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前菲律賓總統杜特爾特在接受西方媒體時的一番“菲南海主動示弱”的言論引發了菲律賓國內部分政界人士的質疑和批評。當時，他在接受媒體採訪時明確表示菲律賓無意向中國宣戰，否則國將不國。如此示弱的言論頓時引發了菲律賓國內民族主義分子和親美精英集團的不滿，在野黨議員要求其澄清立場。那麼杜特爾特到底是在什麼樣的背景下說出這番話的呢？他能在當前的政治風浪中“軟著落”嗎？
老杜示弱論調引發菲國內爭議
19日，在離開菲律賓前往緬甸訪問之前，杜特爾特在接受媒體採訪時被問及中國三沙市市長曾透露中方正在黃巖島上興建環境監測站一事，他這樣迴應：“作為一個小國，我們根本就沒辦法阻止中國（做這些事），即便強大的美國也無能為力。那麼請問，你要我做什麼？是向中國宣戰？如果真的這樣做（向中國宣戰），那麼我們也許明天就會失去所有軍隊和警察，國家也會被消滅。”杜特爾特強調，與中國開戰沒有任何的勝算。最後，杜特爾特還在此次記者會上抨擊稱，外界對中國在南海問題上的種種說法完全是“吹毛求疵”。
不過，杜特爾特的上述表述立即引發了菲律賓國內部分政界人士的不滿，認為他主動示弱的論調實際上是一種投降主義。部分在野黨議員還要求杜特爾特本人立即作出澄清。甚至還指責他出賣國家利益。南海非法仲裁案的幕後黑手、菲大法官安樂尼奧·卡皮奧20日則呼籲，菲律賓應該像越南那樣，向中方提出強烈抗議。
輿論還注意到，杜特爾特的這些言論與菲律賓軍方及外交部門存在著“重大分歧”。此前，菲律賓國防部長德芬·洛倫扎納曾表示，中國極有可能重啟在黃巖島的軍事建設，並強調此舉“令人感到不安”。他表示，菲律賓對中方的這一做法是無法接受的，必須予以停止。與此同時，菲律賓外交部也表示，菲律賓方面認為中國將會進行黃巖島的工程擴建，而黃巖島距離菲律賓主島呂宋島只有230公里。
老杜走的是務實的合作共贏之路
杜特爾特上述言論實則彰顯了其國家利益最大化的務實的合作願景。杜特爾特於2016年10月展開了一次訪問中國的“破冰之旅”，就在這次訪華期間，杜特爾特得到了中國方面的承諾，即菲律賓漁民將能前往黃巖島附近的漁場捕魚，同時中國還決定恢復進口菲律賓水果等，在他的“破冰之旅”中中菲之間已經簽署了涉及經貿、投資、產能、農業、基礎設施建設等十三項協議。
其次，在杜特爾特出訪緬甸前，中國國務院副總理汪洋正在菲律賓訪問，訪問期間中菲達成的一攬子協議進一步深化了兩國的經貿合作，包括簽署農產品出口交易協議、兩條鐵路、一個水電站建設協議以及向15項基礎設施貸款的合作協議。這將給菲律賓帶來實實在在的好處。此前，中國商務部長鐘山剛上任就將他出訪的第一個國家確定為菲律賓。相較於前總統阿基諾三世時期緊隨美國強推非法仲裁案，除了得到一張廢紙，什麼也沒有得到；而今，杜特爾特卻得到了“盆滿缽滿”。
此外，杜特爾特接受採訪之際美國國務卿蒂勒森正好在中國訪問。蒂勒森在與中方領導人會面時提到了“不衝突、不對抗、相互尊重，合作共贏”的構建中美新型大國關係的原則，頻頻示好中國。美方的這一姿態也讓向來喜歡在大國博弈中選邊站的小國開始三思而後行。因而，杜特爾特的“示弱”言論也在情理之中。恐怕這也是向來講究實效和實惠的杜特爾特審時度勢的結果。
菲國內“倒杜”有多大勝算？
近日，出於對杜特爾特一系列做法的強烈不滿，菲律賓國內明顯出現了一股“倒杜”的政治風波。其中，極右翼反對黨眾議員加里·亞歷哈諾等人提出了針對杜特爾特的彈劾動議，欲在國會予以強推。但鑑於加里·亞歷哈諾曾有參與發動未遂政變的不光彩歷史，他的這一彈劾請求似乎並無多大的市場。
此外，菲律賓在野政界人士放風稱，今年7月份，在杜特爾特執政滿一週年之際，他們會動員政府主要官員全部離職，以此來要挾杜特爾特被迫辭職，或使杜特爾特政府無法運作陷入癱瘓。種種“倒杜”舉動到底有多大成功把握？
首先，民意決定一切。杜特爾特眼下仍擁有較高的民意支持率，這一支持率甚至是多年來歷任總統中最高的。在這一背景下，即便對其不滿的軍方精英也不會輕易策動政變或企圖推翻杜特爾特。而就在同一次採訪中，杜特爾特也表示說，他會告訴中國方面“開放黃巖島這片水域，別碰我們的海岸衛隊。”這就是說杜特爾特在與中方打交道時也劃出了自己的底線，並非某些反對派人士所稱的“出賣國家利益”。
其次，杜特爾特執政的這一年中，已經為菲律賓社會和民眾帶來了看得見、摸得著的實實在在的經濟實惠。一方面，菲律賓與中國的農產品合作全面啟動，菲律賓的水果得以重新出口中國；另一方面，由於兩國關係迅速回暖，菲律賓也成為了中國遊客們比較喜歡的一個近鄰國家，未來兩國間的往返航班將會越來越多，這將極大地帶動菲律賓各地的就業。此外，根據中菲間達成的基礎設施方面的協議，菲律賓的基礎設施也將會在中國的幫助下逐步得到提升。（本文作者為中國南海研究協同創新中心研究員、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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