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子料理的世界裡,舌頭日常背叛雙眼

“分子料理”(Molecular Gastronomy)這個詞,聽起來很唬人,實際上則是可高可低——只要改變了食材的內部結構,就可以算是廣義的分子料理。如果要說最典型的,素肉和棉花糖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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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因為分子料理的概念覆蓋面太廣,符合這一條件的烹飪方法其實古已有之。但真正把重構食物結構作為主要追求、並且採用現代理化手段的,始於上世紀八十年代。而提出和首先推廣“分子料理”這個概念的,並不是什麼大廚,而是一個化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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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化學家艾爾維·蒂斯

正是在蒂斯的倡導下,一些廚師開始嘗試把實驗室裡的裝備搬進廚房。通過物理或者化學的變化,可以把食材的特徵完全打散,再重新組合成一道新菜。比如,把固體的食材變成液體甚至氣體食用,或使一種食材的味道和外表酷似另一種食材。如:用蔬菜製作的魚子醬、冰淇淋般的馬鈴薯、奶油與起司做的雞蛋、果凍製成生魚片壽司、泡沫狀糕點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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蔬菜汁和貝肉製成的“魚子醬”

前些年分子料理一度是個炙手可熱的概念。但是人們逐漸意識到,雖然分子料理給予廚師近乎無限的自由度,但想駕馭這種自由度需要對深刻的理解和過人的創意。說到底,玩好分子料理所需的素質,比僅僅做好一道菜要高。所以近年來分子料理已經呈現“退潮”狀態,米其林指南上,也只有少數幾家還堅守在高星級隊伍裡。

其中之一,就是美國芝加哥的Aline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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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nea始於2005年,一度是米其林指南里排名最高的幾家美國餐廳之一。而在分子料理“退潮”的背景下,他們也依然屹立不倒。多家媒體曾經報道過他們的特色。但作為一個餐館,最能體現其理念和氣質的,還是他們的菜式和烹飪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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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nea的後廚裡包含著分子料理的多種經典玩法,比如超低溫處理和菜品內部結構的重組。這個後廚與其說是廚房,其實更像一個實驗室——沒有常見的熱火朝天,只有奇怪的設備和精細的定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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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溫對於通常烹飪來說,更多是用於食物的保存。但分子料理中低溫可以帶來不一樣的質感,並且水霧還會給菜式增加幾分神祕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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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低溫就有高溫。火是烹飪的基本,而分子料理更注重局部溫度的變化,以此來實現更多的細節差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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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組是分子料理另一個重頭戲,通過低溫等方式,食材被徹底打散,可以實現各種想要的形狀,同時還能保持本來的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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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重組可以實現很多戲劇性的“欺騙”,比如這根香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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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根本不是香蕉,而是個脆皮冰淇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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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像魚和肉類等“硬菜”,也會被賦予不同的樣貌與屬性,入口之前一切皆是未知——Alinea的菜單是在餐後才向顧客展示的,餐前顧客只要聲明自己的忌口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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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nea的一餐通常由十幾道菜組成,期間還包括一些插曲。比如這些用太妃糖製成的氦氣球,顧客吃下的同時也會吸入一些氦氣,讓說話音調突然變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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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製作最終的甜點之前。Alinea的工作人員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從天花板上取下幾塊裝飾板,作為這道菜的餐盤。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下,廚師們一人一筆,揮灑出十分寫意的效果。這道甜點,據說每一天——甚至每一桌都是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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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裡邊有個共同的“儀式”,就是打碎一個巧克力做成的大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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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子料理是一個先破再立的過程。它的魅力也在於此——打碎的巧克力球裡,會誕生新的可能,而少數拒絕平庸的吃貨,可以將這種可能性發揮到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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