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戀的男神說愛我,看清他母親長相我嚇得跟他分道揚鑣

樹袋熊 曲奇 動物 朋友圈 深夜有情 深夜有情 2017-09-23

暗戀的男神說愛我,看清他母親長相我嚇得跟他分道揚鑣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王文通 | 禁止轉載

1

當床頭的鬧鐘響過第七遍的時候,方艾就知道,自己今天又要因為遲到捱罵了。

方艾大學時候學的專業是野生動物保護學,畢業後在市動物園找了一份飼養員的工作.

非名校的冷門專業出身,能找到工作對她來說,已經是很幸福的一件事情了。兩年前動物園從國外領回來了兩隻考拉,所有飼養員中學歷最高的她,當仁不讓地接管了考拉飼養員的職位。

開往動物園的421路公交比往常來得慢了一些,或許是錯過了上班高峰期的原因,車子上空蕩蕩的。方艾忍著肚子的空虛感,下了車就朝著大門狂奔而去。

副園長梳著油頭,雙手背後站在員工入口,努力地收著小腹,但依然把襯衫下面的幾個釦子繃得緊緊的。

“方艾——”他故意把尾音拉得很長。

“對不起,園長,我下次一定會注意的。”方艾忍不住腹誹,但是還低著頭,小心翼翼地表達自己的歉意,畢竟面前這個大腹便便的男人可以隨時讓自己丟掉工作。

副園長裝模作樣地嘆了一口氣,“不是我故意為難你,你負責的兩隻考拉,今天清晨的時候不知道怎麼回事溜了出來——”

方艾心中一涼,那兩隻考拉是特意從澳大利亞空運過來的,算得上是整個動物園的寶貝,要是真的跑了出去,她還真擔不起這個責任。

“幸虧被這位遊客發現,要不然,你早就捲鋪蓋走人了。”

少年從副園長身後探出頭來,衝著方艾吐了吐舌頭。或許是因為副園長體型龐大的原因,方艾一直沒有發現站在他身後的他。副園長又嘟嘟囔囔說了一大堆,無非是些警告勸誡的話,方艾早已習以為常,不癢不痛。

“嘿,準備怎麼謝我?”少年狡黠地眯著眼,棕黑色的頭髮安靜地趴在額前,濃密的眼睫毛在朝陽下熠熠生輝。

方艾無力地擺了擺手,沒有回話,走進了換衣室。三分鐘後她穿著制服從屋子裡走出來,少年還站在門口等她,陽光很好,新換白襯衫在太陽下顯得格外明亮。

“林鯨,你又逃課了。”

“拜託,今天週末。”

少年叫林鯨,是市裡一所音樂學院大三的學生。林鯨對動物園的考拉有一種超乎常人的喜愛。他是動物園的年卡用戶,幾乎隔一天就會到動物園,帶著水和零食坐在考拉園外的石凳上,一坐就是半天。

考拉一天有十八個小時都在睡覺,所以就算是白天,它們也總是懶洋洋的,抱著樹幹打哈欠。林鯨也是,總是看著考拉發呆,一人一熊往往就這樣對視一下午。

方艾甚至懷疑,林鯨就是澳大利亞那隻年齡最大的考拉,變成了人形,天天在這裡和自己的兩個小外孫相看兩不厭。

方艾走到考拉出逃的地方,是放食物的一個窗口,上面原本是有掛扣的,但是她昨晚走得急,忘了鎖上,那隻考拉就用自己粗短的前肢,慢慢掀開了小門,逃了出去。

“可惜它們跑得太慢了,一晚上才跑到路對面,我一早來就看到了。”林鯨坐在他的石凳上,慢吞吞地說著,又惡狠狠地咬了一口手裡的曲奇餅,“你得請我吃飯。”

方艾懷裡抱著小一點的考拉,抬頭看著林鯨,逆著光,他的側臉有些模糊,方艾感覺自己的胸口猛地抽搐了一下,那個好不容易被她藏起來的潘多拉之盒,又悄無聲息地裂開了一條縫。

“好啊。”

她脫口而出。

2

動物園坐落在老城區西部的一處老百貨商場旁邊,經濟重心的轉移,讓這個原本以重工業出名的城市的老城區變得荒涼了許多。

方艾帶著林鯨在整個百貨商場轉了一遍,也沒有發現任何一個可以讓兩人解決午飯的地方。偌大的百貨商場,只有幾個五十多歲的大媽帶著自己的老姐妹在裡面閒逛,店鋪裡連妝都沒化的售貨員,也大都坐在電腦前看韓劇,死氣沉沉。

2005年方艾剛來到這個城市的時候,這個百貨商場是整個城市最熱鬧的地方,年輕漂亮的售貨員隨處可見,因為人流量巨大,商場的每層樓都有小吃攤和味道超棒的夫妻檔飯店。

方艾在裡面轉了好久,才十分不情願地承認,自己哪怕已經在這個城市待了七年,卻仍然是路痴。

“喂,你不會是找不到路了吧?”林鯨狐疑地看著她。

方艾難得地紅了臉,林鯨一副我懂的樣子,跨了一大步,走到了她的前面。

“跟著我吧。”林鯨不由分說抓起了她的手,方艾掙了一下,林鯨反而握得緊了些。

她這才發現,那個經常坐在石凳上發呆的考拉少年,比自己高了足足一頭。

林鯨把腰板挺得筆直,跨開了步子朝著出口走去,方艾要一路小跑,才能勉強跟上他的步子。

林鯨帶著她到了一家糕點房,方艾在那裡看到了他經常吃的那一款蔓越莓曲奇餅。老闆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阿姨,看起來和林鯨很是熟稔。

“女朋友?”阿姨笑。

林鯨也笑,抿了抿嘴脣,什麼也沒說。

方艾正要解釋,卻被林鯨扯進了屋子裡。

“吃什麼?”林鯨斜倚在門框上,低著眉目,“曲奇餅?德式芝士蛋糕,還是草莓朱古力蛋糕?楚姨最拿手的就是蔓越莓曲奇餅,你要不——”

“停,”方艾打斷他,“我要吃中午飯,不是飯後甜點。”

林鯨彎了眼角,“你要請我吃飯,吃什麼我說了算。”

不由她分辨,林鯨就去了楚姨那裡,端了兩大盆“糕點沙拉”。

方艾吃了這輩子她最難以理解的一頓午飯,林鯨倒是對此頗為享受,面前的一大堆卡路里很快就被他席捲一空。

大概這就是傳說中的食草系少年吧,方艾暗歎了一口氣。

“方艾。”

“嗯?”方艾抬了頭,林鯨很少這樣叫她全名,大多時候都是用“喂”來代替。

“我能追你嗎?”林鯨舔了舔嘴角的奶油,目光爍爍地盯著她。

方艾伸向餐巾紙的手一頓,又若無其事地向前,拿起紙,擦了擦嘴。她站起身來,揉了揉林鯨毛茸茸的腦袋,就像對待自己的弟弟一樣。

“林鯨,”方艾又摸了摸他的腦袋,林鯨一扭脖子,躲了過去,“請你吃飯是為了感謝你讓我保住了工作,你不要有什麼非分之想。”

方艾哈哈哈大笑,林鯨看著她不說話,她笑了一會兒,覺得有些尷尬,就停了笑聲。

“考拉很可愛,”方艾朝門外走去,“可我喜歡獵豹。”

林鯨沒有追出來,在方艾意料之內。

三年前,也有一個姓林的男生,在百貨樓下的大排檔,舉著一串烤糊了的羊肉串對她說:“方艾,我能追你嗎。”

他是一隻身形矯健,充滿力量的獵豹,曾經的方艾也是滿腔熱血,對將來設想了一萬種美好,無懼無畏,敢愛敢恨。

而現在,她的青春已經到了尾聲,再也禁不得一丁點的風雨。

3

林鯨有半個月沒來動物園,方艾依舊和往常一樣上班下班,地球沒了誰到照樣轉,況且對她來說,動物園的門票收入又和她沒半毛錢關係。

只是那兩隻考拉,哪怕方艾用盡了所有她能想到的辦法,它們依舊有些悶悶不樂。

當林鯨穿著寬鬆的籃球服來到動物園的時候,方艾險些沒認出來。

“來看我籃球賽嗎?”林鯨揚了揚眉,目光挑釁。

方艾掃了他一眼,原本皮膚白皙的他看起來有點黝黑,胳膊肘處的擦傷剛長上疤,略顯消瘦的四肢躲在籃球服裡,看上去有些滑稽。

“不去。”方艾把手裡的樹葉遞給兩隻考拉,但是這兩個傢伙看也不看她一眼,連滾帶爬地到了林鯨的腳跟,掛在了他的小腿上。

“你去不去?”

“不去。”

“你去不去?”

“不去。”

……

半個小時後,方艾終於被林鯨的鍥而不捨打敗。

“只是去看打球,不該說的別說,聽見沒?”方艾義正言辭地警告他。

林鯨眉開眼笑,把掛在自己小腿上的兩隻考拉抱下來放在地上,也不知聽沒聽到。

這是方艾第一次去林鯨的學校,在一路上林鯨一改往日的乖巧靦腆,板著臉裝作一副酷酷的樣子。方艾佯裝在打瞌睡,對他的小動作視而不見。

音樂學院在距離動物園不過一小時的車程,學校不大,建築都是仿歐式,但是坐落在一堆寫字樓中間,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到了操場的時候,林鯨的隊友已經在那裡等著他了。都是二十出頭的年紀,滿滿的荷爾蒙氣息,一看就有些文弱的林鯨站在他們中間,格外的扎眼。

站在最前面的紅衣男孩衝著方艾吹了一聲口哨,不懷好意地撞了林鯨的肩膀,他擺了擺手,一幫人便去了籃球場上。

方艾坐在場外的草地上,看林鯨在場上馳騁。雖然有些生疏,但已經有模有樣,偶爾露出來的肌肉線條,浸著汗水,也能讓方艾忍不住臉紅。

林鯨得意地朝方艾擠眉弄眼,方艾轉過頭去,假裝沒有看到。

——呲

身後傳來驚呼,方艾急忙轉身,正看到林鯨倒在地上,小腿外側已經一片殷紅,遠處的男孩和方艾一起朝他這邊跑來。

“沒事吧?”方艾低下身子去看他的傷口,小腿和胳膊都有擦傷,褲子也破了。

“要不要去醫院?”紅衣男孩問他。

“不用,”林鯨故作鎮定,“我家裡有碘酒,都是皮外傷,回去抹一下就好了。”

“那我送你回去吧。”紅衣男孩彎下腰,就要去攙他。

“不用,讓方艾送我回去就行。”林鯨自己爬了起來,雖然疼得呲牙咧嘴,但還是扯著嘴角笑。

方艾看著他,許久,也只能點了點頭。

方艾打了一輛車,在紅衣的幫助下,成功地將林鯨塞了進去。

在車上,方艾一句話也沒說,只是看著越來越熟悉的街道,顯得有些焦躁不安。

“林鯨,”方艾聲音有些低沉。

“嗯?”他歪著頭。

“你媽媽,在家嗎?”

“不在,”林鯨搖了搖頭,“她這幾天出差,要明天才回來。”

方艾緊繃著的身子鬆了下來。

“你喜歡獵豹,我就能變成獵豹,”林鯨促狹地笑,“而且你放心,我媽堅持戀愛自由。”

司機把車停在了門口,或許是對剛才林鯨胡言亂語的報復,她粗暴地將林鯨從車上扯了下來,林鯨沒命似的哀嚎,卻沒有得到方艾絲毫的憐憫。

林鯨的家就在一個小衚衕裡,這個城市的原住民大都住在這樣的小巷子裡,牆上爬滿了青苔,路邊種的也是粗壯的槐樹,不是大馬路旁筆直的法桐。

林鯨家的院子裡種了一株藤本月季,甚至爬上了閣樓,把二樓一個房間的屋子遮得嚴嚴實實的。

林鯨見方艾站在月季下發呆,走到她身邊。

“這棵月季是我哥種的,養了好多年了。”

方艾不動聲色地藏起了眼底的那點情緒,扯著嘴角笑了笑,“你也到家了,我該回去了。”

“哎,不行,你至少扶我上樓吧。”林鯨皺著眉。

方艾不理會他,徑直走向了大門,低著頭拉開了大門。

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站在門外,手裡提著包,風塵僕僕。

“媽,你怎麼回來了?”林鯨有些訝異的聲音在方艾身後響起。

林媽媽彷彿沒有聽見他的話,直勾勾地看著方艾,林鯨沒有察覺到氣氛的詭異,走上前來就要介紹。

“方艾。”

林媽媽幽幽地叫出了她的名字。

“你們認識?”林鯨有些詫異。

林媽媽看了看林鯨,眼睛裡滿是寵溺。

“以前去動物園的時候,在工作人員欄裡見過她的照片而已。”她笑。

方艾衝著她點了點頭,在林鯨困惑的目光中,狼狽地逃出門去。

4

2005年的時候,方艾考進了這座城市一個二流學校的野生動物保護專業,整個專業只有十個人,其中大一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方艾,一個是林知行。

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方艾都以為林知行和自己一樣,都是被調劑進來的,直到了大二,她才知道,其實林知行的分數,完全可以去一個更好的學校。

林知行的媽媽在他七歲的時候就離異,弟弟在學音樂,上高中的時候被媽媽送到國外的學校學習。林知行報志願的時候,考慮再三,還是決定留在媽媽身邊。

他對方艾說,媽媽已經被遺棄了一次,他不能再讓她一個人了。

方艾又問他,那他明明可以去一個更好的專業,為什麼非要來這麼一個冷門的專業。林知行十分認真地思考了這個問題,然後很認真地告訴她,既然不能去最好的學校,那就選一個自己喜歡的專業好了。

方艾對他的腦回路很是難以理解,不過這並不影響她對林知行的好奇。林知行雖然學的專業冷門,但是人在學校一點都不冷門。他是校街舞社的社長,每次在臺上無意間露出的八塊腹肌,都撩得下面的小學妹臉紅心跳,尖叫連連。

狂野,熱血,永遠朝氣蓬勃。

林知行活出了青春應該有的樣子。

大學四年,兩人永遠出雙入對,以至於所有的人提到方艾,必提林知行,說起林知行,一定想到方艾。

林知行曾經開玩笑對她說,他們倆現在雖然不是情侶,但是勝似情侶,要是畢業後倆人還找不到對象,就在一起湊合湊合過得了。

他們沒有辜負對彼此的期望,09年畢業的時候,兩個人果然都是單身狗,但是他們誰也沒有提當初的那句玩笑話。

就好像林知行在自己家裡種的那棵藤本月季,去年開很多的花,今年又開了很多的花,誰也記不得牆角的那朵了。

方艾進了市動物園,一個月後,林知行穿著有些顯小的制服站在了她面前,傻笑。

林知行來工作不久後,就主動請求把自己調到了他最喜歡的獵豹屬的崗位,因為工作繁重,領導將和他差不多是同一時間來的方艾也調了過去共事。

正式調任前一天,林知行帶著方艾到了動物園旁的那個百貨大樓,貫徹他一向粗獷奔放的性格,烤串加啤酒,在方艾被辣得滿臉鼻涕眼淚的時候,大大咧咧地告白了。

“方艾,我能追你嗎?”

可惜方艾耳朵已經在辣椒的刺激下快要失聰,她只看見林知行那張囂張的臉湊在她面前,嘴巴一張一合。

“你說什麼?”方艾扯著嗓子喊。

“我能追你嗎?”林知行也扯著嗓子喊。

方艾舉起酒杯,辣得淚流滿面。

“乾杯。”

10年的夏天,林知行和方艾認識的第五年,在一起的第一年,在一起的最後一年。

本來應該在週末接班的飼養員因為家中急事,曠工兩天。週一林知行和方艾上班的時候,園子裡的獵豹已經被餓了兩天,眼睛發直。當方艾打開閘門進去的時候,原本在地上趴著的那隻懷孕的母獵豹,突然就躍了起來。

方艾當時就被嚇傻了,身後的林知行反應過來,一把把她推得遠遠的,那隻母獵豹的注意力被林知行吸引,踱著步子朝他走過去。

等安保人員來的時候,林知行已經被獵豹壓在了身下撕扯好幾分鐘,他們用麻醉槍放到了獵豹,把渾身是血的林知行抬上了救護車。

那年林知行才二十三歲,他曾經跟方艾說,要帶著她去看他弟弟的音樂會,要吃遍百貨大樓所有的美食,要等院子裡那棵月季,爬滿窗臺。

百貨大樓的夫妻檔一個一個搬走,林知行的弟弟回國,院子裡的月季真的爬上了他的窗臺。

這世上所有的人和事都以一種不可逆轉的方式轟轟烈烈地向前,只有林知行,永遠停留在了那一年。

5

“最近養傷,我媽不讓我出去。”

方艾看著林鯨剛發來的短信,慢慢點了刪除鍵。

林知行的事過後,方艾就從原來的崗位調離,來照顧毫無攻擊性的考拉。不久後林鯨從國外回來,到本市的音樂學院上課。音樂學院離他哥哥曾經工作的那個動物園很近,他會經常來這裡放空。

然後就發現了那兩隻和他有點像的考拉,和那個照顧考拉的少女。

其實她在林鯨來動物園的第一天就知道他是林知行口中的那個音樂天才弟弟,眉目眼神都像極了他,但又與他迥然不同。

一個是夏花,一個是秋葉。

一個是獵豹,一個是考拉。

每次林鯨來這裡,她心底都會有一個聲音在一直迴響——這是林知行的弟弟,這是林知行的弟弟——

那個和林知行共度童年的人,他們朝夕相處,親密無比。有無數個恍惚間,她以為林知行又回來了——她可以和林鯨保持適當的距離,但是她還是忍不住想和他近一點,再近一點,就好像,靠近林知行一樣。

林鯨在家裡待了整整一個禮拜,發給方艾的短信也都石沉大海,為此他還摔壞了好幾個手機。週一的時候林媽媽照常出差,他偷偷溜了出去。

經理告訴他,方艾調了夜班,不再管理考拉,只負責晚上值班。

林鯨回去了,第二天又來,考拉換了飼養員,是一箇中年的大媽,小的那隻考拉看到了林鯨,慢悠悠地朝他爬來,被大媽一隻手拎了回去。

林鯨終於明白方艾在躲著他。

他不太懂是為了什麼,所以他每天來,但每次都錯過了方艾的上下班時間。其實有一次他差點堵住了方艾,但被她遠遠地看到了,就繞路從後門進了園裡。

小城的秋總是來得悄無聲息,某日無意間抬頭,才發現葉子已經開始落了。

方艾辦好了離職手續,但是因為人事調動,她還要在這裡工作半個月才能離開。週六晚上的時候,副園長給她的值班室打來了電話。

“小方,你來我辦公室一趟。”副園長在那頭喘著粗氣。

方艾覺得有些不對勁,副園長平常不到下班時間就走了,沒理由留到現在的,但是整個值班室只剩下她一個人,也只能壯著膽子去。

副園長的辦公室在動物園的辦公區,遊客止步的地方,方艾到了那裡的時候,屋子裡只亮著一盞燈。

他扯了一些有的沒的,方艾只覺得他意不在此,心裡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要是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去了,”方艾打斷了副園長的話,“值班室裡沒人照看。”

副園長站起身來,反手關住了門,“小方,你知道,我最近剛離婚,你看你也——”

方艾終於明白他的企圖,繞過他,想要打開門,卻被副園長一把抓進了懷裡。方艾又急又怕,張口狠狠地在他的胳膊咬了一口,副園長吃痛,手一鬆,方艾趁機從他懷裡逃了出來。剛到門口,就被他在身後扯住了頭髮,拉了回去。

副園長急不可耐地拉著方艾朝角落裡走,一個人影卻突然撞開了門,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個拳頭就狠狠地飛到了他的臉上。

“走。”那人拉起方艾的手,大步出了門。

方艾驚魂未定,任由林鯨拉著她的手,一直到了值班室,她才回過神來,掙開了出來。

“我在這兒陪著你吧,”林鯨皺著眉,“或者送你回家。”

“不用了,”方艾扭了扭被他拽得生疼的手腕,“我等會兒鎖好門就是了,你以後別來了,晚上,天涼。”

林鯨看著她不說話。

“我明天就走了。”方艾又補充了一句。

6

方艾在秋天的時候離開了那個她生活了七年的城市。

從來的那一天起,到她走的前一天,她始終都覺得自己對這個城市是沒有歸屬感的。但是當她離開以後,她才發現,時間真是個可怕的東西,日久深情也真的是一個很神奇的技能。

她去了一家公司當文員,完全拋棄了自己當初的專業,在另一個城市的老城區租了一間房子,院子裡種了一株月季。

她在林鯨的微博上得知他順利畢業,簽了公司,也在微博上成了小有名氣的網紅。

15年年初,林鯨開了自己的第一場音樂會,方艾收到了他的短信。

“來看我的音樂會嗎?”

就像當年的那句——“來看我的籃球賽嗎?”

緊接著又來了一條,“我給你和我哥留了位置。”

方艾有點說不上來的釋然,還有點她也不肯承認的失落。

他終於知道了。

演唱會那天下了雨,但依然沒有澆滅那些小粉絲的熱情,上千的女粉絲站在臺下,捧著他的名字,尖叫狂歡。方艾坐在第一排最右邊的一個位置,那裡有兩個座位,一個是給她的,一個是林知行的。

她轉過頭去,看到林媽媽坐在最左邊,朝她望來。

兩個人朝著對方點了點頭,隨即看向了臺上的林鯨。

林媽媽是個很聰明的女人,她雖然因為林知行的事怪罪過方艾,但是她似乎也終於明白,自己這麼多年耿耿於懷的,都是她自己過度敏感的揣測。

林鯨比她離開的時候壯碩了不少,原本乖乖趴在腦袋上的頭髮也用髮蠟做成了當下最流行的大背頭。他在演奏間隙的時候朝臺下望來,看到了方艾。

他眯著眼衝她笑,吐了吐舌頭,就像當年的那個早上。

音樂會到了結尾的時候,雨也下到了最大,下面的女粉絲們瘋狂地衝上臺去合影,林鯨微笑地應付著,偶爾踮起腳尖看向方艾坐的位置。

不管是林鯨還是林知行,都在自己的青春裡光芒萬丈。

方艾突然想起了林知行的願望,讓月季爬滿窗臺,帶著方艾來看弟弟的音樂會,除了吃遍百貨大樓,其餘的最終都實現了。

方艾突然哭出了聲,她似乎意識到,自己這麼多年念念不忘的青春,終於結束了。(原題:《秋光老盡,故人千里》,作者:王文通。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公眾號:dudiangushi>,下載看更多精彩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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