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園的陳年佳釀

《燕園困學記》

溫儒敏著 新星出版社(2017年5月版)

宮立

對於中國現代文學研究而言，上世紀八十年代，“那即使算不上最為輝煌的學術文化時代，也是一個其人物最富有魅力的時代”，我始終迷戀從那個年代走過來的學人，也始終認為包括錢理群、吳福輝、王富仁、趙園等在內的這代學者是最富有魅力的。作為學者，他們都是各自領域的一流專家，他們的學術成果早已成為大家關注的焦點。但值得注意的是，他們都具有兩副筆墨，左手學術右手散文，他們的散文還未引起足夠的重視。前不久去八寶山為王富仁老師送行時，我第一次見到了溫儒敏先生，也見到了他的同學錢理群、趙園兩位老師，並與他們合了影。近日讀到他的散文集《燕園困學記》，甚為欣喜。

溫先生是1978年進北大讀研究生的，在北大教書，曾擔任過北大中文系主任和北大出版社總編輯。有此經歷，他自然對北大尤其是北大中文系的軼聞趣事格外熟悉。本書的第一輯即是寫他這幾十年在北大的見聞，寫他的研究生生活，寫他在北大出版社的點點滴滴，寫他與錢理群、吳福輝三人合編《中國現代文學三十年》的往事。我更看重第二輯，因為在這裡可以藉助作者的素描，讀到關於林庚、吳組緗、季鎮淮、王瑤、吳小如、樊駿、嚴家炎、孫玉石、錢理群、吳福輝等學界名家的掌故，由此瞭解這些學者的學識與精神風貌。第三輯，是關於現代作家(如魯迅、郁達夫、郭沫若、俞平伯、林紓、劉大白、沙汀、李長之等)以及現當代作品(如《圍城》《韋護》《短褲黨》《虹》《廢都》等)的“讀書雜感”，為我們微觀地呈現了現代文學史上的一個個細節。

理想的學者散文，應是“古今中外，無所不談，熔知識、見解、機智和幽默於一爐，活潑生動而又甘醇可口，像用精緻的銀盃盛的陳年佳釀，令讀者回味無窮”(陳子善語)。我期待溫先生能寫出更多活潑生動而又甘醇可口的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