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運 文/趙柒斤

崔護 紀昀 詩經 你好,立春 終南文苑 2019-05-22
桃花運  文/趙柒斤

漫步於“滿樹和嬌爛漫紅,萬枝丹彩灼春融”的桃園,突然聽到“桃花運”三字,一幅男女眉目傳情、如膠似漆的情景圖便浮現於我眼前。

“桃花運”一詞最早源自於《詩經》,其中《國風·桃夭篇》原文就寫道:“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于歸,宜其室人。”這首詩描寫的是女子出嫁時的情景。本義是用桃樹的果實累累、枝葉繁茂比喻將來的後世子孫人丁興旺。那“桃花運”一詞何時專指“男女情”呢?這得益於一個山寨版的傳說,稱唐朝詩人崔護是撞上“桃花運”的第一人。有他那首傳唱千古的《題都城南莊》為憑。這首詩也確實記錄了崔護的一段情感經歷:“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人們從中讀出了多少美麗與哀愁、幸福與無奈啊?

據唐人孟棨的《本事詩·情感》載,唐德宗貞元年間,博望縣的一介書生崔護,出身書香世家,天資純良、性情清高孤傲。三月桃花盛開時節,崔護遊歷到城南門外,看到了一位芳名叫絳孃的少女,眼前女神骨骼清奇神韻自然天成與盛開的桃花相映成輝,崔護一見鍾情;而絳娘對面前的帥哥也產生了好感並心生愛意。崔護還沒來得及與絳娘促膝長談、互訴衷腸就被朋友拉走了。來年春天桃花盛開時,崔護故地重遊尋找絳娘,卻無音訊,多方打聽才知絳娘因患相思病已經去世。悲痛欲絕的崔護竟把絳娘哭活過來,感慨萬分的崔護便提筆寫下了這首膾炙人口的愛情詩。後人也不管孟棨的描述靠不靠譜,就根據這段佳話將男女情事謂之“走桃花運”或“交桃花運”。

從心理學角度講,桃花盛開的季節,單身男女萌生感情的概率確實比較高。為什麼呢?人們經歷了一冬寒冷的包藏、蜷縮,冰封太久的情感也隨著春風拂面而得以釋放。而桃花盛開之時正是春日暖照的農曆三月,紅男綠女在修飾上往往也緊跟大自然的節奏,卸下重裝,於是內心與自然融為一體。這種內外一新的感覺很容易流露在情感上,這樣一來,對上眼的男女也像植物發芽一樣極易萌發感情。所以,用“桃花運”一詞來形容男女情事的確很貼切。錢鍾書先生在《圍城》中也有類似的描述:“公園和住宅花園裡的草木,好比動物園裡關住的野獸,拘束、孤獨,不夠春光盡情的發洩。春來了只有向人的心裡寄寓。”可見,桃花盛開的春天確能溫暖、化開紅男綠女心中凝固許久的冰霜,讓人歡暢,誘發人的情感躁動。

當然,“桃花運”的美妙除了帶給人們情感牽動,也會出現負面的影響。比如和異性惹上糾纏不清的麻煩。紀曉嵐曾講過“桃花運”與“命犯桃花”轉換的故事。他在《閱微草堂筆記》卷十六裡寫道:“有講學者,性乖僻,好以苛禮繩生徒。一夕,散步月下,見花間隱隱有人影……迫而詰之,則一麗人匿樹後,跪答曰:‘身為孤女,畏公正人不敢近,故夜來折花。不虞為公所見,乞曲恕。’講學者惑之,挑與語。宛轉相就,且雲妾能隱形,往來無跡,即有人在側亦不睹,不至為生徒知也。因相燕暱。比天欲曉,講學者促之行。曰‘外有人聲,我自能從窗隙去,公無慮。’俄曉日滿窗。講學者心搖搖,然尚冀人不見。忽外言某媼來迎迓女,女披衣徑出……”這時,講學者才知,哪是遇到什麼“桃花運”,原來是生徒特僱一“角妓”來試驗先生。講學先生大沮,“自負衣裝遁矣”。那個自以為交了“桃花運”的講學先生實際上是“命犯桃花”了。其實,紀曉嵐先生講的故事天天發生。現今的貪腐官員被抓前幾乎無一例外地都覺得自己易交“桃花運”,可結果呢,皆是“命犯桃花”。看來,面對“桃花運”,也要睜大眼仔細辨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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