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劉暢

伴隨著網絡遊戲與電競市場的擴張,衍生出的遊戲陪玩行業市場熱度也在悄然上漲,陪玩平臺湧現如雨後春筍,並且引起了資本的注目。

但與此同時,陪玩行業的陌生人社交屬性,也暗藏著一些處於灰色地帶的問題,需要加強監管。

不僅如此,陪玩經濟的商業模式導致其轉化渠道單一且利潤有限,是否可以持續,流量紅利期過後存在天花板,仍需探索更加豐富的商業模式。

陪玩平臺湧現 資本水漲船高

遊戲陪玩行業能火併非沒有道理。

根據企鵝智庫聯合騰訊電競、《電子競技》發佈的《2019全球電競行業與用戶發展報告》,2019年,全球電競觀眾規模將達4.54億人,同比增長150%。其中,電競核心愛好者約佔2. 01億,且7500萬用戶是中國人。

悄然風靡的“陪玩經濟”前途是否光明?

職業電競的繁榮不僅養活了遊戲直播行業,也帶起了"全民電競"的潮流,而比起看直播,找人陪玩的體驗性更強,其社交互動屬性也是一大優勢。

另一方面,除了成為職業選手以外,高端玩家將自身遊戲能力變現的途徑並不多,遊戲代練往往是違規的,合規途徑也往往只有做主播或者產出自制視頻。而近幾年衍生出的遊戲陪玩業務則在合規的基礎上,用C2C模式讓遊戲高端玩家的變現渠道更為直接。

此外,遊戲陪玩的目標用戶十分精確,基本都是願意為遊戲內容花錢的付費用戶,對廣告主具有著很高的吸引力;而降低了這部分用戶的遊戲門檻,則可以促進其在遊戲中的消費,也成為了和遊戲廠商喜聞樂見的事情。

目前,市面上已經湧現出近百款的遊戲陪玩平臺,只遊戲陪玩類APP就超過30款。

淘寶甚至在用戶搜索遊戲陪玩等關鍵詞時會直接轉到“淘寶陪玩”頻道,其中能夠搜索到許多售賣遊戲陪玩服務的專營店,以及不同價位、擁有各種才藝、甚至不同性格的陪玩師的展示。

悄然風靡的“陪玩經濟”前途是否光明?

這樣一個上升中的行業自然也得到了資本的關注。

2018年3月,陪玩平臺撈月狗宣佈完成兩億元人民幣C輪融資,由天圖資本領投,B+輪投資了4000萬元的SIG海納亞洲繼續跟投,青桐資本第三次擔任獨家財務顧問。

據悉,其過往投資方包括青山資本、青松基金、 IDG資本、 酉金資本等,早在2014年就完成了A輪融資,由IDG資本領投300萬美元。

2018年7月,陪玩平臺“暴雞電競”完成了A輪融資,該輪融資由啟明創投領投,紅杉資本中國、真格基金與晨興資本跟投,融資金額為1500萬美元。

悄然風靡的“陪玩經濟”前途是否光明?

“暴雞電競”融資情況

“暴雞電競”成立於2016年10月,此前曾在2016年11月獲得來自博派資本的150萬元種子輪融資;2016年12月,獲得來自晨興資本、博派資本的數百萬元天使輪融資;2017年4月,獲得晨興資本、真格基金的數千萬元Pre-A輪融資。

國內的“電競最大推手”王思聰也參與了進來。由其旗下的網魚網咖5000萬天使投資,並在2018年3月獲得了IDG資本數千萬美元投資的比心App,於今年2月宣佈由同為其旗下的英雄聯盟戰隊IG代言,這也是該戰隊從2018年11月奪冠以來的首次代言。不僅如此,該戰隊甚至還在比心App開通了青訓報名通道,並宣佈隊員也入駐比心,可謂投入頗多。

據悉,2018年一年內,超5億融資流向5家遊戲陪玩平臺,遊戲陪玩市場的增長,也受到了投資方的看好。

商業模式單一 利潤上限可見

據業內人士透露,陪玩市場中存在陪玩同時掛靠多個平臺接單,哪個平臺用戶流量更大,抽成和提現費用更低、實際收益更高,陪玩便會帶著“老闆”進行遷移的現象。

據介紹,陪玩平臺不允許第三方交易,而陪玩在平臺內的收入(訂單收益、紅包收益、禮物打賞收益)則會被平臺抽成,以此作為平臺的核心營收。

悄然風靡的“陪玩經濟”前途是否光明?

部分平臺抽成比例(來源網絡)

而隨著越來越多的平臺入場,行業競爭日益激烈,平臺通過優惠補貼,維持客單價的同時,提高用戶留存的成本也越來越高。

另一方面,隨著陪玩從業者的增加,用戶對於陪玩的選擇餘地也更大,更多的是帶著嚐鮮的心態,花更少的時間,更少的金錢,去尋求自己喜愛的陪玩。

這也成了陪玩行業的一種隱患,隨著用戶規模的擴大和平臺數量的增加,其盈利的雪球卻不一定能滾得起來。

為此,平臺也想了各種辦法,比如出售虛擬道具,如頭像裝飾、聊天氣泡、主頁壁紙等等,這部分收益由平臺100%獲得。

但總體來看,其盈利模式仍然單一且存在上限,並且十分依賴熱門遊戲與明星陪玩的抽成。據不完全統計,陪玩平臺80%的GMV來自高端消費型用戶和優質陪玩之間。

目前,由於電競市場增長紅利,遊戲陪玩市場發展潛力依然巨大,但面對著終將到來的天花板,其商業模式仍需探索。

監管灰色地帶 “陌生人社交”難管

日前,國家網信辦發佈《國家網信辦集中開展網絡音頻專項整治》通知。多款音頻類App因存在違規內容遭到約談、下架、關停等階梯處罰,首批涉及平臺包括soul、吱呀、語玩、空耳等共計26款音頻平臺。通知還表示,對整個音頻行業也將開展全面集中整治行動。

該通知提及的App中,語玩就是一款涉及語音類陪玩的軟件,以語音社交打賞賺取收益為主。

2018年5月,騰訊互動視頻產品部門曾為了探索遊戲社交領域而短暫推出過一款遊戲陪玩上分平臺“王牌上分”,並且有“包星上分”的宣傳內容,但只測試了一天時間就關閉了,並且發佈了官方公告。

悄然風靡的“陪玩經濟”前途是否光明?

從陪玩服務類型上來看,陪玩平臺服務大體分為“遊戲類”和“娛樂類(唱歌、聊天等)”,其中游戲類的陪玩目的又分為“上分”和“娛樂”。而不管哪一種,都面臨著監管方面的問題。

上分類陪玩具有代練嫌疑,影響遊戲公平性,因此作為遊戲生產商是絕對需要禁止的。

悄然風靡的“陪玩經濟”前途是否光明?

而娛樂型陪玩的本質中,陌生人社交屬性則是難以抹去的。

陪玩市場中,女陪玩市場要更好一些,“娛樂型”居多,並不強調遊戲技術,能讓“老闆”在陪玩過程中有個好心情,並維繫好和“老闆”的關係,就可以獲得收益。

也正因如此,如今的遊戲陪玩App一旦打開展示頁,“女神”“男神”們或具顏值,或具才藝,百花齊放。

悄然風靡的“陪玩經濟”前途是否光明?

在某平臺做了兩年王者榮耀陪玩的小W(男,26歲)在接受鞭牛士採訪時也表示:“陪玩現在這麼多人,要想在這麼多人裡脫穎而出肯定要有自己的優勢。”

小W曾經是個上班族,喜歡遊戲,沉迷著想去打職業,後來朋友說起陪玩,他被勾起了興趣,抱著試試看的態度加入了這一行,結果效果還不錯。

用他的話說,“技術過關,聲音優質,幽默風趣,能給老闆一個不錯的心情與遊戲體驗”,自然被老闆選中的機率也高。

從16年開始,他做了兩年全職陪玩,月入基本能保持在2w+。

據其介紹,陪玩期間的內容基本是完全個人意願進行的,至於是不是隻陪玩遊戲那就看個人了。此外,也會有人拿陪玩App當作不健康內容的傳播平臺或者獲客手段。

相較於視頻、直播平臺,陪玩算是較新的行業,而且陪玩有很多種,據小W介紹,大多是平臺下單後私下與老闆語音,還有線上下單線下陪玩,雙方的行為平臺很難監控。

“儘管平臺是禁止宣傳涉黃的,但是難免有人以平臺為踏板從中獲利,以比較隱晦的暗示去提到這些來吸引老闆。”

說到底,陪玩軟件是陌生人社交軟件的一種。“平臺本來就是給你一個展示自己的機會,都是個人的特別之處去吸引老闆,這一點不管是陪玩還是主播,本質都是差不多的。”小W說。

其實這是陌生人社交平臺的通病,也因此有很多App因為違規內容未能得到及時處理而遭到整治,比如此前遭到下架的探探。

由於陪玩活動往往並不直接通過陪玩平臺,長期以來,陪玩平臺處於監管安全地帶,不過《國家網信辦集中開展網絡音頻專項整治通知》表示,對整個音頻行業也將開展全面集中整治行動,部分涉及音頻內容的陪玩平臺或許也會被捲入其中。

“個人不建議一直做這一行,深有體會的。不過如果現在有人說想做陪玩,我不會給建議,每個人的機遇都是不一樣的。”如今已經不在陪玩行業的小W這樣說。

而每一個陪玩就像是這個行業的縮影,遊戲陪玩市場作為遊戲產業的衍生電競產業的衍生行業,在資本與母體產業的推動下滾滾向前的同時,也擁有許多影響其發展的不確定性因素,難說行業目前已經或未來將達到多少的市場空間,也難說未來將何去何從。

相關推薦

推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