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公公氣死了!

婚姻 情感 美文 王月冰 王月冰 2017-10-16

她把公公氣死了!

我成了典型的“惡媳婦”

我和李興戀愛是在深圳。那時我們都獨在異鄉,老家又在同一個縣,覺得親切,經常來往,漸漸地便有了愛情,住到了一起。

我們租住的單室套,他總是打掃得整潔溫馨,還會定期換上鮮花;我們從不會為誰做飯而煩惱,因為誰先下班就誰做飯,而且我們都願意為對方做飯。有時在樓下看到小小窗子露出燈光,頓時一陣歡喜,又會有點點遺憾,因為今天不能為對方做飯了,但幸福總是滿滿地漾著。

可是,我家人不同意我們的婚事,因為我媽悄悄去打聽過了,李興家條件太差,他爸很難相處,他媽又不能幹。可我不相信這些,我只相信愛情。我覺得憑著我和李興的5年戀愛基礎,一切都不是問題。

我偷偷地跟李興領了結婚證,我媽大發雷霆,罵我,也罵李興。可生米煮成了熟飯,她也沒辦法,但要求我們從深圳回到家鄉的省城發展。

我們依了我媽,回到省城租了房子,打算拿出積蓄買房。剛租下房子,公公就帶著婆婆來了,婆婆還好,也幫忙做點事,但真像我媽說的,超級手拙,穿一次的襪子,她能把它搓洗得一尺來長,針織衫直接就洗成了裙子。公公更麻煩,飯菜、茶都要送到手中,洗臉水、洗腳水也到端到身邊。我們上班累得要死,他每晚要李興陪著下棋到深夜。有一天深夜十一點多,我實在看不下去了,就喊李興該睡覺了。公公不開心,李興站在我的立場勸了他幾句。公公當場就把棋子彈出好遠。

第二天,公公氣沖沖地帶著婆婆回家了。

就在這時,我們看好了新房,打算下手,可首付還差一點。李興說父母退休工資低,不好要他們的,但他妹家條件還可以,應該能借到。於是就給他妹妹打電話,誰知剛提到買房子的事,小姑子就氣憤地斥責起我們來,說我們對爸媽不孝順,她無論如何不會借錢給我們。原來,公公那天回家後直接就去找了小姑子訴說委屈,把我們好一通責備。小姑子幾乎還沒與我打過交道,聽她爸這麼一說,我成了典型的“惡人”。

最後,我不得不從我媽那拿錢買了房。

她把公公氣死了!

臭味相投的一家人

從此,我對婆家,就只剩下埋怨和矛盾了。對於他們的行為,不管好壞,不管初心如何,我認為一律是虛假、另有目的。

比如,我的生日,他們來,我覺得就是來問我們要錢的,因為每次來,他們都會列數家中的開支,七大姑八大姨家要出份子錢,公公身體不好要錢吃藥,家中的門壞了要重裝,等等。我聽都懶得聽,心中冷笑:還不是打麻將要輸錢!

我把我的這些埋怨與厭惡原封不動地在李興面前傾吐出來,以為會得到他的支持,誰知一開始他還站到我的立場勸說幾句,接著就沉默了,後來看我把話說得太絕對、語氣太重,竟然還幫他們說話了。我氣得似乎空氣都要燃燒,想著自己當初如果不是看在與他的感情份上,會這樣下嫁?如今生活這麼辛苦,還要時不時給他父母錢花。錢哪裡來的?有一半是我辛苦掙的!可是,我連尊重和理解都沒得到。

逐漸地,與李興的爭吵、冷戰成為家常便飯。時間一長,厭惡與不滿直接擴散轉移到他的身上,在我看來,他與他的家人,就是臭味相投!我覺得自己不是嫁人了,而是掉到了臭水缸裡,多待一天都是痛苦折磨。我想離婚,急切地想。可 兒子怎麼辦?他還在上幼兒園,看得出李興很寶貝兒子。

為了兒子,我決定暫時不離婚,可又實在不願在家中多待,便又找了份晚上做的兼職。但請的鐘點工晚上不願意在我們家,我只好跟李興講要他媽來照顧兒子,之前就多次想要她來幫忙,公公一直置氣不答應。李興同意再去和父母說說,他也很無奈,我鄙夷地看看他,心想你這是活該!

她把公公氣死了!

我把公公氣死了

好些天都不見婆婆來,我實在氣不過,把電話撥給公公,接通後,噼裡啪啦就吼起來:“您是不想要這個孫子,是吧?那好!我明天就帶他去改名換姓,從此不再進你們李家的門……”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說了些什麼,反正炮竹一般放了好幾分鐘。然後,我狠狠地掐了電話,覺得這麼多年憋在心裡的不滿終於傾瀉而出,深呼了一口氣,覺得渾身輕鬆不少。

可是,不到半個小時,李興的電話就響了,然後,他“啊”了一聲便癱坐到沙發上。我嚇傻了,拿起他的電話,聽到那邊小姑子歇斯底里的聲音:“爸爸心肌梗死,你記住,他是被你老婆活活氣死的!”

我跟在李興後面,抱著兒子,回家奔喪,大腦一片空白。小姑子的話始終像炸雷一樣在我耳邊迴響——是我把公公氣死的!

回到家,哭聲一片,沒人罵我,也沒人理我。鄰居們對我指指點點,我抱著兒子,躲在角落,不知該怎麼辦。李興自始至終沒看我一眼。

公公走了,彷彿把我與李興之間的所有感情恩怨都帶走了。我們在同一屋簷下,一張桌子上吃飯,一張床上睡覺,可我們,無任何交流。只是,鍋裡始終有三個人的飯菜,鑰匙還放在老地方,銀行卡上的密碼沒有改,洗衣機裡的衣服會一起洗。

日子彷彿被冰凍住了,不知還有沒有穿暖花開的一天。

她把公公氣死了!

我媽為我急得腦出血

有一天,我實在受不了了,對他說:“我們離婚吧,我什麼也不要,只要兒子。我獨自把兒子養大,算是贖罪。”他沉默。第二天上班,出門前,才回答我說:“我想過了,我們不能離婚,至少目前我不願意離,再等等吧。”等等,要我等到什麼時候?我覺得簡直絕望。

可是,更絕望的事情來了——我媽因腦出血不省人事送醫院搶救了!

我媽一直不看好我的婚姻,出了公公的事後,她更替我擔心,特別是這段聽說我跟李興之間冷到冰窖,她操碎了心。我媽一輩子把我當心肝寶貝,我不知道,如果此時沒有了媽媽,我要如何活下去。我媽曾多次責備李興。現在,她這樣了,我猜李興肯定解恨。我想過了,這次無論我媽怎麼樣,我都要跟李興離婚。他沒爸了,我也可能要沒媽了,我們算是扯平了,不要再等了,可以離婚了。

我抹著眼淚跟單位請了假,在微信上給李興發了簡信講了情況,要他照顧好兒子。沒想到李興的電話立刻就來了:“你現在就回媽那去嗎?我送你,我們一起去接兒子!”那一刻,我的眼淚奪眶而出。他極少以“媽”這個詞來稱呼我媽,因為他說媽一直沒同意,他有些害怕這樣稱呼。可是,今天,他說得這樣自然。

見到我媽,躺在病床上的媽,他熱情地喊“媽!”這是他第一次這樣喊。可是,我媽沒有反應。也許,她永遠也聽不到這聲“媽”了,我忍不住大哭起來。

她把公公氣死了!

我們不能再失去媽了

我媽沒有職工醫療保險,數額不小的治療費成為問題。我們拿出所有積蓄往醫院送,可是,當銀行卡取光,我媽仍舊沒有任何反應。醫生建議我們放棄,我無論如何也不願意。李興到處去借錢,借回來立刻就往醫院送。看著他,我哽咽。他擁過我,說:“我們已經失去一個爸爸,不能再失去一個媽媽了。我們已經失去得太多,比如這麼多年的時光,比如與父母之間的天倫之樂,還有,我們的愛情。”

就在這時,小姑子打來電話,質問李興為何要到處借錢救我媽,難道忘記了爸爸的死嗎?李興顯得很冷靜,我聽到他苦口婆心地說:“妹,你知道嗎?這些年來,我們一直在拖著家人往黑暗處走。我是這樣,小潔是這樣,你也是這樣,爸爸和我岳母都是這樣。因為家人的一點小過錯,我們死抓著不放沒完沒了。其實,不滿就像一個家庭的陰暗面,只要有誰灑點陽光,陰暗就會被驅散。可是,我們誰也不願做這個光明使者。現在,作為家庭支柱,我想改變,因為我們要對家人負責。”

李興的這番話,讓我徹底釋懷了,也醒悟了。我緊緊抓著他的手,就像當年從深圳坐火車回家鄉,躺在列車臥鋪上,隔著過道,我們整晚牽著手。

40天后,媽媽終於醒過來了,看到李興的那一刻,她開心地笑,眼角有淚滑下,李興輕輕給她拭去,柔聲喊“媽”。陽光照進病房,滿室明亮,溫暖。

她把公公氣死了!

採訪手記:我採訪的當天,小潔媽已痊癒了大半。一家人坐在小區花園晒太陽,說笑,拍照,幸福在空氣中流淌。為了多掙錢給岳母治病,李興從技術部轉到了市場部,懂技術的他做起業務來優勢明顯,事業突然就走上了高速路。我恭喜他,他說:“家和萬事興嘛”。

試想一下,如果李爸爸不為兒媳的一點失禮而到女兒面前去挑是非,如果小姑子能理性地分析父親與哥嫂的矛盾,如果小潔對婆家多些寬容,如果小潔媽對女婿換一種態度,如果李興一開始就處理好老婆和父母之間的關係,那麼,兩位老人的不幸也許就不會發生。其實,最初的導火線,不過是一盤棋下得太晚。正如李興所說,很多家庭都會有些由瑣事蔓延出的陰暗面,滋生細菌,吞噬愛情與親情,我們只有用陽光的心態去化解,及時將家人從黑暗中牽出來,家,才會溫暖明朗。(王月冰原創作品,口述:田小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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