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屆群星獎, 源自大地的舞蹈,在日常生活中“追夢”


第十八屆群星獎, 源自大地的舞蹈,在日常生活中“追夢”

群舞《擊壤歌》

第十八屆群星獎決賽第一天的下午和晚上,參加決賽的21個舞蹈作品率先亮相東方藝術中心——清新的泥土氣撲面而來,平凡的眾生相拾級而上,真率的情思美御風而起……一時間,場內的觀眾和“雲”間的網友贊聲潮湧、掌聲雷動!

“圈外”的群眾舞蹈,表現出人民群眾廣泛的參與性

群眾舞蹈,就其文化功能而言,可以分為兩大類,即活動沉浸類和創編觀賞類;前一類以“廣場舞”為代表,進入劇場的“群眾舞蹈”屬於後一類——這是區別於“活動類”的“創編類”。創編類“群眾舞蹈”的關鍵詞在“群眾”,它可以理解為是非職業舞者創編的作品。

過分的“職業化”,往往被人視為“圈子”,而我們“群眾舞蹈”就是“圈子”之外的大千世界。我們有少兒舞蹈《擊壤歌》,這個來自湖北江陵的作品由一支特殊的少兒群體——鄉村留守兒童來表現,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鑿井而飲,耕田而食”的方言童謠伴奏下,表達出自食其力、自我奮發的精神;我們有中學生舞蹈《鋤禾》,這個由海南文昌華僑中學表演的作品,取意唐代詩人李紳的《憫農》,也是對“不忘初心,方得始終”的一種獨特體悟;我們有老年人舞蹈《奶奶·虎頭鞋》,這個作品的表演者是山東省文化館的老年舞蹈團,作品在聚焦“空巢老人”這一社會群體之時,通過“虎頭鞋”表現出她們對子孫已長大成人的欣喜並表現出她們樂觀的生活態度……在我們“群眾舞蹈”的大千世界,有來自軍營軍械維修戰士的《快樂的維修兵》,有來自浙江寧波基層工會的《快遞小哥》,有來自西藏山南基層民眾的《雅卓衝諧》……

第十八屆群星獎, 源自大地的舞蹈,在日常生活中“追夢”

群舞《晒秋》

特別值得提及的是兩個由聾啞人表演的作品——湖南長沙特殊教育學校表演的《呼喚》和上海殘疾人舞蹈團表演的《紅韻》:其實,他們的表演本身就具有“身殘志不殘”的勵志精神,更不用說他們的《呼喚》在呼喚生態保護,他們的《紅韻》則高揚起生生不息的民族精神!

表象之上,是日常生活“追夢”的精神性

廣泛的參與性作為非職業舞者創編作品的顯著特徵,在題材選擇上則體現出某種共同特徵,即表現出日常生活“追夢”的精神性。觀看這21個經過層層選拔、因而個個出類拔萃的作品,你會發現它們的選材都貼近日常生活——這是大千世界的日常生活,因而它們選材的對象豐富多彩;這是大千世界日常生活養育的不同群體,因而它們選材的視角異彩紛呈;但最值得稱道的是,它們並不僅僅漂浮在日常生活的表象之中,而是表現出某種精神的超越性,可以理解為表現的是日常生活“追夢”的精神性。

以幾個鄉村題材為例:比如由陝西神木演出的《毛烏素沙漠的女人們》,“女人們”植綠護蔭、抵禦沙魔的日常生活,本身就體現出一種“艱難困苦,玉汝於成”的崇高的精神性;那些艱難跋涉、眾志成城、永不退縮的動態,為“追夢”的精神性賦予了執著堅韌的註腳。又比如由貴州文化館演出的《苗家阿婆笑哈哈》,透過阿婆們日常生活的幸福感,來頌讚黨和國家對貴州“大扶貧”和“精準扶貧”產生的效益;當阿婆不是“自拍”就是“網購”、不是“K歌”就是“走秀”之時,你看到的是“追夢”的精神性已然是人民群眾的日常生活了。還比如浙江嘉興演出的《村裡的畫室》,表現著農民作畫的日常生活——舞者們在畫畫的人和人畫的畫之間轉換,使得這個“日常生活”不僅是“精神性”的“日常”,更在“日常”中進行精神產品“農民畫”的創造。僅以此三個作品為例,就能從不同側面看到黨和政府“鄉村振興戰略”的豐碩成果。

群眾舞蹈表現出“群舞”體裁深邃的創意性

畢竟,“群星獎”的舞蹈決賽也是一次真正的藝術較量,作品表現什麼、如何表現以及表現得如何,必然為業內外所關注。進入本屆決賽的21個作品,從表演形式、或者說從舞蹈體裁來說都是群舞,而且大多數都是在參賽人數要求上限的24人的群舞。應該說,“群舞”這種舞蹈體裁更適合創編類“群眾舞蹈”的表現;而這種體裁因為與活動類“群眾舞蹈”的形態關聯,也往往成為創編“群眾舞蹈”的特徵。

“群眾舞蹈”作為非職業舞者創編的舞蹈,它的“非職業”並不意味著它的“藝術性”不講究或層次不高;事實上,本屆“群星獎”舞蹈決賽的作品,它們在“群舞”體裁創編上表現出的“深邃創意”,很值得我們專業舞者認真學習。

這個深邃的創意性,首先體現為“表意優先”的動機擷取。捕捉鮮活、生動、獨特的動作動機,是舞蹈編創的前提。我們有些職業的舞蹈賽事按舞種進行,有時就難免在動機擷取上出現“風格至上”而非“表意優先”。本屆決賽作品的動機擷取,在“表意優先”的前提下,更體現出對新生活的敏感和日常生活的細緻——前者如《這麼近,那麼遠》手機刷屏的動態,《流動的城市》拉桿箱拖拽的動態;後者如《海的女兒》對趕海、踏浪、戲水、摸螺的洞察,《守在村口的娘》對納鞋、送兒、盼歸的呈現,就是如此——使得人們感受到群眾舞蹈接地氣,甚至可以說是大地本身的奉獻。

第十八屆群星獎, 源自大地的舞蹈,在日常生活中“追夢”

群舞《苗家阿婆笑哈哈》

其次,這個深邃的創意性體現為既往風格化素材在“表意”邏輯統領下的創造性轉換。比如京族舞蹈素材在《海的女兒》、苗族舞蹈素材在《苗家阿婆笑哈哈》、達斡爾族舞蹈素材在《豐收》中的創造性轉換;而特別值得提及的是,黑龍江群藝館運用拉丁舞素材表現的《紅高粱》,安徽鳳台運用花鼓燈素材表現的《八月桂花》,在表現民族氣節、謳歌民族精神、塑造民族英雄方面獲得極大成功。

第三,這個深邃的創意性在全面探索“舞蹈織體”的基礎上,在人體動態的擬形造意上有較大突破。“織體”在音樂上指“聲部的組合關係”,“舞蹈織體”是這一理念在舞蹈編創中的運用。這次決賽的作品對於這一編創理念的運用可謂十分嫻熟,但又沒有“為技術而技術”的狀況。關於人體動態的擬形造意,在《海的女兒》《紅高粱》《村裡的畫室》《紅韻》中都有極佳的表現,最值得稱道的是重慶銅梁由中學生演出的《龍把子》,這一作品完全甩開傳統的舞龍道具,在純粹人體動態的擬形造意中,讓舞龍之人與人舞之龍融為一體,讓“龍”的形態形似更神似、舞形更舞神……

群眾是舞蹈“雙創”的重要推動力。舞蹈“雙創”,指的是舞蹈的創造性轉化和創新性發展。之所以提出這個命題,一是因為群眾生活的廣度和深度是舞蹈創造新形象的基礎;二是群眾的喜聞樂見和差異審美是舞蹈形象構成豐富性的根源;三是群眾對舞蹈活動的積極參與構成了“以人民為中心”的真實景觀,他們在活動中的自我提升也構成了“以明德引領風尚”的真切效應。

作者:於平(中國文藝評論家協會副主席)

編輯:許暘

責任編輯:王彥

文章來源:文匯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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