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這麼說，真給我長臉，明顯是站在我這邊的。
我得意的向郭濤挑了挑眉毛，表示自己才是妹妹最親近的那個哥哥。
郭濤的脾氣也是不服軟的，“肖陽你別得意，不如我和你打個賭。你要是能在這次的美術比賽之中，拿到前十名的名次，我就安排第一個拍賣你的作品，你讓你們學校搶個開門紅。”
“這個開門紅，可不只是說說。”江助理怕我聽不懂，他解釋說：“拍賣的時候，第一件起拍的一般都是會抬高身價數倍的。象藝術品第一件起拍，除了提升作品本身的價值，對於作者本人也是有相當好處的，會增加知名度。”
妹妹一下子眼睛就亮了，“哇，這個也不錯啊，哥你打這個賭嗎？”
“我贏了是這樣，如果輸了呢？”我問郭濤。
“你要是輸了，就把你爺爺的藥酒給我搞一小杯來，怎麼樣？”郭濤看著我說：“這個賭注還算公平吧？你要是覺得自己吃虧了，也當我沒跟你提過，我不沾你的便宜。”
劉佳佳說：“肖陽，你爺爺泡的酒很值錢嗎？他怎麼總是揪住不放？”
江助理笑著對劉佳佳說：“這個本事不是用錢能買來的，少爺本來先天不足，但是喝過肖老泡的藥酒之後，已經明顯恢復的和普通人一樣了。”
我想了想，不能讓這件事再發展下去，否則我家的藥酒會引起越來越多人的注意。
搖了搖頭，我對郭濤說：“你就是要一小杯藥酒，這沒什麼。你就是要一大壇，也不是問題。不過藥材什麼的，你得自己準備，到時讓爺爺幫你泡製就行。你拿去孝敬自己的爺爺，這個理由爺爺一定會答應你。打賭就不必了。”
“咦？你現在這麼好說話？那我要一大壇。”郭濤立刻順水推舟的說。
我只不過是隨口一說，這傢伙居然就當真了。
“你自己準備藥材吧，肯定都不是什麼便宜貨。”我說。
“我家買的起，這個不用擔心。”郭濤一副有錢人的嘴臉，“肖陽，你這人真夠意思。這次的美術比賽，我讓你拿第一名，怎麼樣？”
“滾！”我氣壞了，“我自己有手，用不著你給我弄這個第一。”
第二天就是美術比賽，藝術中心裡面坐滿了人。
郭濤和妹妹也跑到我的位置附近，兩個人給我打氣加油。
其實這個比賽並不是很複雜，更重要的是一個文化界的活動。請來了省文聯和作協的不少領導，還有知名畫家。也只有這樣，才會把藝術中心的名聲打出去。
有幾個人分別講了一堆廢話，郭濤指著那個海聖集團的董事長說，那是他爸，很是得意。
輪我們進入比賽場地，一百多個參賽學生，進入了藝術中心的場地。這地方就好象是一個環形的舞臺，我們都在中心的舞臺區域，按扇形坐下。
之後主持人就開始了介紹，介紹到我時，還強調了一下年齡和學習繪畫的時間。我知道這是郭濤打過招呼，心裡有點不舒服。自己不想憑藉與他的關係，拿到什麼好名次，因為這種榮譽來的並不真實。
主持人也下了舞臺，臺上便只有我們一百多個學生了。
我們座位的焦點位置，應該有一名模特的，但是那個模特卻遲遲的沒有上來。
觀眾席上本來都很安靜，可是三分鐘過去，還是沒有模特上來，就顯得有些亂了。大家交頭接耳，嗡嗡聲響起，誰也不知道出了什麼狀況。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六十來歲的老頭走上臺，很平靜的坐在了模特的椅子上。
他對我們說：“你們的模特就是我，有十五分鐘時間。畫完之後，把你們的肖像速寫放到我這裡來，我會帶下去看。”
老頭身上帶有一種古代人的氣質，舉手投足都顯得與眾不同，應該是與這種世俗的氣氛格格不入的一種感覺。
這時臺下的主持人在播音器中說：“好了，現在模特已經到位，各位同學可以開始了。你們有十分分鐘的時間，計時開始。”
一面大屏幕上，顯現出倒計時的時間數字。
我拿起筆就在紙上畫起來，老頭的形象從線條逐漸的顯現，堆積出來他的相貌之後，又出現了他的衣飾。最後，也是最重要的，就是這些東西加起來將老頭的那種氣質烘托出來。
這和我平時給人畫的沒什麼區別，就象是車站給小流浪兒莊則、樹村村長他們是一樣。
十五分鐘對我來說已經很長了，我用了五六分鐘就畫完，然後看著別人畫。老頭看了我一眼，並沒說話，他現在是模特，自然要保持一個固定的姿勢。
“好了，時間已經到了，各位同學放下筆，將肖像速寫放到我們這位老先生的前面。”主持人的聲音響起。
我們依次將自己的畫放到老頭的前邊，下了舞臺。
老頭在看到我交上去的肖像時，明顯露出了一絲不屑。
“大家可能並不認識臺上的這位老先生，但是主席臺上應該有人已經認出來他是誰。”主持人接著介紹，“他就是我們H省的大畫家，冷於老先生。他的畫作曾被國家美術館收藏，在全國都是有很高知名度的畫家。也是我們省文聯的副主席。這一次他自報奮勇，給中學生當模特，就是為了給他們更多的鼓勵！”
我聽著有些發懵，這老頭顯然身份不一般，但是他看我的那個眼神，可是不太好。郭濤可能還向那些評委打過招呼照顧我，但是看這老頭的架勢，顯然不是一個好說話的。
果然，冷於老頭站起來，向著觀眾席上大家致意。
主持人跑上臺，遞給了冷老老頭一個話筒，才響起他的聲音：“大家好，我這次作為一名模特上臺，主要是想近距離觀察一下我們這些藝術工作者的接班人。”
“大多數都是好，但也有少數，並不怎麼樣。之前他們的評比中，有些水份也不小。”冷於說：“雖然這是一次帶有公益性質的評比活動，但是居然也有人向評委們打過招呼，要給某些人好名次。我想說，我們是藝術工作者，把藝術視作聖潔不可侵犯的。你們這麼做，就是對於藝術的沾汙。”
觀眾席上一片交頭接耳，大家本來就是參加個普通活動，誰也沒想能看到什麼了不起的畫作。但是冷於這樣講，就表示有一個大熱鬧可以看了，所以很多人的臉上都帶著興奮。
郭濤目瞪口呆，“這老頭不是傻了吧？在這個場合這麼說，不是砸場子嗎？等於往我們海聖集團的招牌上潑髒水。”
江助理抿了下嘴角，“少爺，是你讓我給評委們打的招呼，好象就是說的你。”
“回頭和我爸說，給這老頭的贊助費就免了吧。”郭濤生氣的說。
“你還真給評委們打招呼了？我用不著你這麼做！”我也氣壞了，那老頭看我的眼神不對，對我的畫更是不屑。
郭濤他這麼做，只能增加冷於老頭對我的亞感。要是沒這檔子事兒，說不定我還能拿個名次。可是這種事一說出來，怕是我就一點戲也沒有了。
只見臺上的冷於老頭取出來一張畫，在手裡抖了抖，“我今天就在這裡現場講評，讓大家弄明白。”
攝像機一下子就鎖定了冷於手中的那張畫，大屏幕上看得非常清楚，連下角的作者簽名都有。
“這張畫可以看出來……”冷於老頭在臺上講著。
上百張畫作，要一張張的講下來，那可不是一個簡單工作。就算是每張畫只講兩三句，至少也要兩個小時。不過名家講評實在難得，冷於老頭的口才幽默有趣，並不枯燥。
等冷於老頭拿起一張畫即將開講的時候，我在大屏幕上看到了畫像下角我的名字。
“呵呵，這張肖像我並不想多講，這位同學就是託了關係的，他叫肖陽。看看這種筆力和線條，只怕才學了沒幾天畫，基本功一點都不紮實，居然就在之前的評比之中得到了好名次。不用說大家也會知道，他之前的名次怕是來得並不真實。”冷於老頭在臺上說，這可是當著全場的上千人所說。
坐在我附近認識我的人，都轉頭來看我，臉上帶著鄙視和不屑。他們的動作又引起了遠一些的人注意，越來越多的人看向我，甚至有人已經站起來向我這個方向張望。
我現在只想著找個地縫鑽進去，這人丟的，都已經覆蓋全省了。
“哥，這事不能怪你，我去找冷爺爺說。”妹妹知道是郭濤託的人，她想站起來替我辯解。
郭濤沉著臉，“小梅你別去，這件事是我引起的，當然應該由我解釋。”
“肖陽，你為什麼不說話啊？應該站起來告訴他，你並沒託過人。”劉佳佳也替我著急。
陳主任看著我，只剩下唉聲嘆氣，他什麼也做不了，只能替我可惜。
“冷老，肖陽是我的學弟，我有話說。”站起來的是郝力，他神情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