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房時地下挖出人偶,毀掉的當晚,施工隊的人失蹤了

木雕 手工藝 雕塑 空調 深夜奇譚 深夜奇譚 2017-11-04

建房時地下挖出人偶,毀掉的當晚,施工隊的人失蹤了

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簽約作者:海泊藍 | 禁止轉載

1

南方小城的夏日格外悶熱,氣溫高得連我這樣一隻魅都受不了,小店裡全天開著空調,數著櫃檯裡數量只增不減的粉撲撲的鈔票,才感覺渾身黏膩的感覺好了不少。

因為天熱,來店裡蹭空調吃冷飲的人越來越多,冰淇淋和沙冰之類的冷飲簡直供不應求,木頭也沒時間窩在椅子上看新聞了,一整天都在後廚打轉。不過也多虧了他的好手藝,讓我在這難熬的夏天裡小賺了一筆。

接過木頭遞過來的一杯菊花茶,我坐在櫃檯後面一邊喝茶一邊聽店裡面的少男少女們八卦,時不時地插嘴說幾句笑兩聲,倒也是不失為一個打發時間的好辦法。

聽他們從家裡聊到學校,聊到路上的幾隻野貓,再聊到路邊的花花草草。跟著他們一起小聲地笑著,偶爾插上幾句,各種話題天南海北,還聊到了最近的娛樂圈八卦,某某某藝人和誰誰誰又豔照門了,某某某又如何如何的炒作了,一起聊了半天,直調起了我全部的積極性。

人類的生活真的很有趣,在短暫的幾十年時間裡可以把生活過得這樣豐富有意義,我們這些壽命足夠長的妖鬼活了好幾百年,卻仍不知道生命的意義究竟是什麼,這一點,真的需要好好同人類學習學習。

不知不覺便到了傍晚,小店裡還有一些年輕人聚在一起沒走,嘰嘰喳喳笑笑鬧鬧,不知道誰開始提議道:“誒,不如我們來講最近發生的靈異事件吧。”

膽子小的女生們都縮了縮,我也下意識地皺了皺眉。

對於靈異事件,我一直都是比較排斥的,只因為我是一隻魅,那些徘徊在人類世界的孤魂都逃不開我的眼睛,身處妖鬼的世界裡,自然也就知道那些正常人只當作茶餘飯後消遣的小話題的背後藏有多少不可告人的祕密。

那些正常人無法理解的怨氣,那些正常人沒有嘗試過的冤屈,卻要從這樣道聽途說的方式從別人的口中講出來,真的是一種對死者的不敬。

當然,他們是看不到的,自然不會擔心身旁會突然出現故事中的主角來一同聽故事。

語言是一種傳播媒介,當對應了鬼魂們所在的磁場的時候,就會把它們招過來,當然,這種說法他們定然是不信的,對他們來說,這不過只是一個故事罷了。

剛想阻止他們,但卻聽到為首的那個孩子已經講了起來。

2

他講的,是祁城東邊的一所破敗的宅院,人們背地裡都叫它鬼宅,傳聞,那棟宅子裡不乾淨,有鬼魂一直生活在那裡。

據說,這棟宅子還是從民國時期一直保留到現在的,本是一個民間木偶藝人世代傳下來的居所,因為在院落的正中位置有一棵梅子樹,所以在一開始,被起名為青梅居。

木偶藝人祖上傳下來的手藝很好,他做的木偶十里八村的都知道,那雕刻出的不論是動物還是人物,全部精緻細膩,活靈活現的就像是有生命一般,以至於附近的孩子們都爭著搶著的讓父母買給自己,並且以木偶的大小來互相攀比。

但木偶藝人手藝雖好,卻木訥不善言辭,也沒有什麼別的親屬,一直孤獨的一個人生活在青梅居,過了大半輩子,也沒有看到過他娶妻生子,一個人和那棟宅子相守了一生。

後來有人舉報了木偶藝人他被打死後,青梅居因為久無人住,也漸漸地荒蕪了。

因為無人打理,院落中很快地就瘋長了一大片的野草,野草竄得很快,沒過多久便遮擋住了宅子的半個牆面,各種野貓野狗的也在這裡安了家落了戶,每到夜裡便傳出隱隱約約的哀鳴聲。從外面看院子裡面,只能看到一片影影綽綽,於是漸漸地開始傳起了鬧鬼的傳聞。

流言一起,便一傳十十傳百,於是沒過多久,青梅居便成為了所有人口中的鬼宅。

據說,改革的時候政府曾經想要把青梅居的那附近改造成一片商業街,但是在動土的時候發生了太多的怪事,甚至還出了人命,嚇得施工隊不敢再動,只好放棄。

比如,施工人員在剛把歪歪斜斜的木門推開的時候,所有人都看到院子中有一排黑色的影子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地直對著門口,眾人嚇得連忙退後一步,仔細一看,才發現那一排影子是房主人生前做的木偶。

木偶皆是半人多高,隱在厚厚的雜草中,雕刻得惟妙惟肖栩栩如生,每個人偶的眼鼻口耳都雕刻得及其細緻,忽略木偶身上已經凋落得斑斑駁駁的油彩,看上去如同真人一般。

施工隊紛紛讚歎了半天后開始動土,他們想要搬開那些木偶,卻發現木偶重得嚇人,幾個人搬一個木偶,卻怎麼都搬不起來,就好像是木偶在這院子的土壤裡生了根一樣。

施工隊大呼邪門,但上面不斷地施加壓力,他們沒了辦法,便在青梅居院子裡放了一把火,嘴上不停喊著要燒了一切牛鬼蛇神。最後火滅了,木偶也燒得零零碎碎七倒八歪,房子也被火焰毀了一半,外牆都被濃煙薰得漆黑。

施工隊覺得應該沒有大問題了,他們紛紛拿著工具衝了進去,只是剛挖第一鍬土就感覺不對勁,土壤裡面硬邦邦的,分明就是有東西埋在裡面。

又挖了幾鍬,直到土壤中的東西露出地面,所有人才全部驚呆在了原地。

那是一個又一個的小小的木偶。

密密麻麻,每個木偶都只有人的手掌大小。

這整片宅子所佔的土地上,每一個角落,每一寸土壤,都有一個小小的卻如真人一般細緻的木偶,姿態各異表情各異,卻都是神情呆滯,靜默地看著所有人。

在最初的悚然後,工人們也只是驚歎了一聲這房子的主人真的是愛木偶成痴,居然在這地底下都埋好了這樣多的木偶,真是一個痴人,並沒有想到其他。

當夜,工人們在這裡留宿,安靜地度過了一夜,睡得都很熟。

只是第二天,才發現隊伍中少了很多人,而院子中則添了很多新挖的土坑。

人們戰戰兢兢地挖開那些土,才發現那些丟失了的工人們,都和前一天發現的那些木偶形態一樣,頭朝上,腳朝下地被埋在了地底,每個人的表情都是大睜著眼睛和嘴,面容扭曲,像是見到了什麼極其恐怖的東西一樣。

眾人面面相覷,然後落荒而逃。

據說後來有開發商請了很多和尚道士之類的去除鬼,活蹦亂跳地進去,最後瘋瘋傻傻地出來。

然後,便再也沒有人去開發那裡的土地了,青梅居也成為了祁城名副其實的鬼宅,那一處破敗的院落再也無人敢涉足。

3

聽故事的少男少女們各個都睜大了眼睛看著說故事的那個人,神態裡填上了幾分恐懼,明明是炎熱萬分的夏季,我卻看到他們額頭上滲出了陣陣冷汗。

人類真是奇怪,懷著獵奇的心興致勃勃想要聽故事的是他們,聽過後嚇得大氣不敢出後悔不已的也是他們。

真是矛盾的生物。

目送著那些年輕人結伴走出門,小店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木頭也終於有了閒下來的時候,只是他難得的沒有去看新聞,而是一直在閉目養神。

我託著下巴一直盯著木頭看,看著他尚算英俊的那張臉,有些怔怔出神。

剛才那些年輕人閒聊中出現的青梅居,其實我是去過的,時間是在很久很久以前。

那個時候木偶藝人還很年輕,年齡也就二十歲出頭,有一個很是儒雅斯文的名字,名為周相儒。

周相儒是一個很有才華的手藝人,一雙巧手可以製作出任何木雕,而且可以製作得惟妙惟肖,每天找他做木偶的人多得嚇人。

去青梅居的時候,我把自己打扮成大家閨秀的模樣,穿著在當時看來最時髦的旗袍,旗袍下襬一直開叉到大腿處。我略微有幾分驕傲地把一張照片遞了過去,在桌子上擺下一排大洋,我以為他會因為金錢和我的美色而優先雕刻我要的人偶,但沒想到的是,他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對不起,小姐,我這裡是按規矩的,要講究先來後到。”

我有些失望,沒有想到這個人偶手藝人居然這麼死板,於是我連忙收回了剛才有些不敬的神情,又掏出了一錠銀子。

“先生,我真的很著急,你的人偶可以換回我身邊人的一條命,還求先生能夠看在人命的份上破一破這個規矩。”

這並不是我想出來的一番說辭,而是我真的很著急,也是真的想用周相儒的木偶去做一個可以承載靈魂的容器,畢竟除了他,我想不出來還有誰有這樣一雙技藝精湛可以將木頭雕刻出人形的巧手來。

周相儒大概聽出了我聲音裡的焦急跟懇切,他終於抬頭看了看我,一張清秀白淨的面容上是有些疑惑的神情。

“你說,我的人偶,可以救命?”

我忙不迭地點頭,有些猶豫地思考了一陣,最後還是選擇告訴他,雖然他可能會不相信。

“我的朋友身體損毀了,只剩下一縷神魂,我需要一個與他有著相似容貌的人偶來做盛裝他靈魂的容器,以保他靈魂不散,能夠在日後有機會復活。”

這是一番神神叨叨的解釋,這一番說法真的就等同於封建迷信,說出去會被人吐以口水的,當然,在現在這個時代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就是了。

畢竟這個說法真的太過於玄乎。

我沒想到的是,周相儒會信了我。

他接過了我手中的照片,把銀錠退給了我,隨後他細細觀察了下照片中人的模樣,又向我仔細詢問了一番照片中人的身高及特點,隨即他便拿出了他的雕刻工具,眼看就要著手開始準備了。

我有些訝然,“先生,您相信我所說的嗎?”

“為何不信呢?”周相儒反問道,他轉身在院子裡開始尋找合適的木料。

“這天底下,本就有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存在,就像是我院子裡面的這些人偶,它們也並不僅僅只是木頭。”

後來呢?

後來我帶著周相儒為我雕刻出來的木偶躲進了深山,唯有罕有人至的深山裡才有濃郁的靈氣助我修復那道傷痕累累的殘魂。等到我終於將靈魂放入木偶中助他重新甦醒過來,外面的世界已經過去了幾十年,早就已經變了天。

祁城沒有了那個手藝精湛的木偶藝人,在城外,卻多出了一個沒有立碑的孤墳。

我帶著周相儒一手雕刻出來的木偶去了他的墳前,為他多燒了一些紙錢,雖然我知他收不到這些,但人類拜祭友人時都是這樣做的,我不得不學。

周相儒的手藝真的很好,憑藉一張照片和寥寥數語,人偶竟被他雕刻得栩栩如生,簡直就和真人一模一樣。我時常會仔細地觀察木偶,雖然他動作緩慢,神情木然,但是他的眼睛也清楚地告訴我,他就是那個人。

因為這具身體是木頭做的,所以我常會半開玩笑地喚他“木頭”,久而久之,也習慣了,他也就真的變成了“木頭”。

就是現在坐在椅子上安靜看新聞的那個木頭。

4

接到訂餐電話的時候,我還沒有開口,木頭便主動起了身來到廚房開始忙活,我看著他動作緩慢卻熟練地在廚房做著糕點,想想最初那個僵硬得連眨眼睛都不會木偶人,不由得笑出了聲。

他終究還是越來越習慣這個身體了。

在送餐的路上,我特意繞了些遠路,去了那個祁城人眼中的鬼宅。

青梅居外觀上看起來已經很破舊了,牆面被火燒過的痕跡還在,木門上本來的黑漆都已經掉了大部分,斑斑駁駁的看著就扎眼。木門上方的匾額歪歪斜斜地掛著,眼看就要斷裂了,曾經很是耀眼的金色的“青梅居”三個大字,也淡得快要看不出了。

這真的是一件很悲傷的事情。

我猶豫了一瞬,走到了門邊,看到門上的鎖因為年頭太久了而變得鏽跡斑斑,想要損壞它很容易,甚至不用多大的力氣。

只是,我不想打擾這裡的寧靜。

透過門縫,我看到長滿了雜草的院落很是空蕩,在角落處堆放著一些已經看不出形狀的木偶,上面的油漆已經完全地脫落了,那些曾經精緻細膩的五官也看不出了。

如果周相儒還在,他一定會很焦急地趕過去修補它們吧,畢竟在他的眼裡,每一個木偶都是他的孩子。

我還記得他拿著刻刀安靜工作時的神情。

很溫柔,很溫柔,小心翼翼,就像是在看著自己的情人,每一刀都格外細緻,滲透著他全部的感情。

周相儒並不是傳說中的那個木訥的不善言辭的人,他是多情的,也是浪漫的,只是他的所有情感都獻給了他手中的那些沒有生命的木頭,以至於他的人生中沒有旁人,只有木偶。

他一生孤苦,因此他做木偶時便投入了十足的心,木偶這種有著人的形態的物件本身就很有靈氣,天長日久,木偶便也有了靈性。

就像現在,青梅居的圍牆上正趴著一溜半透明的小腦袋(原標題:《詭偶》,作者:海泊藍。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公號:dudiangushi>,下載看更多精彩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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