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春風十里,不如你。
——馮唐《春》
靜默的綠意,漫無邊際,蘊含生機。縱然是初漲的春水,初盛的春林,亦或是十里的春風,卻始終,都不如你。
如今一讀到這句“春風十里不如你”,自然而然就會想到馮唐的這首現代小詩——《春》。如此富有詩意的表達,從中窺見的只有濃濃的情意。無論用作友情或是愛情,都是極好的句子。然而“春風十里不如你”當真是馮唐獨創嗎,其實不然,遠自唐宋,就早已有了這句“春風十里”。
過春風十里,盡薺麥青青。
自胡馬窺江去後,廢池喬木,猶厭言兵。
漸黃昏,清角吹寒。都在空城。
——宋 姜夔《揚州慢》
姜夔的這首《揚州慢》,源於他一次偶然路過揚州的感悟。淳熙三年,姜夔途徑揚州,滿目皆是揚州戰後蕭條破敗之景,不免悲從中來,懷古傷今,藉此來表達對昔日揚州繁盛之景的懷念以及對如今山河破碎的悲愴。詞的主題也許過於沉重,但令人無法忽視的,還有詞中美得清新淡雅的句子。
過去十里春風所到之處,皆是繁華熱鬧的景緻,而如今,漫山遍野的薺麥葉草,染得大地一片青青。“二十四橋仍在,波心蕩,冷月無聲。念橋邊紅藥,年年知為誰生?”誰也不曾想到,這樣優美的句子竟蘊藏著如此濃郁的哀思。
娉娉嫋嫋十三餘,豆蔻梢頭二月初。
春風十里揚州路,捲上珠簾總不如。
——唐 杜牧《贈別二首·其一》
如果說姜夔的“春風十里”是暗含悲涼無奈,那麼杜牧的“春風十里”則顯得柔情萬種。
臨別時的回眸,像極了十里的春風,溫暖和煦。她面容皎好,姿態輕盈,仿如二月初枝頭上含苞待放的豆蔻。揚州城十里長街的貌美女子,捲起珠簾略施粉黛的樣子都不如她。
你就是你,陣陣漣漪,花蕊香彌,春風十里,都不如你。
文 | 三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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