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不為大眾所知的女詞人,朱熹把她與李清照相提並論,值得了解

她是北宋詞壇早期的女詞人,她生活的年代要比李清照早幾十年。雖然她的名字鮮為人知,可是她的才華,是不容後人忽視的。清代江西著名詩人曾燠在《江西詩徵。卷八五。魏玩傳》中記載:"玩,字玉汝,襄陽人,道輔姊,曾文肅布妻。博涉群書,工詩,尤擅人倫鑑,累封魯國夫人。有《魏夫人集》。"

這個不為大眾所知的女詞人,朱熹把她與李清照相提並論,值得了解

她姓魏名玩,字玉汝,又稱魏夫人,湖北襄州襄陽鄧城人。生於宋仁宗寶元三年,也就是公元1040年。卒於宋徽宗崇寧二年(公元1103年),享年63歲。順便羅嗦一句,對她的名字,其實我一直都產生疑問的,這到底是否是她的真名?我個人還是比較喜歡稱她為魏夫人的。因為這樣稱呼,一來有尊敬之意,二來聽著也自個舒服,不像那個名字聽上去,是那樣的怪癖。

她是文學家魏泰的妹妹,也是著名文學家曾鞏的弟媳。而她的丈夫,是宋徽宗時期的宰相——曾布。魏夫人跟隨丈夫那是夫榮妻貴,她為了保持自己封建婦女貞淑的形象,當然是要極力提倡並恪守封建倫理道德的。正是由於她的這種賢德的風範,還曾受到皇上的多次褒獎,被封為魯國夫人。

朱熹曾把她與李清照相提並論,他在《朱子語類。卷一百四十》中寫道:"本朝婦人能文,只有李易安與魏夫人。"此言雖有些偏頗,但說明了她在這位理學大師的心中,當時所佔據有重要地位。還有明朝的文學家楊慎,在其《詞品》一書中也說:"李易安、魏夫人,使在衣冠之列,當與秦觀、黃庭堅爭雄,不徒擅名於閨閣也。"這也足以肯定了魏夫人的才華橫溢,詞學史上,自然少不了她一筆。

這個不為大眾所知的女詞人,朱熹把她與李清照相提並論,值得了解

她一生保留下來的詞作,今存有十幾首,《中國曆代才女詩歌鑑賞辭典》一書中收錄十一首,《唐宋詞鑑賞辭典》的書中收其詞作四首。她的詞作,多是描寫閨情。詞風淡雅,語句清新,畫面感非常強。且常以借景抒情,特別善於營造意境來感人。比如:"波上清風,畫船明月人歸後。"、"溪山掩映斜陽裡,樓臺影動鴛鴦起。"、"雨後曉寒輕,花外早鶯啼歇。"故《婉約詞》書中評她:"詞得力於《花間集》,其婉柔蘊藉處,極近少遊。"《詞林紀事》言:魏夫人有《江城子》、《卷珠簾》諸曲,膾炙人口。不過很奇怪,她寫詩的風格,卻又散發有一股豪氣和一抹悲涼。如《虞美人草行》的:

鴻門玉斗紛如雪,十萬降兵夜流血。咸陽宮殿三月紅,霸業已隨煙燼滅。

剛強必死仁義王,陰陵失道非天亡。英雄本學萬人敵,何用屑屑悲紅妝。

三軍敗盡旌旗倒,玉帳佳人坐中老。香魂夜逐劍光飛,清血化為原上草。

芳心寂寞寄寒枝,舊曲聞來似斂眉。哀怨徘徊愁不語,恰如初聽楚歌時。

滔滔逝水流今古,楚漢興亡兩丘土。當年遺事總成空,慷慨尊前為誰舞。

這個不為大眾所知的女詞人,朱熹把她與李清照相提並論,值得了解

就像李清照寫起詞來悽惻婉約,而詩風開闊豪放。也應了王國維先生一言:"詞之為體、要渺宜修,能言詩之所不能言。"難怪清朝詞學評論家陳延焯評論她時,便說了:"魏夫人詞筆頗有超邁處,雖非易安之敵,亦未易才也。"這句話的意思是說,夫人在豪邁之時,就連李清照也不能相及,但就總體而言,她的才學還是趕不上李大才女的。評價自然很中肯。即使魏玩的才華不及李清照,也不是什麼丟臉面的事。因為那個李家女子已經是令人高山仰止在那,又有誰說敢與她相匹呢?

如果說古代像她這樣有身份的女子,不應該有那麼多閨怨的話,那你還真的是錯了。她和李清照一樣,都是因丈夫在外為官,不方便隨行,留守春閨度日如年。而且她的丈夫一出門居然就是三年,讓她獨自守在江西的老家,她又怎麼能沒有怨恨呢?她有一首《菩薩蠻》的詞,是這樣寫的:

溪山掩映斜陽裡,樓臺影動鴛鴦起。隔岸兩三家,出牆紅杏花。

綠楊堤下路,早晚溪邊去。三見柳綿飛,離人猶未歸。

這個不為大眾所知的女詞人,朱熹把她與李清照相提並論,值得了解

我們首先來看一看她詞中都有哪些意象:綠水、青山、斜陽、樓臺、鴛鴦、人家、紅杏、柳樹、柳絮。作者之所以描寫出這些意象,那都有她的目的的。就像下棋的棋子,每走動一粒棋,都有它的作用。、遠處的青山、黃昏的夕陽,還有樓臺,此刻都倒映在綠水裡。可是,水中為什麼會忽然就泛起水花呢?原來,她看見了一對鴛鴦正在水裡相嬉追逐。在河岸的對面,有兩三戶人家。高高的圍牆,也沒有遮住一兩枝紅杏,爬出牆頭來。

這樣的畫面帶給作者當時的感受,那無疑是溫馨而美好的。不過別忘了,往往就是這樣的意境,也最容易令人觸景生情的。在春意盎然的大自然中,且不說動物裡的鴛鴦懂得如何戲水調情吧,就連植物中的紅杏,也耐不住寂寞,紛紛探出頭來觀望。

物且如此,人又何堪?

很快,她的視線就轉到了和丈夫當初分別的,植有幾行楊柳樹的那個地方。久而久之。這個地方早已成為了她的望夫路。這個地方,也正是她經常一個人去閒步散心的場所。三見柳綿飛,意思是說飛起的柳絮,都整整已經飄了三年,可她的丈夫卻依然沒有歸來。

這個不為大眾所知的女詞人,朱熹把她與李清照相提並論,值得了解

陳廷焯在《雲韶集》裡評此詞為:"天然姿態,不假雕飾。情詞雙絕,韻味亦深婉。"薛光泰先生在《宋詞通論》裡則贊:她雖不能與易安並論,但在女作家中,確為超群出眾之才。詞中名句如"隔岸兩三家,出牆紅杏花",即與並時諸賢相較,亦為出色當行之作。

有一首閩南歌曲,開頭好像是這樣唱的:"離開已經三年後,你煞有去無回頭。"可惜她身在古代,這首歌在那個時候當然還沒有寫出來。不然,我想她肯定會經常去唱的。

通過對這首詞的簡單賞析,我們又進一步見識了魏夫人的才華以及瞭解到她當時所處的環境。她對丈夫的思念和抱怨,也不是一時而起的。那是隨著時間不斷的積累,隨著日夜寂寞的煎熬所產生的。類似這樣的詞作,她還有很多。

《定風波》

不是無心惜落花。落花無意戀春華。昨日盈盈枝上笑。誰道。今朝吹去落誰家。

把酒臨風千種恨。難問。夢迴雲散見無涯。妙舞清歌誰是主。回顧。高城不見夕陽斜。

《系裙腰》

燈花耿耿漏遲遲。人別後、夜涼時。西風瀟灑夢初回。誰念我,就單枕,皺雙眉。

錦屏繡幌與秋期。腸欲斷、淚偷垂。月明還到小窗西。我恨你,我憶你,你爭知。

這個不為大眾所知的女詞人,朱熹把她與李清照相提並論,值得了解

我覺得一個內心不管怎麼強大的人,他都應該害怕寂寞的,尤其是長期的寂寞。

清人青城子編著的《誌異續編》中,講了這麼的一個故事。說是古時候有一個寡婦,當她每晚寂寞難耐時,她就將一百個銅錢灑落在地。然後,她吹滅了蠟燭,在一片漆黑中,她又再把散落的銅錢逐一摸起。如此年復一年,又日復一日,長達六十年。等到她死去後,人們才發現那一百個銅錢,個個都被她的手磨得鋥亮鋥亮的。

一個寂寞女人的青春和柔情,可憐就這樣都用在拭擦這些銅錢上了。也許魏夫人早已學會了如何忍對寂寞,也早已嚐盡過孤獨愁苦的滋味。但在那些流雲飛煙的古老時光裡,一個女子一生的美麗與哀愁,就這樣付與了斷井頹垣。

窗外,寂寂的黃昏庭院裡,我又看見了落紅逶迤一地。忽然間覺得,它們原來是那樣的幽柔而又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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