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迅說過,“悲劇就是把美好的東西打碎給人看”,還有什麼比童年更美好,比兒童的純真更美好呢?2017年上映的國產佳作《嘉年華》正是這樣一出關於性侵兒童的悲劇。


這部比豆瓣評分9.3的《熔爐》更好看的國產電影,只有8.2分


韓國拍過《熔爐》和《素媛》兩部同類型的豆瓣高分電影,電影的出世不僅引起了巨大的社會反響,《熔爐》還直接影響到韓國法律的修正。這是電影的勝利,這是藝術的勝利,更是善良人性和文化的勝利。

在《熔爐》裡,受害的兒童是聾啞學校的“失語”兒童,攝影機通過男教師的視角將存在於現實中的社會現象一點點呈現在觀眾眼前,其中充斥著人性扭曲的犯罪分子的暴力、殘忍與邪惡,而“失語”的聾啞兒童的在伴隨著無助和痛苦中,其原有的純真與美好被一點點打碎。



韓國拍過《熔爐》和《素媛》兩部同類型的豆瓣高分電影,電影的出世不僅引起了巨大的社會反響,《熔爐》還直接影響到韓國法律的修正。這是電影的勝利,這是藝術的勝利,更是善良人性和文化的勝利。

在《熔爐》裡,受害的兒童是聾啞學校的“失語”兒童,攝影機通過男教師的視角將存在於現實中的社會現象一點點呈現在觀眾眼前,其中充斥著人性扭曲的犯罪分子的暴力、殘忍與邪惡,而“失語”的聾啞兒童的在伴隨著無助和痛苦中,其原有的純真與美好被一點點打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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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素媛》裡,一個遊走在犯罪邊緣的工人侵害了獨自上學的小女孩,在所有證據都指向他的犯罪事實的時候,他卻以“酒醉記不得該事件”來逃避法律制裁且最終取得了勝利,成功利用了法律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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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觀來說,以上兩部電影雖題材一致,而批判主題卻有所區別。“失語兒童”在受害程度上高於素媛裡的“正常”兒童,因而《熔爐》的批判角度指向法律的缺陷,而《素媛》則是小女孩在被性侵後面臨罪犯的“狡詐”以及法律缺陷的雙重難度,將本該獲得賠償抑或保護的受害兒童在媒體的揭露下陷入社會倫理的孤立當中。

因此,在鏡頭聚焦方面,《熔爐》通過“正義善良”的老師和熱心公益的好心人將“失語兒童”遭受性侵的社會現象一點點披露,而《素媛》通過慈愛的母親和穿上動漫人物外殼的父親的共同關懷,以及心理諮詢師的悉心引導,儘管法律最終未給予公正,可故事中的小孩最終燃起了生命的熱情,得以在創傷中變得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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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部電影裡都拍攝了令人“心寒”的犯罪畫面(《素媛》較少),同樣也有許多因戲劇衝突引發的痛哭和反抗畫面。

從電影藝術來說,兩部電影裡的故事題材雖殘忍,卻又通過表演和戲劇設置使得兩部電影充滿了溫情。而《嘉年華》卻拋棄了這一切,除了在背景音樂方面表現了一些創作者的憤怒,幾乎都以“寫實”的方式表現故事中角色的內心掙扎與轉變,甚至真正邪惡的犯罪人在整部電影中都沒有一次正臉鏡頭。

《嘉年華》不煽情,不溫情,不張揚情緒,而故事背後的人性善惡卻無一不延伸於電影之外,引人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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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年華》講述的是一個小女孩小文被身居高位的乾爹劉會長性侵後,在十多年來一直接手相關案子的女律師和沒有身份證的“黑戶服務員小米的“信息交換”下,一點點將犯罪人劉會長送進監獄的故事。

當然,在電影的大部分情節中,劉會長通過自己錯綜複雜的人脈關係成功掩蓋了自己的犯罪現實,最終如何被揭露,我們不得而知。這或許是電影涉及“相關利益”被部分剪輯的緣故,使得電影在臨近結尾處最為關鍵的地方顯得突兀。當然,這並不影響我對整部電影的分析和評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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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熔爐》和《素媛》不同的是,這部電影除了幾個警察問詢口供的情節,沒有上訴和法院庭審的橋段,因而關於性侵的案件本身,電影無心對法律作出某種指責抑或批判。

當然,同年發生的“紅黃藍事件”引起了社會的重大反響,最終修正了法律。這件稱得上“巧合”,抑或電影創作人對這一現狀做過調查才使得電影上映日期和該事件發生在同一年的事實,似乎呼應著電影藝術的另一種勝利,相信這是所有人都不曾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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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嘉年華》的整部電影表現來說,這部電影圍繞服務員小米的內心轉變來展開,其批判角度主要指向家庭教育以及女性對美的渴望兩方面,而小女孩被性侵只是這部電影劇情展開的導火索之一。

愛美之心人人有之,而人類文明中的愛美取向和動物(儘管人也是動物之一)界卻隨著文明的發展,背離了動物進化的規律。動物界大多是雄性為了吸引並爭奪雌性的關注獲得交配,從而在外表的進化過程中更趨向外表的雄壯和美麗,比如孔雀、雞、獅子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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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查德·道金斯在他的著作《自私的基因》裡提到:我們人類自己的社會有一個肯定與眾不同的特點,這就是性的炫耀行為。我們已經看到,根據進化的理論,凡有不同性別個體存在的地方,喜歡炫耀的應該是男人,而女人則喜歡樸實無華。在這一點上,現代的西方男人無疑是個例外。當然,有些男人衣飾鮮豔,有些女人衣飾樸素,這也是事實。但就大多數情況而言,在我們的社會裡,像孔雀展示尾巴一樣炫耀自己的毫無疑問是婦女而不是男人。面對這些事實,生物學家不得不感到疑惑,他觀察到的社會是一個女人爭奪男人而不是男人爭奪女人的社會。

理查德·道金斯在書中針對地談及西方男性,而如今人類女性更愛美的趨勢,在東亞地區何嘗不是如此?幾乎所有商場,美妝產品店是都是最顯眼的。為了引導女性消費,日韓更是帶動了小鮮肉的風潮。當然,本篇影評無心去評價此類幾乎不可逆轉的社會現象,而是想通過這一現狀更好地分析《嘉年華》這部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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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開始,一個女孩正在撫摸一座雕塑的腳部,隨著鏡頭的抬升,我們看到雕塑是根據瑪麗蓮夢露的經典擺裙動作所建造的巨大雕塑。電影還大膽的通過女孩拍照的過程展露了雕塑穿著內褲的下體部分,隱喻著女孩對性感和美的渴望以及對性的懵懂的同時,也暗示著隨後入住賓館的小女孩將遭受性侵的事實。

電影除了一個男人強行進入小女孩房間的鏡頭,沒有展示任何的性侵細節,只用被性侵的女孩因為和同學發生爭執導致下體出血,並在醫生的鑑定下陳述了她被性侵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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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警察的介入、律師的跟進以及劇情的遞進,鏡頭將小女孩的受害事實轉向整日忙於社交的母親。通過母親對女兒不回家以及穿著豔麗服裝的指責,我們看到這位母親在教育方面的失責。她一方面自己穿著豔麗、濃妝豔抹,甚至吸菸喝酒,忙碌於社交圈,卻對女兒的行為一味指責。直到律師談及讓小女孩錄口供的時候才想到女兒內心所承受的創傷。

父母當如何保護兒女和教育?眾所周知,兒童出生後完全不理解社會的複雜,從吃穿住行的參照學習對象都是從最親近的人開始。我們既然希望在孩子未成年時期能接受正確的價值引導,以及懂得在面臨複雜社會的過程中自我保護。那麼,將自身的行為適當剋制是否是為人父母應該去付出行動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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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然,因為女性穿著性感暴露而犯罪絕不是犯罪者應有的辯詞,但是穿著暴露觸發了犯罪者的犯罪動機卻也是難以反駁的。我們在培養孩子對美的認識的時候,如果不能在穿著、化妝等方面正確引導,以及以身作則,大概率會導致他們的盲目模仿,增加被傷害的概率。這其中,女孩子是尤其值得注意的,因為社會中還有更多的濃妝豔抹的成年人供她參照模仿!

在電影《嘉年華》裡,小女孩用離家出走住到父親的地方的方式來反抗母親的不合理教育,並在熱心律師的幫助下才選擇吐露真相,使得律師通過賓館的服務員小米一步步獲得小女孩被性侵的證據。

在律師和小米接觸的過程中,我們逐步知道了她是黑戶身份,以及受同事莉莉和她男朋友小健的影響,學會了通過信息換取收入,以及認識到美麗外表導致的後果——得到異性關注獲得了性滿足,卻也承受著欺騙與不得已做人流的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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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健主動搭訕小米的過程中,小健對她說“信息就是錢,我知道的別人不知道,你知道的我不知道”,言簡意賅地道出了文明構建的本質——信息產生價值,價值聚集人類協作。然而他卻用信息做著皮條客、辦假身份證、欺騙等遊走在社會邊緣的“壞事”,無疑是對“信息就是價值”這一真理的諷刺!

儘管在小米、莉莉以及小健等一些人物上有著諸多關於愛情、友情、邊緣犯罪等延伸出來的價值剖析,導演卻並沒有通過它們製造煽情片段,更沒有進一步去探究莉莉與小健的其它生活經歷,而是緊緊圍繞小米的視角繼續對小文遭受性侵這一事實來遞進。縮短了電影時長的同時,也點到為止地豐富了電影的藝術內涵和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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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用視頻“敲詐”劉會長之後遭受了暴打(未致死雖不合理,但因性侵演變為殺人,也是深諳社會運轉規則的劉會長的理性選擇),隨後她將劉會長進入乾女兒房間的視頻交給了律師,並得到了律師的醫療幫助。雖然犯罪人並沒有因為她的幫助很快落網,她卻在這過程中成為了“無私助人”的天使。

《嘉年華》的英文名是“Angels wear white”,意為“白衣天使”。而電影貫穿始終的核心,正是通過小米穿灰色、藍色、紅色、紫色並遞進到最終為白色的不同服裝來暗示她的內心轉變。服裝顏色不僅象徵著她從黑戶身份(灰色)、知曉真相的“隱形人”(藍色)、渴望美麗和性以及金錢(紅色)、做妓女求生存還是保持純潔的掙扎(紫色),遞進到“在電視上看到劉會長被捕後決然離開賓館保持純潔(白色)”來闡述了“天使”的本質——知曉黑暗卻堅持當一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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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瑪麗蓮·夢露美麗的雕塑從被人圍觀拍照,到被貼廣告汙染,再到被拆除毀滅;被性侵的小女孩從戴著金髮套後被性侵,頭髮被母親剪斷,和同學身處無法爬上去的猶如陷阱的五彩喇叭當中,到游泳池裡自由遊動,再到最後的鏡子破碎。

這一系列電影元素都從側面象徵著渴望美與擁有美的不同後果——在渴望美的過程中付出行動卻遭受傷害,擁有美卻在被遺忘中遭受毀滅。而無論是渴望美還是擁有美,都忽視了美的本質應該是得到他人內心的認可與善意對待,是父親對女兒的守護,是律師對受害者的捍衛,是陌生人(小米)對小文的同情和無私幫助,是朋友的貼心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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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值得一提的是,警察遭受賄賂後再次以“請專家對小文是否被性侵的事實再次鑑定”的藉口去接小文父親的過程中,途徑一個遊樂園時小文父親問該遊樂場的設備是“進口還是國產”,警察回答是國產。

是的,官官相護以及腐敗賄賂的現象,中國歷史更為久遠,相似的歷史現象的確更多,從“量”的角度來說,這大概算得上國產。當然,我很希望這屬於過度解讀,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嘉年華》這部電影的確是國產,而它在豆瓣的評分卻只有8.2,相比《熔爐》的9.3和《素媛》的9.2,它足足少了1分。


這部比豆瓣評分9.3的《熔爐》更好看的國產電影,只有8.2分


韓國的兩部作品在他們的電影制度下用強烈的戲劇衝突賺了觀眾眼淚,用富含“真理”的溫情鋪足了戲碼,而《嘉年華》在中國的電影制度下揭露社會現象的同時做到了令人震撼與引人深思,同時也剋制地表顯了電影深度,卻沒有換來同等的評價。這是否是對一些觀眾“認知膚淺”的另一種諷刺呢?

“悲劇就是把美好的東西打碎給人看”。

從電影角度來說,《嘉年華》的出現對於中國和電影界都是一個“喜劇”,至於電影中的“悲劇”,始終會充斥在社會的某個角落。作為一箇中國影評人,我的責任是希望通過儘可能客觀地解讀好電影,讓中國影迷能給予國產電影更公正的評價,並通過“高評分”去吸引更多人來看,從而豐富他們的價值判斷,讓社會邊緣人能在電影藝術的引導下活得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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