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岡仁波齊》:佔了選題安全的便宜

寧靜 旅遊 江湖情報站 2017-07-16

一部故意模糊紀錄片和故事片界線的電影?就是好奇這一點,我急不可耐地等待張揚的新片《岡仁波齊》上映。

近2個小時裡旁觀一群寡言的人用1年磕等身長頭從芒康到拉薩、又從拉薩到神山岡仁波齊腳下,不一樣的宗教信仰、不一樣的生活方式、不一樣的世界觀,讓我詫異得聽著朴樹的片尾曲感覺有千言萬語。可歌聲止千言萬語卻卡在了喉嚨口,說不出來。

宗教信仰使然,藏民一生中最大的心願就是從家鄉出發,嗑等身長頭到拉薩的布達拉宮,再從布達拉宮出發,去神山岡仁波齊轉山。電影中尼瑪扎堆們的家在距離拉薩1200公里的芒康,芒康不是西藏藏族自治區轄下離拉薩最遠的地方,他們完成一生的願望,都要花去整整1年,那居住在更邊遠地方的藏民呢?所以,《岡仁波齊》放映的將近2個小時內,我一直在尋找答案:藏民們何以要付出如此巨大的代價,去布達拉宮去岡仁波齊?最直接的答案,恐怕是他們想通過嗑等身長頭抵達拉薩的布達拉宮抵達岡仁波齊,來獲得心靈的安寧。可是,身處窮鄉僻壤的尼瑪扎堆們,如果頭髮亂了究竟是被從哪裡來的風,吹亂的?

《岡仁波齊》:佔了選題安全的便宜

最讓我找不到答案的,是孕婦次仁曲珍的心波是怎麼亂的?如果次仁曲珍的心是寧靜的,她何以要跟著尼瑪扎堆的朝聖隊伍出發?事實上,她的選擇讓我這樣遠離西藏不懂得藏傳佛教的電影觀眾有些迷惑:明知道腹中的胎兒會降生在朝聖路上,次仁曲珍還要一路等身長頭磕在去拉薩的漫漫長路上,她難道不知道,這一路上風餐露宿可能會給她和她腹中的胎兒帶來意外嗎?幸運的是,陣痛不期而至的時候,那輛突突亂響的三輪貨車還能將她送到醫院。假如次仁曲珍的陣痛開始於荒蠻之地呢?尤其讓我不能理解的是,嬰孩的爺爺奶奶特意趕到醫院看望剛剛生育的媳婦和剛剛降生的嬰兒後,不把嬰孩帶回去而是任由次仁曲珍將剛剛落地的嬰兒帶上朝聖之路,這其中到底有什麼說辭?當然,還在月子裡的次仁曲珍,就這樣重又走上朝聖路,難道就沒有因衛生問題帶來健康問題的危險嗎?但是,我不敢問也不能問,因為一問恐怕就會觸碰到宗教問題,我只能苦笑後佩服張揚的狡黠:他選擇了一個多麼安全的選題呀!

《岡仁波齊》:佔了選題安全的便宜

但是,故意模糊紀錄片和故事片的界線,卻是我可以質疑的。假如這是一部紀錄片,《岡仁波齊》真的用攝影機記錄下了尼瑪扎堆們風雨兼程的朝聖一年,那麼,所有的疑問也就隨著天然而成迎刃而解了。可是,《岡仁波齊》不是純粹的紀錄片,製片方的說法是,除了叫尼瑪扎堆的人扮演了電影中的尼瑪扎堆、次仁曲珍扮演了電影中的次仁曲珍、楊培的人扮演了電影裡的楊培,左右這部電影的情節,卻是編劇的成果,那麼,尼瑪扎堆選擇的出發時間是編劇給的?大腹便便的次仁曲珍走上朝聖路也是編劇要求的?楊培在神山岡仁波齊下闔然長逝更是編劇的思路?那麼,張揚讓尼瑪扎堆的朝聖隊伍裡有孕婦有年邁的老人,意欲如何?

想舉一個例子。最近正在閱讀美國作家羅伯特·M·波西格的《禪與摩托車維修藝術》,這不是一本很容易通讀的書,我卻讀得津津有味,當然,有些作者假借費德洛所說的思想的精華,比如良質、比如亞里斯多德的地位,我這麼駑鈍的讀者,不是一下子就能明白的,有些說法,就算我重讀又重讀,也還是不很清晰波西格先生究竟想要告訴我什麼,但是,與作者一起做一種比較高級的思維體操,不也是閱讀之享受的一種嗎?

《岡仁波齊》:佔了選題安全的便宜

由此例來推想《岡仁波齊》,因為整部影片不著一詞給觀眾交代一個藏民的朝聖之路對他們的意義,我們幾乎可以猜測,張揚不想通過電影向我們普及尼瑪扎堆們這麼做的道理。那麼,他拍攝《岡仁波齊》就是要我們仰慕這一群寡言的人了?可是,朝聖之後尼瑪扎堆們會怎樣脫胎換骨呢?我看不到,所以,走出電影院以後始終處於迷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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