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東坡第二任妻子臨終前,把照顧蘇東坡的重任交給丫鬟王朝雲

蘇東坡第二任妻子臨終前,把照顧蘇東坡的重任交給丫鬟王朝雲

蘇東坡第二任妻子臨終前,把照顧蘇東坡的重任交給丫鬟王朝雲


她是古代有合法身份的侍妾。這個侍妾是在蘇東坡的第一任妻子王弗,第二任妻子王閏之,相繼去世後,第三個負起照顧蘇東坡生活起居的女人,叫王朝雲。她是蘇東坡被貶到杭州任通判時,夫人王閏之買的一個名叫朝雲的丫鬟,因夫人姓王,朝雲便叫王朝雲。王閏之臨終時,把王朝雲叫到跟前,並把照顧蘇東坡的重任交給朝雲,王朝雲含淚答應了。這個十二歲到蘇家的王朝雲便由小三轉正,成為晚年蘇東坡的知心愛人(雖然沒有正式冠名夫人)。

王朝雲,字子霞。宋代浙江錢塘人,是最後離蘇東坡而去的女人,由於她的特殊身世以及傳奇經歷,使得蘇軾和她的愛情在世人的眼中更具有神祕色彩。蘇軾一生所作詩詞有不少都是因為朝雲的存在而激發了靈感,比如那首著名的《飲湖上初晴後雨》:“水光瀲灩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濃妝淡抹總相宜。”這首詩就是蘇軾初遇王朝雲時的心情寫照。蘇軾人生遭際十分悲催,幾次被貶,生活拮据,身邊眾多的侍兒姬妾都陸續散去,只有王朝雲始終如一,追隨蘇軾長途跋涉翻山越嶺到了惠州。對此,東坡深有感嘆,曾作一詩:“不似楊枝別樂天,恰如通德伴伶元。阿奴絡秀不同老,無女維摩總解禪。 經卷藥爐新活計,舞衫歌板舊姻緣。丹成逐我三山去,不作巫山雲雨仙。”此詩有序雲:“予家有數妾,四五年間相繼辭去,獨朝雲隨予南遷,因讀樂天詩,戲作此贈之。”

蘇軾曾寫了一首《蝶戀花》:“花褪殘紅青杏小,燕子飛時,綠水人家繞。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牆裡鞦韆牆外道,牆外行人,牆裡佳人笑。笑漸不聞聲漸悄,多情卻被無情惱”。一次,朝雲演唱,唱到一半時,“歌喉將囀,淚滿衣襟”,蘇軾就問她怎麼了,王朝雲回答說:“奴所不能歌,是‘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也。”原來,是“天涯何處無芳草”這句讓王朝雲淚滿衣襟,唱不下去。大多數人讀這首詞的時候,讀出來的都是一種豁達甚至是有些歡快的情調。牆裡的鞦韆上有佳人的笑聲,牆外的有心人雖然空留遺憾,但終究有著“天涯何處無芳草”的灑脫。尤其是“天涯何處無芳草”這句,那種灑脫的境界被大多數人所接受認可,已經成為我們生活中一句常用的俗語了。這麼灑脫的一句話,怎麼會讓朝雲淚滿衣襟呢?因為那並不是我們一般感覺到的其中只有曠達與灑脫,而應該蘊含著一種深切的悲痛。這層意思,沒有人讀得出來,可王朝雲讀出來了。只有王朝雲能體會到,在嚴酷的現實面前,蘇軾只是一個牆外失意的匆匆過客罷了,所以她為之淚下。

王朝雲如此的懂得蘇軾,朝雲死後,蘇軾“終身不復聽此詞”,他是被朝雲的知己之情、知音之情所深深感動,過後,卻成為蘇軾心中一處永遠溫暖卻又傷痛的存在。

王朝雲是能深刻解讀蘇軾的女人。據毛晉所輯的《東坡筆記》記載:“東坡一日退朝,食罷。捫腹徐行,顧謂侍兒曰:‘汝輩且道是中有何物?’一婢遽曰:‘都是文章’,東坡不以為然。又一人曰:‘滿腹都是見識’。坡亦未以為當。至朝雲,乃曰:‘學士一肚皮不入時宜。’東坡捧腹大笑。讚道:‘知我者,唯有朝雲也。’” 從此對王朝雲更加愛憐。

王朝雲一生向佛,頗有悟性和靈性,這也是她能和蘇東坡心靈一致的根本原因。早在蘇東坡為徐州太守時,王朝雲曾跟著泗上比丘尼義衝學《金剛經》,後來在惠州又拜當地名僧為俗家弟子。臨終前她執著蘇軾的手誦《金剛經》四偈:“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這不只是她皈依佛門後悟出的禪道,其中寓藏著她對蘇東坡無盡的關切和牽掛,生前如此,臨終亦如此。王朝雲去世時只有三十四歲,蘇軾尊重朝雲的遺願,於紹聖三年(公元1096年)八月三日,將她葬在惠州西湖南畔的棲禪寺的松林裡,親筆為她寫下《墓誌銘》,銘文也像四句禪謁:“浮屠是瞻,伽藍是依。如汝宿心,唯佛是歸。”王朝雲葬後第三天,惠州突起暴風驟雨。次日早晨蘇軾帶著小兒子蘇過,前來探墓,發現墓的東南側有五個巨人腳印,於是再設道場,為之祭奠,並寫下《惠州薦朝雲疏》,其中說道:“軾以罪責,遷於炎荒。有侍妾朝雲,一生辛勤,萬里隨從。遭時之疫,遘病而亡。念其忍死之言,欲託棲禪之下。故營幽室,以掩微軀。方負浼瀆精藍之愆,又虞驚觸神祇之罪。而既葬三日,風雨之餘,靈蹟五顯,道路皆見。是知佛慈之廣大,不擇眾生之細微。敢薦丹誠,躬修法會。伏願山中一草一木,皆被佛光;今夜少香少花,遍周世界。湖山安吉,墳墓永堅。”在朝雲逝去的日子裡,蘇軾不勝哀傷,除寫了《朝雲墓誌銘》、《惠州薦朝雲疏》,還寫了《西江月·梅花》、《雨中花慢》和《題棲禪院》等許多詩詞、文章來悼念這位知心愛人。其中,著名的《西江月.梅花》一詞,更是著力寫出了王朝雲的精神風貌和高尚情操:“玉骨那愁瘴霧?冰肌自有仙風。海遷時過探芳叢,倒掛綠毛麼鳳。素面反嫌粉涴,洗妝不褪脣紅,高情已逐曉雲空,不與梨花同夢。”蘇軾還在墓上築“六如亭”以紀念她,並親手寫下楹聯“不合時宜,惟有朝雲能識我;獨彈古調,每逢暮雨倍思卿。”亭聯不僅透射出蘇軾對一生坎坷際遇的感嘆,更飽含著他對一位知心愛人的無限深情。

如果對蘇軾來說,王弗是志同道合的摯友,王閏之是患難與共的伴侶,那麼,王朝雲就是由小三轉正,靈犀相通的知心愛人(雖未正式冠名為夫人)。一生能有一個深愛的女人就夠了,普通人的真愛只有一次,老天特別垂青蘇東坡,在他坎坷的人生旅程中,給他帶來這麼多慰藉和愛,他幾乎擁有了中國男人在愛情與婚姻上,所能夢想到的所有的理想愛人。他是幸運的,是幸福的,誰說天妒英才?!

(本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