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武俠小說泰斗金庸先生逝世。他的離開,標誌著一個時代的終結。

在近半個世紀的金庸小說改編史中,有很多精彩的電視劇,如83版《射鵰英雄傳》。但根據金庸小說改編的電影能成為經典的卻少之又少,有的作品雖然備受武俠電影迷喜愛,但在金庸粉絲群體中卻頗有爭議,如90版《笑傲江湖》就是一個例子。

6大導演參與拍攝的《笑傲江湖》,有人說好有人說壞,你站哪邊?

這一切都要從1988年說起。

那時的徐克37歲,在商業喜劇方面已經取得了不小成就他,決定和程小東一起拍一部金庸的武俠片。

為此,他找金庸先生買下了《笑傲江湖》的版權,並找來自己的偶像、邵氏電影時期的武俠電影宗師胡金銓來擔任導演,但在電影拍了一部分後,徐克與胡金銓就鬧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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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金銓把原著中虛構的時代背景放在明末,並建立了殘害忠良的大故事框架,希望用古樸、詩意的影像風格來借古諷今,展現中國傳統文化。

但身為監製的徐克,卻不認同胡金銓這套,認為應該加入更多的商業元素才能吸引眼球,獲得票房成功。這直接導致了胡金銓退出拍攝,最終由徐克、程小東、李惠民、金揚樺、許鞍華五位導演共同完成之後的拍攝。

原先在片中飾演林鎮南的是去年已故老牌武打明星嶽華,胡金銓退出後徐克找他來補拍,被嶽華憤然拒絕,最終只好換上金山出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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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原本出演任盈盈一角的葉倩文,以身體健康為由辭演,最終出演該角的是張敏。

戲外的恩恩怨怨足以寫成一本小說,而戲裡的血雨腥風,刀光劍影,在看完電影之後,也能讓你對武俠世界產生憧憬,到底是部什麼樣的作品,讓人又愛又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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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講述了大內庫藏武功祕籍《葵花寶典》失竊之後,劉洵飾演的東廠太監古金福率領張學友飾演的千戶歐陽全等人南下追查辭官回鄉的錦衣衛林鎮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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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沖(許冠文飾)和師妹嶽靈珊(葉童飾)在奉命增援林鎮南的途中,先後與華山派的前輩風清揚、順風堂堂主劉正風(午馬飾)、日月神教長老曲洋(林正英飾)結識,並獲贈獨孤九劍和《笑傲江湖》琴譜。

隨後又與苗寨和日月神教的任盈盈(張敏飾)、藍鳳凰(袁潔瑩飾)結下深厚情誼。

影片最後,看著所有人為了《葵花寶典》大打出手,令狐沖高唱“滄海一聲笑”,使出獨孤九劍,悟出了“笑傲江湖”四個字的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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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單純的武俠片角度來說,影片的成功之處在於採用了作為旁觀者的令狐沖無意中被捲入這場爭權奪利的遊戲中這樣的故事框架,這與胡金銓以往電影中的民族性和政治議題一脈相承。

而在胡金銓退出後,徐克所做的,是在胡金銓導演的既定框架下,添加屬於自己風格的東西,有商業化元素加持,也有天馬行空的獵奇和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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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83版《蜀山》的創意過剩,特效橫行,本片在既定框架下顯得節制了很多,這也間接促成了徐克武俠風格的形成。

隨後的《笑傲江湖2:東方不敗》、《新龍門客棧》、《東方不敗風雲再起》等電影,徐克掀起了80年代《少林寺》之後的再一次武俠電影高潮。所以本片在某種意義上,是在時代發展的浪潮下,新舊兩代武俠宗師的交替與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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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遺憾的是,雖然有胡金銓導演對電影的定位和精髓在,但在徐克加入個人風格、商業元素之後,整個影片開始變得輕佻浮躁起來。

據說公映版本胡金銓拍的鏡頭不到10個,如開篇太監刺繡被殺,大隊人馬在山澗中行走等。這些鏡頭的精緻與美感,在影片臉譜化的人物塑造、莫名其妙的故事情節,誇張甚至是毫無節制的動作戲之下,顯得格外出戲。

6大導演參與拍攝的《笑傲江湖》,有人說好有人說壞,你站哪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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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金銓為本片拍攝的鏡頭,最終只留下寥寥幾個

可以這麼說,如果沒有許冠文等演員對角色的精準詮釋與超常發揮,也許這將會是一場災難。因為徐克對原著小說進行了大幅度改動不說,其光怪陸離、天馬行空的風格,並不是很適合這個片子的氛圍基調。相信這也是本片引來很大爭議的主要原因。

如果非要從90版《笑傲江湖》中選一場印象最深刻的戲份,那我一定會選擇曲洋之死那段。目睹老友劉正風撒手人寰之後,他將令狐沖、嶽靈珊送上岸,並把琴和《笑傲江湖》曲譜贈與令狐沖,隨後割斷繩子,隨波而去。待到令狐沖、嶽靈珊回頭看時,江心已是火海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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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這部《笑傲江湖》超時超支嚴重,但在金像獎上,張學友和程小東還是憑藉本片獲得金馬獎最佳男配角,和金像獎最佳動作設計獎。

2年後,《笑傲江湖2:東方不敗》公映,三位主要演員換成了李連杰、關之琳、李嘉欣。儘管本片依然對金庸原著進行了不小的改動,但由於這一次徐克擔任了“全權指揮”,無需瞻前顧後,最終以濃烈的個人風格消弭了小說與電影之間的界限。而其口碑不僅比首部曲要高,當年的票房也是第一部的一倍之多。

1993年的《風雲再起》是部明顯的趕工之作,已經與前兩部沒有太大關聯,但卻因林青霞、王祖賢的出演而成為經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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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完《笑傲江湖》後,徐克再找金庸買版權,全都被拒絕了,金庸評價徐克“不懂武俠”,並對他說,朋友可以做,但是合作不要提了。

在之後的日子裡,徐克拍攝了“黃飛鴻”系列、《刀》、《青蛇》等影片。1997年年初,胡金銓導演離世,徐克也從當年找胡導合作的小徐,變成了”徐老怪”,開創了屬於自己的武俠電影流派,在香港武俠電影史上佔據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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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後,雖然徐克還拍了不少武俠電影,如《七劍》(2005)、《龍門飛甲》(2011),但作品的質量和經典程度都不及他在90年代拍的那些作品,而他與袁和平合作的《奇門遁甲》(2017)更是爛出天際。隨著《狄仁傑之四大天王》、《西遊伏妖篇》等影片的口碑及票房未達預期,徐克導演正漸漸的走下神壇地位。

2018年10月金庸先生的離世後,徐克拍攝“神鵰俠侶”三部曲的計劃被提上日程,不知道沒有“笑傲江湖”三部曲裡的這些優秀演員,啟用新人,甚至是娛樂圈的鮮肉小花,徐克導演能否還會再造90年代的輝煌。但值得肯定的是,不管如何脫離原著改編,都不會再有金庸老先生的反對了。不知道對於徐克版“神鵰俠侶”,你抱有何種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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