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有個秀才窮而好酒，喜歡聞著酒香往酒場蹭酒喝。因為他學問好，說話風趣幽默，酒場上說笑話、講故事、吟詩作對，往往能逗得大家開懷大笑，所以人們倒不討厭他，反而希望他來給酒局活躍氣氛，增加樂趣。久而久之，酒場上少了他倒覺得沒趣。這事傳到八仙耳朵裡，他們就商量要考考秀才，試試他的本事究竟如何。
這日鐵柺李與張果老扮作平民與秀才不期而遇，呂洞賓說：“久聞秀才學問好酒量好，我二人慕名而來，想跟秀才飲酒作詩，不知秀才肯賞光否？”
秀才一聽正中下懷：“既然二位有此雅興，小生自當奉陪。不知二位想上哪家酒店？”
鐵柺李擺擺手：“不必，不必。咱們到前面山裡清靜處，自有好酒相待。”
三人來到山裡，鐵柺李伸出右手一指，面前出現了一個亭子。裡面有一張石桌、四個石凳。呂洞賓說：“秀才學富五車，何不一揮如椽之筆，給這亭子題個匾額？”
秀才道：“小生雖然才疏學淺，題個匾額量也不難。只是無處尋筆墨。”
呂洞賓一招手，石桌上出現了一方盛著墨汁的端硯和一支大號鬥筆。
此時秀才已知二人定非凡人，只是不動聲色，依然不卑不亢，提筆在亭子上題了“聖賢愁”三個大字。兩位仙人一看這字顏筋柳骨，挺勁有力，便知這秀才絕非等閒之輩。
一轉眼，石桌上的筆硯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代之以酒壺、酒杯、盤子和筷子。三人落座，鐵柺李拿起酒壺斟滿三杯酒說：“既是飲酒作詩，自然要有個題目。咱們就以這聖賢愁三字為題作詩，各人選其中一個字，須將其拆分為三個字。二位以為如何？”
大家都同意。
於是抽籤。鐵柺李抽到“聖（聖）”，呂洞賓抽到“賢（賢）”，秀才抽到“愁”。
鐵柺李吟道：“耳口王，耳口王，壺中有酒我先嚐，桌上無菜身上取，割只耳朵盤中放。”吟完詩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後割下來一隻耳朵放在盤子裡，卻不見他流一滴血。
呂洞賓接著唱道：“臣又貝，臣又貝，壺中有酒我先醉，桌上無菜身上取，割只鼻子盤中配。”唱罷幹了一杯，割下來自己的鼻子放進盤子裡，同樣沒有流血。
最後秀才念道：“禾火心，禾火心，壺中有酒我先飲，桌上無菜身上取，拔根眉毛當點心。”末了舉杯喝了個底朝天，拔下一根眉毛放進盤中。
兩位仙人老大不情願：“我們都從自己身上割肉，你只拔根眉毛，也太不仗義了！”
秀才笑道：“也就是遇上二位仙人，我才肯拔根眉毛，如果是凡人，我還一毛不拔呢。”
二位仙人一看這秀才確實有才，不好對付，只得抱拳施禮，告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