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上烏蘭察布的茶馬古道,豐鎮商貿繁榮牛板車運輸達百輛之多!

蒙古 養牛 駱駝 清朝 健康烏蘭察布網 健康烏蘭察布網 2017-08-29

大約在十六世紀初,中國中原地區就已和內外蒙通商,特別晉商力量更大,到了清朝時期,已經發展到了一定的規模。清雍正五年(1727年),清政府與俄羅斯簽定了《恰克圖條約》,也叫《布連斯基條約》。決定在色楞河與鄂爾渾河交匯之處雙方相距140碼相對的地方籌建各自貿易圈。中方的貿易圈稱買賣城,由晉商出資興建,俄方的貿易圈稱恰克圖。由俄羅斯政府出資修建。建成後,這條僅數百米的貿易圈發展迅速,很快形成了一座繁榮的城鎮,得名恰克圖。隨著中俄貿易的進一步發展,中國跑草地做買賣的商人沿著清政府設置的驛站,由近及遠,從南往北,橫穿蒙古草原。從閩、浙、武漢、北京、張家口、大同、豐鎮、隆盛莊、陶林、歸綏、包頭、百靈廟、漠河、到恰克圖。商貿交易沿路進行,一直延伸到貝加爾湖,大庫倫(蒙古國首都烏蘭巴托)和毛斯格窪(俄羅斯首都莫斯科),全程四千三百多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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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早跑草地往來運輸工具主要靠駱駝,凡出草地運貨的商號都自養駱駝。如歸化城的大盛魁、興龍魁、六登魁等,也有家中專養駱駝而代人運輸的。在此期間,牛板車運輸,以其一車一套牛能頂二隻好駱駝運的數量,夏天又不用帶飼草,直接放牧等運量大,費用小的好處,很受商家歡迎,發展很快。

豐鎮城土塘村和隆盛莊都有養牛板車大隊,最多時每戶都養上百輛之多。牛板車作為運輸在豐鎮由來以久。豐鎮設縣以來就以商貿繁榮而著稱。但開始的商業是以供給蒙古族牧民生活需要的物品為主的。主顧對象以蒙古察哈爾正黃、正紅、鑲紅、鑲紅四旗的牧民居多。後因商業發展,油、酒、米、面等貨物運輸困難。這樣,許多商家就利用牛板車作為運輸工具,專拉運牧區民眾生活必需品。牛板車構造簡陋,製作容易。純屬木質,車身輕,軸輪一起轉,行動靈活,在沙上壓木成壕,從草上走壓不死草。一車套一牛拉,不用專門預備飼草。卸車後,放在地裡就能吃飽,節省盤纏費用。隨著與外蒙通商的迅速發展,僅張家口地區每年往外蒙的庫倫和內蒙的多倫(又名喇嘛廟)等地批發大量貨物,需要大量運輸工具,豐鎮養板車的人看到出路和商機,爭相前往張家口承包運輸,從此養板車的人家日漸增多。他們每年春節後開始行動。在豐鎮城裝油、酒、米麵、焦炭等雜貨,在張家口裝的是大批貨物如:煙、茶、糖、綢緞、布疋和蒙古人日用銅、銀具以及金銀首飾珠寶玉器等。沿路與牧民以物易物交換馬、牛、羊、駱駝、皮草等畜產品;與外蒙和俄羅斯商人交換羽紗、毛毯、天鵝絨、波蘭呢等紡織品和一些銀製品如碗、盤、蠟臺、香爐和花瓶等工藝品。這些貨物大部分運到張家口、少數運回豐鎮。在張家口交貨後,還要裝上運往多倫的雜貨,送到後取道錫林郭勒盟到東西蘇尼特旗運裝大青鹽、鹼茬和多倫紅松木料。多數運到張家口鹽鹼店,一部分拉回豐鎮銷售,走一趟一般為半年或十個月,有時則用一年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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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板車在啟程的頭一天夜裡集中,第二天早晨,商號的大小掌櫃、夥計、車把式、車老倌及其家人都要參加,舉行隆重的送行儀式,他們先給頭牛披紅掛綵,再在首牛前擺一方桌,放滿供品點心和祭品,由車把頭焚香散表,全體送行人員跪在地上給首牛磕頭,虔誠祈禱頭牛領好隊,保佑板車隊一路平安,保佑出行者和家人安康平順,儀式完畢,供品全部讓首牛吃掉,牛吃人看,氣氛肅穆而又悲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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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頭牛拉一輛車裝六百斤貨,每一人趕十輛或十二輛車,每一百二十輛車帶一頂帳篷,編為一頂房,名曰“房子”。每一頂房子有一名負責人叫:把頭(對蒙情及路線比較熟悉的人)。趕路走都是夜行,主要是白天放牛,好找草地,照應方便。還有夜間行車,人畜精力集中,途中無人,行動安靜方便。以免生閒事耽誤路線。每日下午,太陽偏西時(約四、五點之際)由住宿地行車起身。把頭騎馬提前已走,車行動開整整走一夜,天明太陽升起時停止,先走的把頭已經把停車休息的地方找好,堆有牛糞作標記。車隊遠遠看見牛糞堆就知道是卸車歇腳的地方。卸車後,把頭早已把放牛的人僱好,因為他們都是本人牧民知道附近那裡的水草豐美。這些人趕走牛後,人們便隨即起帳房、安好爐灶,按人輪流值班,依次燒茶做飯。各自整修車輛,用水澆車輪,緊釘車幅,木質車一干必鬆,車輪車幅容易活動,因此每日必須檢查,澆水後木料膨脹,預防鬆懈,發生故障影響行程。

飯後全體人員都休息,每一頂房都帶有幾隻狗,這時放狗四處巡邏。如有情況狗便大叫,休息的人就會起來支應。下午車快走時,值班的人又將奶茶燒好,將飯做好。大家吃完飯,將喂牛的豆料放在各牛的料斗裡。然後打捆行李,收拾餐飲器具,檢查自己的車拉的貨物是否前後均勻,繩子是否捆緊,有無轅輕轅重的毛病,詳細檢完後,即將帳房拉到。帳房前豎著一大白臘木杆,長一丈二尺,杆頭安一白鐵矛頭,周圍壓一圈紅色毛纓,遠望特別鮮豔。在附近吃草的牛已經習慣,在吃草時也都注視著白杆和紅纓,一見主人將帳房與木杆拉倒便奮勇而來,急往車前跑,爭吃飼料。人們立即利用此良機將牛套上車。待全部套車完備依次趕車開路。把頭又早先走,查看明天卸車休息的地方。頭一輛車裝一車貨(三百斤),其目的是為給後面的車拉開路,而車前插三根白杆,和帳房前立的杆一尺寸樣式完全一樣。人們一見車上的白杆,都稱其為“老官車”。因為這一路稱為“老官路”。從中往來的牛板車也就成了老官車了。頭車車底是掛大小咚呤三、四個,車一行走咚呤聲音非常宏亮,特別是夜間,一里之外都能聽到,每十輛帶一鈴,最後一輛亦帶三、四個,以便夜間行走,前後便於聯繫、照應。板車隊往往成千上百輛結隊而行,板車轅上還吊著一盞用紅布罩著的馬燈,晚上點亮,遠處望去,點點黃紅,像銀河繁星,非常壯觀。每頂房帶的狗除白天在車附近巡邏外,夜間隨車行走,左右巡視,偶遇野獸及時狂叫,免除人畜受驚,在行走途中若有拉車的牛不管是病死、餓死,或墜腸而亡,這條死牛連同貨物則要一齊扔掉,如果把這車貨放到其他車上,又會累死另一條牛。扔掉更多貨物,實屬無奈。車隊按車行次序排成一字形。每天平均行車三十七、八里。快到庫倫時,把頭已於前二、三天到達並向各商號接頭。車到後,在附近找好牧場,打起帳房。此時,把頭已與貨主接洽好,車一進去分別交貨後返回駐地牧場,人員輪班進庫倫街上游覽、休息。等把頭將返回拉走的貨約妥後,從牧場套車,一併裝好,定期往返回。庫倫的白松、黃鬆是上等好木料,木質堅固,性質鬆,味香。是製作壽材的最好材料。豐鎮、大同一帶有資力的人最為喜歡。運回去後很快就能出售,還常有人當車走時就預定此木料,僅此項銷售數目非常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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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過春節後縣城大東門外有一牛王廟,每唱一次戲,凡養牛板車的人都要去資助,送佈施,以期一年開始唱大戲,十分吉利,保佑全年人畜平安。這些人一年非常辛苦,每年二、三月往出走,六、七月返回,七月上多倫,八月到錫盟,九月、十月回張家口,然後返回土木臺、孤山一帶,將牛放牧場休息。則開始安排人事,計劃安排明年春天行車一切所需用具、補充修整。出賣老牛,更換口青牛。因拉板車的牛,五、六、七、八、九歲最為適宜。一過九歲再不能用,必須更換。因為這些牛全年不喂草,全憑在外放牧,牛老牙齒禿,咬不住草,常感吃不飽,所以必須更換。這些人每年只有臘月和正月間在家幾天。因此人們有戲語:“牛板車官女人養孩子一碰子(即同一個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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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草地的養車人的情況也不盡相同,基本上是三類。第一類,自買貨物運到庫倫和多倫。按該地貨物情況和回來推銷情況決定應買品種。如廣盛、廣順鹼店均有牛板車二百多輛完全運輸自辦貨。每一頂房子有一個坐房掌櫃,隨車行動,賣貨買貨全由坐房人負責。有一把頭隨車行走負責外交,看住宿地方,凡此都是精明強幹能言會說的人。還有的車頭,自幼幹此行,手中多少有些積蓄,即自帶一、二輛車辦些雜貨,隨大隊車走,這些算是一等車戶。第二類:百分之八十的車裝張家口的貨,下餘裝自辦的貨,豐鎮土塘街就有許多這樣的人,家中都有百十多輛以上的車,專請一把頭,本人經常跟著,基本上都用自家人趕車,有時也用外人,但不多用。第三類:朋房子車,三四家合在一起,用一把頭領導,或為一頂房子。這種情況主要是車輛少,自己行動困難,承包運貨也不方便,合在一起形成合力,較為適宜。也有給別人趕車,捎自己一、二輛車,這樣從小開始,逐年增加,發展成大戶的例子也很多。

每年春季快出發時,養牛板車的人家非常熱鬧,各貨行搭貨賣給雜貨:磚茶、糖味、生煙、布疋;陸成行還搭有油、酒、米、面、黃黑豆料。煤炭行搭攬賣給焦炭。有的現金交易裝貨付款,有的起貨後,預定幾個月頭付價,有的等車回來付價。因車輛多,裝運貨物數量大,市面商業大為活躍。當時,一般女子擇婿,最喜歡養牛板車的人家,或趕板車的人,愛其飲食豐富,經常有肉類、黃油、奶皮等。男人出外,遠處的奇珍物品經常能運回來,如多倫的紅銅器具,喇嘛廟的大緞絨帽,庫倫的俄國大絨毯,恰克圖的呢絨普綠,養牛板車的人家家都有。

牛板車大部分裝運張家口往蒙古和多倫發的貨,少數車由豐鎮裝油、酒、米、面及零星雜貨,裝米麵用袋,都是毛布線質,外面均有圍洞笆,編成的圍洞上蓋笆片一塊,圍用毛線縫好。裝油、酒有用荊條 和柳條 編成的簍,每隻裝一百五十斤,每車裝四簍。這種簍由豐鎮和隆盛莊作坊專門製作、編成的,再用麻紙醮馬血或豬血裱糊每層,經久使用,從不滴漏。也有用木箱,一箱裝六百斤,一車拉一箱。箱子都用庫倫的黃鬆和白松木製成。裡面用豬血和細布裱光。因白黃松木性質溫和製成木器,乾溼不裂縫,不走樣,體質頑固耐久不壞,走多倫時,還大批運焦炭,本地人叫“蘭炭”。專供給銅匠、鐵匠爐使用。因多倫的紅銅器具,如大小茶壺、酒壺、各種鍋等,打製的非常好,其他地方的銅器跌碰受損,無法重整復原。多倫的銅器偶經跌碰有傷,自行打平,恢復原樣,毫無痕跡。銷路特別寬,需用焦炭也特別多。此外,零裝米麵、預備沿途隨時出賣,凡此朋房或和捎車居多。車多的主一般都不做零售,不願途中零賣,嫌其麻煩。

此項商務一直到一九一七年,俄國十月社會主義革命成功和一九二四年蒙古共和國成立。中華民國宣佈同蘇聯斷決外交關係,運轉了近四百多年的商路從此結束。中國在庫倫、恰克圖等地的四百餘家商號財產全部被沒收。損失白銀約一億多兩。隨之,豐鎮的牛板車也失去了主要的貨主,業務日趨蕭條,到一九三七年日寇佔領豐鎮後,養牛板車的人全部改行,另謀生活。

來源:北京豐鎮同鄉會 作者:張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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