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姨娘一生為人,探春早用四個字道破,這才是她不認親孃的根本

賈探春 趙姨娘 賈母 賈政 林黛玉 與心幽歡 2018-11-29


趙姨娘一生為人,探春早用四個字道破,這才是她不認親孃的根本

《紅樓夢》之探春:血淚中開出的玫瑰花

作者:成長的人生

竊以為,再沒有什麼能比那野玫瑰更能與探春比配了。

第三回中,作者借黛玉之眼,給探春了一個石破天驚般的亮相。以黛玉之孤高,尤能評之以“文采精華、見之忘俗”,可見探春自有一身壓抑不住的別樣氣度,隨走隨溢,叫人忍不住要追其芳蹤,好一睹其脫俗之美。

遺憾的是,慣會弔人胃口的曹公在讓探春驚鴻一瞥後,就將其深深“雪藏”了。黛玉的登場加上寶釵的出現,以及隨後各色人等的一擁而上,竟將其遮掩得密不透風。我們只能在曹公緊鑼密鼓的筆縫中偶然窺見其身影,但那身影早已失色八分,只剩下了“平和恬淡”。

她好像隱沒在了賈府宦去官來的洪流中,隱沒在了盤根錯節的日常瑣事裡,也隱沒在了寶、黛、釵三人奪目的光芒、微妙的關係中。

一直到了第二十七回,這位素日沒什麼大言語的三姑娘才猛然再次亮相,於三分嬌俏中逼出一痕劍氣,讓我們好好地見識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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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餞花會上,石榴樹下,繡帶招展、花瓣飄搖之處,與寶玉間的一番對話引出了探春難堪的身世。

身為庶出還在其次,最要命的是,別人的母親皆知書達理,偏她脫胎於一愚頑惡婦!

說起那趙姨娘,賈府上下無一不避而遠之。大家不過看著賈政的面子情尊她一聲“姨娘”,背地裡誰不貶她為蠢婦、惡奴、下作東西?當然,還是那四個字的形容得盡:陰微鄙賤

這四個字不是出於別人之口,恰恰就是出於她的親生女兒探春之舌。想想看,一位粉白黛綠的千金小姐,前一秒還滿面嬌態地央求哥哥多買些玩意兒給她,後一秒卻掃盡天真,把頭一扭,針對母親硬錚錚地撂下八個字:糊塗、昏聵、陰微鄙賤。這還不算,說到激憤處,她還斬釘截鐵地宣稱:“我只管認得老爺太太兩個人,別人我一概不管。

寒人心麼?可不是麼。但是,這也當只有不明白她志向高潔、根脈之痛的人,才會這樣妄下斷言吧。

趙姨娘一生為人,探春早用四個字道破,這才是她不認親孃的根本

起先,她以一段富麗清雅的駢文發起了締結詩社的號令。論理,詩才平常的人不該有此“妄舉”,但探春偏不。

一則,她有非凡的審美雅趣,對於詩,她自然是“雖不能至, 心嚮往之”;二則,她不像迎、惜那樣甘於才華平平,對於薛林之才,她直言曰“慕”;三則,她拒絕自困於女性身份的園囿中,總要在可能範圍內謀求超拔和突破,因此,她才決意效法男子結社,一吐胸中塊壘。

接著,她亮出在秋爽齋中大手筆的佈置,在眾人前抖出了自己“寬闊、大氣、明朗、通透”的性格。

一則,三間房屋全部打通,全無隔斷;二則,秋爽齋內的一應陳設無不體現出一個“大”字:案設大鼎,架放大盤,盤內盛著大佛手,臥榻也是大尺寸的拔步床。

趙姨娘一生為人,探春早用四個字道破,這才是她不認親孃的根本

此外,書桌擺得下一堆法帖並數十方寶硯,也體現出一個“大”;筆海內插的筆密如樹林,又看出一個“大”;而那插滿了水晶白菊的花囊無一例外還是個“大”……

眾所周知,屋內陳設是對屋主性格的無聲陳述,所以這一切都彷彿在昭示:探春雖身為女兒,但心胸闊大、爽朗通達。

難怪賈母去秋爽齋的頭一次,就對探春下了“不俗”的定義。但她哪裡知道,這位她從不來探視的親孫女,不俗之處還在後頭呢。

轉捩點終於不期而至。鳳辣子病倒後,王夫人把這位左膀右臂的職責分割給了紈、探、釵三位。

趙姨娘一生為人,探春早用四個字道破,這才是她不認親孃的根本

這支異軍突起的鐵三角,最敢披堅執銳的還是探春。她彷彿是韜光了太久的珍寶,匣子一開,寶光迸射;又彷彿是終於到了火候的玫瑰,倏然挺起,如劍出鞘。只見她,利眼識破刁奴險心,一手推出經濟改革,那一刻,釵、黛等紛紛失色,鳳姐聞後連說三個“好,好,好”,寶釵更是也直贊“善哉,三年之內無饑饉也”,至於底下人,那更是一片歡聲鼎沸。

這正應了她那句剖心瀝肝的表白:“我但凡是個男人,可以出得去的,我早走了!立一番事業,那時自有我一番道理!”

她所爭取的“道理”到底還是來了。理家後,賈母終於對她高看一眼。在南安太妃到訪的那一次,賈母請出了她最得意的人物:琴、釵、黛還有探春,而迎、惜兩位均不在此列。

這支異軍突起的鐵三角,最敢披堅執銳的還是探春。她彷彿是韜光了太久的珍寶,匣子一開,寶光迸射;又彷彿是終於到了火候的玫瑰,倏然挺起,如劍出鞘。只見她,利眼識破刁奴險心,一手推出經濟改革,那一刻,釵、黛等紛紛失色,鳳姐聞後連說三個“好,好,好”,寶釵更是也直贊“善哉,三年之內無饑饉也”,至於底下人,那更是一片歡聲鼎沸。

這正應了她那句剖心瀝肝的表白:“我但凡是個男人,可以出得去的,我早走了!立一番事業,那時自有我一番道理!”

她所爭取的“道理”到底還是來了。理家後,賈母終於對她高看一眼。在南安太妃到訪的那一次,賈母請出了她最得意的人物:琴、釵、黛還有探春,而迎、惜兩位均不在此列。

趙姨娘一生為人,探春早用四個字道破,這才是她不認親孃的根本

有後世評論者斷定,探春這番淋漓盡致的表現是為了飛上高枝。他們怕是把探春看成跟自己一樣的人了。不錯,“證明自己”確實是探春大展謀略的目的之一,但她所要證明的無非是:雖為庶出,我絕無原生家庭的一絲髒汙;雖為女兒,我巾幗不讓鬚眉。

可這樣的姑娘,偏有終身剪不掉的“子宮原罪”。

或許,賈政也認為她是庶出,疏於打理與這個兒女情感,不會像寶釵的生父一樣對女兒投注“酷愛”之情。

嫡母王夫人和祖母雖有心照管,但趙姨娘時時作祟,冷了她們疼愛探春的心。如此一來,我們的探春便被動地淹沒於偏僻角落中,好像蝴蝶乖乖收攏了青澀的翅膀。


趙姨娘一生為人,探春早用四個字道破,這才是她不認親孃的根本

因此,指責探春之前,我們是不是更要關注到她命運裡的悲情。更何況,探春的辛苦建立起的美好形象,在眾人心目中的良好印象,更是早已被趙姨娘消耗殆盡。

她在王夫人眼皮底下縱僕偷竊,也竟不惜把兒子教唆成殺人犯。她和賈環締結成陰暗聯盟,隨時準備向僅有一牆之隔的大觀園發射暗箭。芳官被欺,她自己鬥不過人家,讓探春受辱。寶玉與鳳姐,險些喪命於她之手……

面對這樁樁件件的壞事,那一聲“娘”,探春又怎麼叫得出口!又怎不讓探春在眾人面前輕視於她,

趙姨娘一生為人,探春早用四個字道破,這才是她不認親孃的根本

她就是探春的地獄,是探春竭盡全力都難以擺脫的陰暗子宮。抄檢大觀園那回,王善保家的不就甚是藐視於探春說:“況且又是庶出,她能怎樣”。

既然如此,索性就這樣吧。什麼偏的庶的,也全當不知道吧。“他們是他們,我是我。我偏不往下流走,偏要向高處恣情生長”,這恐怕就是探春對趙姨娘,對自己卑微生命的終極告白了。滿心荒涼,卻也要闖出一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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