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 | 樑昌均
被實施風險警示的ST康美（600518.SH）毫無懸念跌停，同時財務造假的負面影響也進一步發酵，公司主體及債項信用等級再遭下調。
5月21日晚，ST康美髮布公告稱，公司債券評級機構中誠信證券評估有限公司（下稱中誠信證評）決定將公司的主體信用等級由AA+下調至A，將“15康美債”、“18康美01”和“18康美04”的債項信用等級由AA+下調至A，並將公司主體及上述債項信用等級列入可能降級的信用評級觀察名單。公告顯示，這三隻債券規模合計達59億元。
同時，中誠信國際也發佈公告表示，將ST康美的主體信用等級由AA+下調至A，將“17康美MTN001”、“17康美MTN002”、“17康美MTN003”、“18康美MTN001”、“18康美MTN002”、“18康美MTN003”、“18康美MTN004”、“18康美MTN005”等債項信用等級由AA+下調至A，將“18康美CP003”債項信用等級由A-1下調至A-2，並繼續將主體及上述債項列入可能降級的觀察名單。據Wind數據，這9只債券目前合計餘額為117.5億元。
ST康美主體和債項信用等級此前已多次調整。去年12月29日，ST康美因涉嫌信息披露違法違規被證監會立案調查，且控股股東康美實業投資控股有限公司股份質押比例高，面臨被動減持等風險，中誠信證評在今年1月7日將公司主體及債項信用等級列入信用等級觀察名單。
隨後中誠信證評認為前述因素或將影響公司外部融資能力，造成融資渠道收緊，便在2月12日將公司主體和前述對應3只債券信用等級由AAA+下調至AA+，中誠信國際也在今年2月3日因該公司公開債務到期兌付相對集中令流動性壓力增加和前述因素等，將該公司主體及8只債項信用等級由AAA+下調至AA+。
此次ST康美主體和債項信用等級再遭下調主要基於該公司自爆財務醜聞，證監會通報調查進展，公司財務造假基本坐實。4月29日，廣東正中珠江會計師事務所對ST康美去年年報出具了保留意見的審計報告和否定意見的內部控制審計報告，同時公司對2017年合併財務報表進行了追溯調整，導致其貨幣資金、存貨、其他應收款、營收及成本、經營活動淨現金流等科目發生重大變化。
中誠信證評和中誠信國際指出，2018年公司經營業績大幅下降，經營活動淨現金流持續為負，貨幣資金對短期債務覆蓋能力不足，存貨變現能力和其他應收關聯方賬款的回收情況尚不確定，公司償債能力明顯減弱。
5月17日，證監會通報調查進展，初步查明ST康美披露的2016至2018年財務報告存在重大虛假，一是使用虛假銀行單據虛增存款，二是通過偽造業務憑證進行收入造假，三是部分資金轉入關聯方賬戶買賣本公司股票。同時，中誠信證評和中誠信國際關注的控股股東股份質押比例高等風險因素仍然沒有明顯改善。
中誠信證評和中誠信國際均認為，ST康美治理機制不完善，內部控制存在重大缺陷，財務管理制度無法有效實施，財務報告真實性存疑，控股股東股份質押比例高以及證監會立案調查的最終處罰結果尚不確定等諸多負面事項或將進一步影響公司外部融資能力，造成其融資渠道收緊，進而對公司償債能力和信用水平產生不利影響，故決定再次下調信用等級。
同日晚，ST康美還稱，公司“15康美債”、“18康美01”和“18康美04”自5月22日起進行交易方式調整，暫停競價系統交易，僅在上海證券交易所固定收益證券綜合電子平臺上採取報價、詢價和協議交易方式進行交易，由中國證券登記結算有限責任公司上海分公司提供逐筆全額結算。
自ST康美4月29日發佈所謂的財務差錯更正後，公司遭遇股債雙殺，股價連續5日跌停，“15康美債”也持續下跌，多次出現暴跌，如4月30日下跌11.31%，5月13日下跌17.98%，5月20日盤中兩次臨停，截至收盤大跌38.50%，創其上市以來最大單日跌幅；截至5月21日收盤該債報36.69元，期間累計跌幅達50%。
5月21日，ST康美主動申請實施風險警示的首日，其股價毫無懸念跌停，截至收盤超437萬賣單封頂，逾27億元資金等待賣出。該日ST康美報收6.31元/股，自4月30日以來累計跌幅已達40%，期間市值蒸發達213億元，最新市值為314億元。同時該日，公司“17康美MTN003”、“17康美MTN001”、“18康美MTN003”也出現暴跌，收盤跌幅分別為66.96%、47.46%、21.38%。
另外，5月21日盤後，MSCI宣佈自5月24日起將ST康美從MSCI全球標準指數中剔除，ST康美曾在去年的5月15日被納入MSCI指數。此前的5月20日，港交所稱，自5月21日起ST康美將從中華通證券名單中移除並加入到中華通特別證券名單，即只可經滬股通賣出，意味著北向資金只能賣出不能買入；同時上交所也稱自5月21日起將ST康美調出融資融券標的證券名單。
隨著ST康美財務造假坐實，目前已有多名投資者發起索賠。浙江裕豐律師事務所厲健律師對界面新聞記者表示，ST康美的債券投資者也可以進行索賠，2016年南京中院審結的投資者訴協鑫集成證券虛假陳述案中，該公司的“11超日債”投資者獲得證券虛假陳述勝訴判決，標誌著司法認定公司債屬於“證券”範疇。
厲健律師還稱，根據證監會調查通報，初步查明ST康美2016至2018年度財務報告虛假，這意味著ST康美信披違規的實施日可以初步確定為2016年年報發佈之日，故最新索賠條件調整為：在2017年4月20日至2018年12月28日（含當日）期間買入該公司股票或債券，並在2019年1月2日後賣出或繼續持有股票或債券的受損投資者，可以辦理索賠預登記，最終索賠條件以法院認定為準。
他表示，在證監會正式處罰公佈後，將有可能進一步調整索賠條件範圍。目前，全國各地有上百位投資者來電、來函諮詢索賠預登記事宜，投資者虧損金額在幾萬、幾十萬元不等，也有虧損達到上百萬元。
值得一提的是，ST康美股東戶數在去年公司遭遇質疑後仍不斷增加，從去年三季度末的9.67萬戶增加至去年末的22.06萬戶，到今年一季度末已達到28.38萬戶，即今年前三個月內增加6.32萬戶。
不過，持股的基金數量明顯減少，截至今年一季度末，僅有7家基金公司（8支指數）持有ST康美股票，相較去年底減少49家（對應指數減少169支），持股數量則從近8643萬股（佔流通股的1.88%）下降至608萬股（佔流通股的0.13%），其中和ST康美關係密切的廣發證券旗下的廣發基金通過兩支基金持股最多，接近403萬股（佔流通股的0.09%），截至一季度末持股2.99%的中證公司恐也被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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