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王思聰糾葛5年、只帶1個小姐姐敲鐘…這位80後CEO為誰做嫁衣？'

虎牙、YY、A站、快手、西瓜視頻、王思聰、女主播…鬥魚上市，陳少傑背後站著的不止是公司高管和650萬主播，更是一部燃燒無數金錢與荷爾蒙的行業興衰史。

文｜金融八卦女作者：林s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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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魚創始人陳少傑的知乎簽名寫著一句話，掛了至少四年。

“平地摳餅，對面拿賊。”

關鍵在前半句。

這八個字經常被相聲藝人掛在嘴邊，“平地摳餅”的意思是隨便在地上畫一個圈，就能賺到一張餅；“對面拿賊”是說即使對面是賊，也能把他拿下來。

說白了，是一種混江湖的能力。

1.

/ 高中畢業生的逆襲 /

在充斥著名校學歷的CEO圈子裡，陳少傑並不出彩。

招股書裡這樣形容他：2007年7月畢業於山東青年政治學院計算機科學專業，於2018年11月在長江商學院完成了首席執行官系列課程。

其實，他直播時早親口承認“大學讀了一年就退了”。

對此，他還拿劉關張做過比較：“劉備原來是賣草蓆的，關羽賣棗子，張飛殺豬，隨著各自的成長，他們都成了最牛逼的將領。”

高中生逆襲並非沒有案例，比如羅永浩，連高中也沒有畢業。

不過，羅永浩29歲才進入新東方當英語老師，從此人生走向快車道，陳少傑成功要早得多。

臨走的前一年裡，陳少傑從圖書館借閱了三百多本IT書籍，這成了他唯一的資本。

退學後，陳少傑進入一家遊戲公司“超級玩家”。

超級玩家的老闆叫朱學寶，據他說，當時他計劃開發遊戲對戰平臺，陳少傑是項目負責人，當時陳少傑的創業夥伴、也就是後來的鬥魚聯合創始人張文明負責技術。

但一年過後，掌握源代碼的二人要求漲薪，朱學寶沒答應，結果兩個人“攜碼潛逃”，開始創業，研發了“掌門人”遊戲對戰平臺。

所幸“掌門人”效果不錯，上線一年註冊用戶達到450萬，日活20萬。

2009年，陳少傑把“掌門人”人賣給了盛大，賺到了第一桶金，他也成了盛大杭州邊鋒武漢分公司的總經理，年僅25歲。

2.

/ 掏空A站 /

沒有資源的時候“借雞下蛋”，成了陳少傑的拿手本領。

在杭州邊鋒的日子是陳少傑逆襲的起點。

2010年，杭州邊鋒和陳少傑聯合花了400萬買下A站，陳少傑只花了140萬，靠的是極力說服杭州邊鋒總經理潘恩林，而當時A站的員工主要在武漢辦公，陳少傑成了A站第二任CEO。

日後，估值37億美元的鬥魚就由此誕生。

關於A站與鬥魚的關係，A站時任站長賽門的態度是：選擇不說。

一個不爭的事實是：鬥魚踩著A站的肩膀，成為了明星級產品。但A站從此沉淪，還是“借雞下蛋”的套路。

鬥魚直播脫胎於A站2013年4月成立的欄目“生放送”（日語：現場直播），主打LOL、DOTA直播，短時間用戶規模達到10萬。

2014年初，陳少傑決心轉手賣掉難以商業化的A站，專注鬥魚，不過杭州邊鋒並不同意。

據賽門早前的說法，陳少傑還是用了“老套路”：

以刪光A站數據庫做威脅。

而且，潘恩林後來還說，鬥魚其實是邊鋒，或者說戰旗（邊鋒旗下直播平臺）的團隊做的，卻被陳少傑踢出局。

如果說陳少傑有什麼優點？除了前瞻性以外，似乎找不到其他的。

一年後，亞馬遜10億美元收購國外遊戲直播網站Twitch，遊戲直播從此被駕上風口，而陳少傑巧合地成了國內遊戲直播的先驅。

命運太眷顧這個年輕人。

因為與Twitch類似，2016年3月到8月，騰訊、紅杉等接連投了鬥魚的B輪和C輪，金額達到二十多億。

3.

/ 鬥魚撒幣 /

鬥魚，泰國常見的熱帶觀賞魚之一，當兩隻雄性鬥魚相遇時，猶如仇敵狹路相逢，非得鬥個你死我活。

這個名字是陳少傑和B站創始人陳睿討論A站和B站合併事宜時碰出來的。可惜，合併沒有完成。

半路闖出奧飛動漫的董事長蔡東青不僅買下了陳少傑早想脫手的A站，而且投了鬥魚兩千萬。

行業先驅總是戰爭規則的制定者，如果直播戰爭的結果是平臺入不敷出、不斷燒錢，陳少傑是始作俑者。

一個月內，2000萬隻剩下500萬，其中包括寬帶費、400萬贊助費，千萬級簽約英雄聯盟主播小智，玩家在ID前加上“鬥魚TV”排位靠前獎勵1萬至20萬，一大塊都用在簽約主播上。

陳少傑之凶猛讓業內震驚，業內有人因此評價他為“妖”人。

從此，平臺對主播的爭奪、相互抬價以及產生的無數糾紛都源自於此。

以下是陳少傑為了阻止旗下知名主播囚徒跳槽戰旗的一段尬聊：

陳少傑：囚徒我是你粉絲，我一直看你直播，你家的貓很有意思。（囚徒沒怎麼搭理）陳少傑：這麼吧囚徒，你直接說多少錢吧？（彼時主播的均價只有幾千）囚徒說：戰旗給我的是簽約費80萬+工資8萬。

當天下午，鬥魚大老闆直接打飛的去簽約。

最激烈的時候，鬥魚在一個月從業內挖了六名主播，總費用超過6000萬。其中，從虎牙挖的前LOL職業選手盧本偉就花了1500萬。

陳少傑的方法論幾乎遵循這句話“三幻神湊齊就能上市了”。即五五開、PDD和旭旭寶寶。

熊貓直播倒臺後，PDD轉戰鬥魚。據說王思聰給了他5年3億的費用。

地下城與勇士大咖旭旭寶寶去年簽了鬥魚，拿了1.3億。

只是盧本偉去年因為辱罵粉絲、“開外掛”等問題被焦點訪談點名批評，徹底涼涼。

不過，截止去年底，鬥魚還是拿下行業TOP10主播中的八位。

弔詭的是，鬥魚自己培養的一哥盧本偉和一姐陳一發都涼涼了。

陳一發除了遊戲唱歌以外喜歡時評，一直被陳少傑默許。結果，她因涉及“調侃南京大屠殺、東北淪陷”等侮辱性語言而被封禁。

去年底，鬥魚知名戶外主播“錢小佳”與主播B哥內鬥，後對外宣稱自己有二十多部黑料視頻，足以帶走數位知名直播，被陳少傑視為“威脅平臺”，永久禁封。

從各方面來看，陳少傑對於主播的管控力仍然不夠成熟，結果都走向零和博弈，兩敗俱傷。

▲網傳陳少傑與錢小佳聊天截圖

4.

/ 辛苦為誰做嫁衣？/

雖然陳少傑一直沒能如願，但鬥魚好歹上市了。

7月17日，鬥魚在納斯達克上市，11.5美元的股價跌破發行價後又反彈至發行價，市值37億美元，陳少傑身價達到4.7億美元。

可比起已經上市的老對手、同樣是遊戲直播第一股的虎牙，鬥魚的市值差了12億美元。

可惜，虎牙的價格曲線是從最高峰50塊跌到22塊。

虎牙只融了兩輪，A輪7500萬美元，B輪拿了騰訊的4.6億美元。而鬥魚融了六輪，總融資額高達70億元人民幣，佔了市值的三分之一。

鬥魚和虎牙幾乎只是兩張不同皮，兩者均高度依賴頭部遊戲主播，直播收入佔到八九成以上。

鬥魚第一季度付費用戶600萬，虎牙截止去年底為480萬，差距不明顯。唯一的區別就在於鬥魚從每個付費用戶賺226元，虎牙賺323元，相差100元。

換句話說，虎牙的土豪爸爸更多。

所以，儘管擁有全行業最豪華的陣容，陳少傑牢騷也不少。

▲鬥魚納斯達克上市，鬥魚創始人兼CEO陳少傑攜旗下知名主播PDD、女流、YYF、旭旭寶寶等人一同參與敲鐘環節。來源：微博@女流

時而嘲諷“XXX吸金能力不如XXX”，又說“用戶只看不送禮物，白嫖”。

據虎牙老總說，腰部主播才是主力。但更重要的可能是，成長於直播圈元老YY的虎牙和鬥魚相比，是富二代和屌絲的差距。

去年底，鬥魚深圳團隊全體裁員，人數達70人。今年初，鬥魚北京分公司多個辦公室已人去樓空。

即使再有錢，鬥魚似乎也燒不起了。

5.

/ 為誰辛苦為誰甜？ /

在遊戲直播領域，沒有BAT，只有騰訊一家。

虎牙和鬥魚兩者的融資額佔了行業的7成以上。鬥魚的大股東是騰訊，佔股43.1％。

虎牙雖然未被騰訊控股，但2020年3月8日至2021年3月8日期間，騰訊可以隨時購股把投票權提至50.1％。

鬥魚過去三年虧損近23億元，上市後的虎牙2018年虧損19.4億元。

儘管2019年一季度，虎牙宣稱淨利潤6346萬元，鬥魚宣稱淨利潤1815萬元，但也只不過是從鉅額虧損跨越到小幅度盈利，更可能只是曇花一現，這裡的鴻溝恐怕不容易填平。

兩虎相鬥，必有一失。騰訊再有錢，恐怕也不能這樣浪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