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忘了自己,卻被群眾銘記(中)

農民 農村 三農 創業 微正安 2017-06-09
他忘了自己,卻被群眾銘記(中)

他忘了自己,卻被群眾銘記

——追記仁懷市九倉鎮三漲水村黨支部副書記王宜堂(中)

劉伊霜

“貼”在牆上的三漲水村

這是一面斑駁的老牆,貼滿了各種色彩的招貼,幾乎每一張都與三漲水村有關。王宜堂家的老屋是20多年前他父親修建的,王宜堂生前親手將村情概況、村民收入、脫貧任務等抄寫在紙上,糊在老屋牆壁上每天看。曾當過村小代課教師的他,字體俊秀而清雅。在一張2011年的舊日曆上,寫滿了一個個手機號——這些號碼都是三漲水村村民們的。它們佐證著一個有11年黨齡的黨員,如何盡職盡責以至到了一種忘我的境界。這些招貼和手抄,王宜堂的妻子曾德萍至今未撕去。

“他經常告訴我,做人要對得起良心,老百姓是我們的衣食父母,既然吃了這碗飯,就要為國家和人民做貢獻。”曾德萍輕輕擦拭著王宜堂的相片說道。她是一個飽經歲月風霜的農村婦女,手上佈滿觸目驚心的冰口。“只要一個電話,他就會馬上趕到村裡,所以我平常基本見不到他人。”曾德萍嘆息道。他要麼挨家挨戶通知群眾參加免費體檢,要麼走訪貧困戶宣傳黨的政策,要麼召開群眾會商量村裡的發展路子……哪怕不是自己的職責,甚至是鄰村叫去幫忙,只要有空,他馬上就去。曾德萍說:“他性子直爽,人家叫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她回憶,有一次,政府發放的門牌號比實際村民戶數少,鄰居王銀堂家沒有領到門牌號,很是著急。王宜堂便和妻子商量,先把自家的門牌號讓給王銀堂家。

三漲水村是由兩個自然村合併而成,在農村,這樣的村子管理起來難度大,因為群眾意見不統一,稍不留意,村幹部就有“偏袒”之嫌。但,憑藉誠實和勤懇的工作,王宜堂獲得了村民的一致支持,大家都擁護和信任王宜堂。他從2005年開始擔任村治安調解員以來,先後被村民們選舉為村委會副主任、主任。去年,他全票當選為村黨支部副書記。

有人為他抱不平:王宜堂連任兩屆村主任,群眾呼聲最高,可是他的職位卻越搞越“倒退”了。

2016年底,三漲水村班子面臨換屆,由於年齡原因,王宜堂成了副支書,組織上希望他在繼續為村裡服務的同時,輔佐剛來的年輕人。本來怕王宜堂想不通,可沒想到,王宜堂一點都沒有怨言,他說:“不管幹什麼職位,不都是為鄉親幹事嗎?我願意服從組織安排。”

就這樣,為了整合班子,給年輕人搭建幹事創業平臺,雖然收入比以前少了好幾百塊,但他依然樂呵呵地奔走在脫貧攻堅的一線,無怨亦無悔。

三漲水村便民服務中心入門的第一個座位,就是他的辦公桌。在村民的記憶裡,每天早上,他穿著深藍色的舊式西裝來到這裡,把院子打掃乾淨,然後坐到自己的位子上,為前來辦事的村民做好服務。在王宜堂走後三個多月,他的崗位牌依然放在那個熟悉的位子上,同事們將他的桌面收拾得一塵不染,彷彿他還會穿著那件深藍色的舊式西裝出現在這裡,為大家辦事,從未離去。

公正無私的“當家人”

鎮黨委書記袁仁濤難忘那個情景。2月19日,得知王宜堂離世的噩耗後,他立馬組織鎮領導班子前往王宜堂的家裡慰問。“我沒想到現場有那麼多老百姓,黑壓壓的一片。我們一到,全都圍了過來,說宜堂家裡很困難,請求組織多關心他的家庭狀況。”這讓袁仁濤十分感嘆,一個村幹部離世後,老百姓會這樣為他請願。

袁仁濤說:“當時我還在擔心一個問題,因為在農村,有時候村幹部去群眾家裡走訪宣傳,難免會受邀喝兩杯小酒,我怕他是因為醉酒才突發腦溢血。隨後我們做了深入調查,結果老百姓說,別說喝酒了,他連飯都不會在群眾家裡吃一頓。”袁仁濤嘆了一口氣,“我很愧疚,這樣一個好乾部、好兄弟倒下了,而他的家人除了對我們說感謝,至今沒有向政府提任何要求。”

李永生老人今年88歲,是一名有著59年黨齡的老黨員,和王宜堂的父親是老同學。“他啊,跟他父親簡直一個樣,是那麼正直誠實。”李永生的家就在村辦公室旁,由於村裡物資緊張,王宜堂有時會上老人家裡借掃帚、板凳等工具。“很客氣,早上借,下午就還。我對他印象一直很好。”李永生笑著說,“有時候他大老遠地跑來上班,我就叫他來我家吃個便飯,他不吃,連茶都不喝一口。”

與他共事多年的原老支書舒澤祥回憶,有好幾次去村室,都碰巧遇到王宜堂將村民送來表示感謝的煙和酒一一退回。

這些,都被群眾們看在眼裡、記在心裡。王宜堂曾對村幹部們說,“不缺吃不缺穿,幹嘛要佔群眾便宜?”有時,他甚至會給人一種太不通人情世故的感覺。可日子久了,大家便明白了他的為人。群眾有求必應,但違反原則的事和違背良心的事,一概拒絕。他只願一心為民、兩袖清風,做老百姓合格的“當家人”。

在農村,如臨時救濟糧、救濟款的發放以及低保名單的確定等分配不公現象,常常是引發群眾矛盾的導火索。但在三漲水村,王宜堂堅持公正透明辦事,讓大家心服口服。有一次,上級為三漲水村下達了臨時救濟任務,村裡將名單報給王宜堂簽字,王宜堂看後,將其中兩戶取消了。“這兩家人我瞭解,不符合要求,再說與我有一定的親戚關係,我不同意。”

照明組村民組長任希明因為家裡孩子上大學,希望王宜堂幫他解決低保,被王宜堂不留情面地拒絕了。

“我當了22年村民組長,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就不能解決個低保?錢是國家的,又不是你的!”

王宜堂解釋,低保只能解決給吃飯都成困難的群眾,你自己算算,你家的收入是吃低保的標準嗎?如果你家孩子讀書真有困難,我用自己的工資解決,行不?許久後,任希明理解了王宜堂。

2016年2月,王宜堂發動群眾建設魚塘,有10多家農戶的田將被佔用,鎮裡要求農戶到現場確認土地面積。可當農戶們聽說王宜堂也在現場時,都不去了,“既然他在,我們就沒必要去了。他量多少就是多少,我們相信他。”

曾德萍說,王宜堂從當村幹部開始就告誡她,不允許收受群眾送來的任何禮物。當地紀委證實,11年來,三漲水村從未有群眾到鎮裡反映王宜堂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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