鐵軌上發現的一樣,灰色的鐵皮上下兩端有黑色膠布,膠布旁邊粘著黃色的粉末,頂部泛出粉紅的顏色。頂端打火口伸出一根大約有五釐米長的引線,引線連著一個導火索,我把雷管拿上來,從下面撒出了一些黃色粉末。

“這個……這個……這是……是……別人,別人放在我這兒的。”店主磕磕巴巴地說。

我俯下身子把貨櫃下面的綠色編織袋拿上來,將裡面的東西統統倒到玻璃櫃上,一共十一根雷管。

“誰放在這的?快說!”我衝著店主吼道。

“老六,馬老六放的。”店主回答。

這個村子裡一共兩個姓,一個姓李一個姓馬,全村上下都沾親帶故。

“馬老六是幹什麼的?他從哪弄到這麼多雷管?他現在人在哪呢?”黃哥將店主按到玻璃櫃上。

“馬老六沒幹什麼呀,就是在家裡待著,我也不知道他從哪弄那麼多雷管,他說他家在背陰面,怕雷管受潮,所以才放在我這兒……哦,對了,他還說這個雷管漏火藥,怕家裡的貓碰著,所以才放在這裡的。”

我和黃哥一邊喊人一邊往馬老六家裡趕,到地方發現他人不在,馬老六的媳婦說他去地裡幹活了。

聽到這,我稍舒了一口氣。

★★★

現在整個村子都知道我們在追查有人用雷管炸鐵軌的事,如果是馬老六乾的,怎麼還能若無其事地去地裡幹活。

我們帶著馬老六的媳婦在地裡找到了馬老六,果然不出所料,馬老六說自己是用雷管來炸魚。

在村子不遠處有一個水庫,馬老六愛去水庫炸魚,一根雷管扔下去,能炸起來好幾條。

炸魚是違法行為,馬老六都是晚上偷著去,他怕別人知道所以才把雷管藏在小賣店,每次回來都和小賣店分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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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魚違法哦



“那這些雷管你是從哪弄來的?”我問。

“這些都是我從礦上偷的,以前我在礦上幹活,現在礦越來越少,用不了那麼多人,我就沒再去。”馬老六越說聲音越小。

根據刑法規定,炸魚必須性質很嚴重才能夠犯罪,馬老六這種行為只能是治安處罰,但他偷雷管就不一樣了,這可是盜竊罪,夠刑拘的。

“從礦上偷的?礦上怎麼會有雷管?現在那裡不都已經是定向爆破了嗎?”我奇怪地問。

“以前確實用過定向爆破,後來聽他們說太貴了,不如雷管開鑿來得便宜,所以礦上偷著買了不少雷管,都藏在倉庫裡。”

“礦上有看門的,倉庫也鎖著,你怎麼能偷出來這麼多雷管?”

“看門的是我們村的人,我去的時候他都不管,有時候晚上礦上晚上有車拉貨的話倉庫門就不會鎖,我就趁機摸進去拿幾根雷管。”馬老六回答。

轉了一圈又回到了礦場,雷管的來源總算是找到了。按照從物到人的偵查方向,炸火車的人使用的雷管十之八九就是從礦場偷出來的,也就是說罪犯很可能就是在礦場工作的人。

馬老六告訴我們礦廠倉庫裡面還有一個地下庫,就在磅秤的旁邊,用手一拉就能把門掀開,雷管藏在下面。

我和黃哥返回礦場,和我們一起去的還有其他十幾個警察。

★★★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衝進去,負責人沒來得及搭腔,我們就將磅秤旁邊的木頭板拉起來,露出了地下室入口。

我用手電筒照了照,隱隱約約地看到裡面有不少箱子,上面寫著一個大大的爆字,應該都是雷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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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倉庫



我起身冷冷地看了眼礦場的負責人,他一句話說不出來,手抖得厲害。

我們把馬老六,小賣店的店主,礦場的負責人帶回到公安局開始進行審訊。

“你們一共偷著買了多少雷管?”。

“我們一直在用雷管開山,最早買了一箱,後來一直是五箱五箱地買,到現在買了多少也沒統計。我連倉庫裡剩多少都不知道,平時需要開鑿的時候,直接讓人下去拿就是。”

“那一共用了多少雷管?”

“不知道,沒有統計,這玩意兒便宜,比定向爆破便宜多了。”

“你們這一天連雷管的使用量都不統計,出了事怎麼辦?別人從你這把雷管偷走怎麼辦?”

“這是老式雷管,威力大,不安全,而且質量不好經常漏火藥,應該……應該沒有人會偷吧……”礦場負責人滿頭都是汗。

“沒人偷?那在鐵軌那裡發現的雷管是怎麼回事?這明明是有人要用雷管炸火車!你知不知道這件事情有多嚴重?炸火車?這是爆炸罪!夠槍斃的了!我們現在判斷炸火車的雷管就是從你們這裡偷的!出了這麼大的事,之前我來問你,你還撒謊!”我提高了嗓音。

“我也是知道有人炸火車後很後怕,這幾天都沒敢讓他們用雷管了……只要在礦上幹過活的人都知道倉庫裡面有雷管,但藏在哪兒就沒多少人知道了,能下井使用雷管的只有五六個人,他們知道倉庫木板下面還有一個儲藏間。”負責人的臉都白了。

“這五六個都是誰,你把他們名字都說出來!”

負責人開始老老實實地配合交代,把能接觸到雷管的六個工人全交代出來。

我們開始對六個人挨個進行詢問,但發現他們都是很本分的人,沒有作案時間,連作案的動機也沒有。

這下奇怪了,找到雷管卻不知道是誰偷走的。

“對了,有幾個工人現在不幹了,他們中還有人知道雷管放在哪兒。”

負責人把之前員工的登記本拿出來,一直翻到最後,上面有兩排名字,其中一個名字畫了一個圈,後面登記的工作時間是一個月。

“這個人也下過井,但是在這幹活時間不長,只幹了一個多月。”

名字是兩個字的,我很熟悉——李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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