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腦癱我積極尋找治療方法,那天回家見婆婆推回空嬰兒車(下)

婚姻 陳偉 寧靜 育兒 深夜有情 2018-12-14
兒子腦癱我積極尋找治療方法,那天回家見婆婆推回空嬰兒車(下)

兒子查出腦癱我積極尋找治療方法,那天回家卻見婆婆推回空嬰兒車(上)

婆婆衝過來拉開她,“醒醒吧,不要太天真,腦癱不是小兒感冒,你能堅持幾年,你是我們老鄧家的人,還要為老鄧家開枝散葉,女人就要有女人的責任!生氣歸生氣,過了這幾天,當這事翻篇了,誰也別怪誰。”

“你--別碰我!鄧清,我再問一句,你把孩子丟哪了?”

鄧清兩嘴皮一碰,異常冷靜的語氣說,“丟了,再也找不回了。”

“鄧清,我要和你離婚。”

“你別拿這個來威脅我,我還就告訴你了,過不過隨你便!”

藍語衝出門外,媽媽拎著鞋子往下追,爸爸跟在後面,嘆了口氣,“你們這事做得太缺德了,他是一條活生生的命呀,不是阿貓阿狗,好歹也流著你們鄧家人的血啊!”

門後傳來婆婆的怒吼:“好人留給你們做,什麼報應都衝我來吧,黃土埋半截的人,我怕什麼,我就怕別人罵我無後,罵鄧家絕種。”

6

藍語滿腦子都是孩子,早上出門時她給換了塊尿布,這麼半天過去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尿溼透了,有沒有喝奶,會不會餓壞了。還有他口水特別多,脖子下墊的圍兜不換勤快會讓下巴起溼疹。

灑水車鋪頭蓋臉衝了她半身水,拖著的鞋子掉了一隻,頭髮蓬亂的她拉住人便問:“你看到了我家孩子嗎?他只有一個月大,他穿藍色衣服,他的額頭很寬⋯。”

被絆住的路人丟下一句“神經病”,厭惡地把她的手扯開,後面的人便像躲瘟疫一般避開她。

“他不哭不鬧,那不是他的罪,是我的錯,是我沒把他生好。”藍語揪住自己的頭髮,歇斯底里地哭喊。

爸爸和媽媽氣喘吁吁趕來,對著行人解釋道歉,要拖藍語回去,藍語直勾勾地盯著太陽,突然往人行天橋上衝去。

一躍翻跨,她站在了圍欄外邊。只夠容納一個人的邊沿不平整,如果她放手或者腳下一滑,整個人便會摔落掉入三米下的車道中。

“小語,你別做傻事,不是還有爸爸媽媽嗎,我們一起去把孩子找回來,好好過日子,我還等著寶寶長大叫我姥姥。”媽媽一手護住胸腔,一手伸向她,“你這是要氣死爸媽,你不是說好要堅強下去。”

橋下的交警迅速阻斷了車流,圍觀的群眾從附近店鋪裡拿來被子墊子,在橋下形成保護牆。

路過的大爺大媽紛紛勸慰,“孩子,人生總有想不開的時候,想想你愛的人,愛你的人,誰的生活會平坦到老,今年過不去的坎兒,到明年再回頭看看不過是雞毛蒜皮,人活著才有盼頭啊。”

“你跳下去是解脫了,你想想你的父母,他們餘生怎麼過,這不是間接逼死他們。”

爸爸拿出手機,打開寶寶的照片,“昨天我看他會笑著吮手指了,你看他和你小時候多像,嘴角也有一個小旋渦。”

趁藍語出神之際,爸爸果斷從欄杆下圈抱住了她,眾人攜手把她抬出危險區,爸爸和媽媽抱住她再也不肯撒手。

因為警察的介入,孩子很快找到了,鄧清把孩子放在郊區的一家福利院門口。藍語趕過去時,認生的孩子不知是因為陌生的環境還是意識到被拋棄,不肯吸一口牛奶,哭得聲嘶力竭,小臉憋成醬紫色。

“福利院有六七成孩子都是被親生父母遺棄的缺陷孩子,當父母的都不愛他們,還指望社會給他們溫暖?有些孩子是可以在後天恢復到正常智力的,是父母扼殺了他們有希望的未來。”院長痛心地說。

藍語平靜地看著鄧清,“離婚吧,除了孩子,我什麼都可以不要!”

後來,藍語悟出了婚姻真理,如同海上行舟相互依存,沒有風波時會順利駛向遠方,而一旦觸及暗礁,便會舟覆人翻,各自找救命繩索攀爬上岸。

7

搬到父母家的藍語恢復寧靜,每天過著單位、醫院、家三點一線的簡單生活。

兒子的康復之路何其艱辛,光抬頭、翻身、邁腿,正常孩子在成長中順其自然學會的動作,她家兒子要依靠她單薄的力量訓練上千遍上萬遍才會。藍語記住醫生說的那句話,未死的腦細胞是可以訓練出功能來,她沒有放棄。

孩子的視力下降,到兩歲多的時間已經做了五六次大手術,有隻眼睛接近失明,另隻眼睛保住了。孩子說話不連貫,只會簡單口語,每次喊“媽媽”時,藍語都會激動得熱淚盈眶,兒子長得健健康康,不像諸多腦癱患兒那般誇張另類,情況一天天好起來。

鄰里街坊也會給藍語介紹對象,藍語的心在鄧清身上傷透了,他們七八年的愛戀都敵不過親生孩子這一缺陷,何況是陌生人,她不敢再去試驗,也沒有那個閒心精力,孩子是她的全部,是她餘生活下去的勇氣。

兒子走路不穩是藍語的一塊心病,身體失衡孩子站立時足尖著地,走路時雙下肢交叉,稱為“剪步” 。她經常半趴著身體蹲在地上,掰開孩子的左腳,讓其站穩後,再去拿孩子的右手教他甩動,接近零下的嚴冬,她累得汗流浹背。

醫生建議她給孩子買價格昂貴的矯正鞋,她正猶豫著該不該買時,康復中心讓她去參加觀摩活動,藍語在那認識了陳偉。

陳偉的女兒生下時發現足部畸形不能正常行走,孩子的媽媽受不了壓力選擇退出婚姻。陳偉也有意無意接近藍語,兩個身處同樣境地的人似乎有更多的共同語言,但藍語內心是糾結的,婚姻終究不是兩個人看對眼說點心坎話就夠了,更多的是責任和擔當。

兒子特別喜歡陳偉叔叔,見面又親又抱,陳偉經常把孩子舉起,夾在脖子上騎大馬,他家的小姑娘也喜歡藍語,跟屁蟲似的纏著藍語說這說那,兒子在小姑娘嘰嘰喳喳的薰陶下,學會了很多生字口語,膽子越來越大。追逐聲歌聲笑聲又回到了昔日冷清的家中。

8

一年半後,藍語和陳偉結婚了,他們各自的孩子進入幼兒園,婚後沒多久,藍語就懷孕了。這次懷孕她比上一次更緊張更惶恐,不敢錯過任何一次產檢。

婦幼保健院走廊上,藍語和鄧清不期而遇,城市真的太小,小到兩個分開五六年的人能重逢。

陳偉低頭給藍語系好鞋帶,半摟住她的腰說,“步伐要小點,一步一步不著急,等你走累了我就揹你。”

鄧清身邊的女人穿著睡衣,虛弱的臉上毫無血色,像是剛從產房出來,鄧清也滄桑了點,以前最注重形象的他剪成了板寸,沒系領帶的襯衫明顯大了不合身。

藍語躲過目光往牆邊靠,陳偉以為她累了,“是不是想休息下,你站著別動,我去找個凳子來。”

“你還好嗎?”幾個人在一平行線時,鄧清開囗了。

藍語不知如何回答,身旁的女子猜測出了他們的關係,女子很大度地說,“沒關係你們聊會,我在前面等。”

“孩子呢還好嗎?”鄧清尷尬地打破沉默。

“挺好的,上大班了,孩子會哭會笑會鬧。”藍語聲音裡帶著哭腔,唆了一下鼻子,高昂起頭露出一抹微笑,“他現在和正常孩子一樣,虎頭虎腦是個淘氣包。”

“你有沒有跟他講我的存在?我⋯我想見見⋯。”

“當初你和你家人怎麼對他的,你們把他丟棄,孩子這些年過得很好,而且,他現在有一個疼愛他的爸爸,他很幸福。”

陳偉扶著藍語快走至轉角處,從玻璃推門看到鄧清還站在原地。

“想哭嗎?我兜裡有紙巾呢。”陳偉去逗藍語,藍語撇撇嘴,“幹嘛要哭,以後我天天要笑,笑到全世界投降。”眼角卻留下清亮的淚滴。

真是自私,從前你不愛他,現在你成了家或許又有了健康的孩子,你還會捨得拋卻一絲父愛讓他感到溫存?確定不是白日做夢嗎?藍語把鄧清留在她記憶裡的丁點位置全部抹去了。

9

藍語接到媽媽的電話,“你們快來,你婆婆在幼兒園要帶走孩子。”

婆婆?腦裡閃現一下,藍語渾身血液直往腦門衝。

又見到了那個表面慈祥曾叫了幾年的媽,歲月沒能饒過她,她已是頭髮全白風燭殘年的老人,只是眼裡的尖銳一如當年。

“我要這個孩子,他流著鄧家的血液,是我老鄧家的種,藍語,你看你又懷孕了,以後沒有精力照顧他,我求你把他還給我,我們會好好對他。”她從袋裡抓出糖果,“孩子,快叫奶奶,我是你奶奶。”

孩子漠然地看著陌生的奶奶,一個勁兒掙脫她的手,“你⋯你不是奶奶,我有⋯姥姥、姥爺,爸爸、媽媽、姐姐。”

園長叫來保安,強行帶離孩子,兒子回到藍語手上時,她把孩子摟得緊緊的,兒子稚氣未脫地問,“媽媽,你把我抱得太緊,她⋯她是誰的奶奶?”

“她年紀和姥姥差不多大,你應該叫她一聲奶奶。”藍語說。孩子的世界是純淨的,不應當讓他參與到大人的喧囂戰爭中來。

孩子踱著小步走到老人身旁,奶身奶氣說了句:“奶奶,這兒是學校,你快回家吧。”

“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我這輩子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接受這樣的懲罰,你們一個兩個都壞到骨子裡,你們⋯。”老人掙扎著在地上打滾,藍語牽著兒子頭也不回走了。

三天後,藍語接到了一個電話,女子自稱在醫院見過藍語。

藍語意識到對方的身份,委婉地拒絕,“我現在的生活很知足,與我無關的事不想聽。”

“就當是我向你傾訴吧,你別掛電話,我只是找不到聽眾。”

短暫的沉默後,女子說,“佩服你的勇氣,上次見面看你的狀態已從泥濘裡走出來。我嫁給鄧清這幾年,先後流了幾產次,因為愛他,我願意和他共同面對現實,他身體基因有問題,很難有自己的孩子,最近他得知自己是抱養的,逃離得杳無音信,我也解脫了,從此和他是路人。”

藍語坐在書房裡,兒子舉著毛筆,像夾筷子一樣畫著大鴨梨,陳偉在廚房煲著濃郁的雞湯,她把手機放下,靠在孩子肩上,“身體要端正,大拇指朝上,食指和中指捏緊筆桿,對了,就這樣,每個筆畫留在紙上要有稜有角,就像這樣寫。”

“媽媽,這是什麼字?”

“這是媽媽愛你,爸爸愛你,大家都愛你的愛字。”(作品名:《婚姻暗礁 》,作者:木子蘭蘭。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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