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與千尋》外傳:我是油屋裡的那隻青蛙

《千與千尋》外傳:我是油屋裡的那隻青蛙

對,我就是那隻綠色的青蛙。

我在油屋工作已經很多年了,對這裡的一切瞭如指掌。

可惡的湯婆婆,給我們那麼少的工錢,她自己住在油屋最頂層,吃得好住得好,還經常飛來飛去的巡視,連抽根菸都要躲著她。

要不是那件事,我早就辭職不幹了。

那幾天,我就預感到會有什麼事發生。白先生每天晚上早早的就化作白龍飛走,不知是為湯婆婆辦什麼重要的事去了。白先生這人哪都好,就是對人太冷,不太愛理人。他好像總有什麼心事,好幾次看見他站在油屋破風簷下的陽臺上,看著遠方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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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湯婆婆最利害的手下,身有法術,連父役老大都要聽他的,我這個小雜役當然是吹吹拍拍的撿好聽的說了。說起拍馬屁這種事,那可是咱最擅長的事,那是這幾年咱在油屋練成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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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役

那天晚上,很奇怪,白先生竟然沒出去。連湯婆婆都帶著鴉天狗化身出去了。這個老妖婆,經常化作大鳥在天上飛來飛去,也不知在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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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上看到湯婆婆後,我突然聞到一股味道,又酸又臭。那是人的味道,我確定。好久沒聞到這種味兒了,油屋竟然來了人類?我驚呆了,這可是八百萬神仙大人來消遣的地方,闖進來人類那可不是小事。

我慌忙去找白先生。這種事也只有交給他處理了。油屋有時會闖進來人類,那都是從神殿入口誤走進來的。這些愚蠢的人類,到了神隱小鎮,一定會貪婪的狂吃鎮上的食物。只要吃下食物的,都會變成豬,吃的最肥的就會被殺掉,做成食物供奉給神仙大人們。

我找了半天白先生,最後跑到聚神橋上。那時已經到了沐浴的時間,眾神已經下了船,陸陸續續地走過聚神橋了。我遠遠地看到白先生正往油屋這邊走過來,身邊還有一個小女孩。我高興極了,興奮的叫了起來:“白先生!白先生!你去哪裡了!”我跳了起來,正要跟白先生說說味到人味兒的事,突然間,一股更濃的人味兒差點嗆得我喘不上氣來。“啊,有人味兒!”我脫口而出,突然間眼前一黑,被一個水球團團包住。我動也動不了,四周一片漆黑,就聽見周圍一片混亂,傳來幾下呼呼的風聲和湯女們的尖叫聲。我一下子摔在地上,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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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弄不明白,到底是誰把我弄暈的。是白先生嗎?不對,他為什麼要把我定住?難到他為湯婆婆在辦什麼事不想讓別人接近他?他身邊那個小女孩是誰?是人類嗎?不對不對,白先生不可能跟人類走在一起的。

是當時橋上的其他神明?也不大可能。當時那群付喪神已經快走下橋了,離我挺遠的,不可能偷襲 。武甕槌命、經津主神、天兒屋命、比賣神那四個春日神還沒下船呢,也不大可能。蘿蔔仙人倒是離我挺近的,不過以他那慢吞吞的性子,不可能那麼快出手。再說,我也沒得罪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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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神

當我醒來時,已經在自己的住處了,是兄役大人送我回來的。我問他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他說白龍先生帶回來一個人類,已經和湯婆婆簽了約,留在油屋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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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役

愚蠢的人類竟然留在了油屋!一想起要聞三天人類的味道,我就渾身難受。湯婆婆這是怎麼了,竟然留下一個人類,一定是收了那個人一大筆錢,或是一大堆金子。唉,金子,多好的東西,為什麼就沒有人給我點兒金子?

想起來了,前幾天,大蛤蟆跟我說了件事。他說那天他在窗前抽菸的時候,模模糊糊的看到一個人影去了鍋爐房。他味到了人味,他說那個人影就是和白先生一起從橋上走進來的那個小女孩兒。那個小女孩兒鬼鬼祟祟的,先到鍋爐房,又去找湯婆婆,還跟白先生拉拉扯扯的,一定有什麼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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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陰謀?我想不明白。大蛤蟆說,他已經把這件事跟兄役大人說了,兄役大人說,過兩天會去找白先生,問他這件事,如果他說不明白,他就去告訴湯婆婆。當然,如果白先生有什麼不能告人的祕密的話,那就得出一些金子做為封口費了。

去要挾白先生?我嚇壞了,沒敢說話。

轉天白天,還沒等他去找白先生,油屋裡突然來了位河神。那可是幾年都難得來一次的大神仙,一定會給很多浴資的。不過當時他身上太髒了,已經被淤泥包裹住,臭氣熏天,我們都以為他是腐爛神,沒有一個人願意接待他。

幸虧那個小女孩小千幫他清潔,還清理出他身體裡被人類汙染的垃圾。河神大人很高興,賞了很多金沙,整個大浴池的地板上到處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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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子啊,那可是金子,大夥兒還不瘋搶?油屋的工資那麼底,不趁機搶一些金子,下個月又吃不飽了。雖然我也搶了一些,那怎麼夠呢。不過再怎麼搶,地板上還是會有殘留的金子,我看到木地板的縫隙裡就有。白天人太多,大家只顧高興,都沒注意到,我決定晚上一個人再去一趟大浴池,把地板縫裡的金沙全都摳出來。天那,那些金沙加起來可是不少那。

就在我一個人偷偷溜進大浴池的時候,那件事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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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縫裡的金沙,依然在那兒。我正要去摳,卻看見地上的兩塊金粒。那可是有差不多一個蠑螈頭那麼大的金粒!我高興死了,白天怎麼就沒看見?我正要去撿,卻看見前面還有一塊,不,兩塊...也許是三塊...

順著金粒的方向,我看見了那個人。

姑且把他稱做“人”吧。那是一個渾身漆黑的人,胳膊細細的,臉上戴著個白白的面具,眼睛和嘴的地方開著口,卻並沒有什麼東西露出來。他的手裡捧著金子,對著我,低聲的叫著,叫的什麼我沒聽清,可他手裡的金子我可是看的再清楚不過,那種金色的光,不管在什麼時候,都是讓人異常興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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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裡拿著金子,向我遞過來。我猶豫了一下,好像覺得有那麼點兒不對勁,但到底哪裡不對勁,又說不出來。我根本沒有去想那個人為什麼要給我金子,就向他走過去。

如果我知道接下來發生什麼事,就算把一座金山堆在我面前,我也堅決不會走近那個人。

就在我的手剛摸到金子那一瞬間,那個人的手突然變長,就像繩子一樣,纏在我的脖子上。我嚇的連忙往後跳,但被他的手死死纏住,根本動彈不了。緊接著,最驚駭的事出現了,那個人的肚子上,張開一個血盆大嘴,一下子就把我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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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嚇得簡直要暈過去了。被人吃掉的感覺還是頭一回體驗,我只感到四周一片漆黑,身體不自主的微微晃動著,能感覺到那個人在走動。不知過了多久,我暈沉沉的沒了知覺。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被那個人吐了出來,落到了水裡。我驚魂未定,從水中一下了驚醒,連忙向遠處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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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了場大病。經歷了這場磨難後,我變得佛繫了很多,不再跟其他人斤斤計較,也不再盤算著怎麼在客人身上多撈點金子。聽說那個女孩兒小千,其實名字是叫做千尋的,她已經找到了她的父母,也已經回到了人類的世界。

奇怪的是,白先生不見了。從那以後,就再也沒見到他。

還真有點想他。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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