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金屋”到“長門”,阿嬌究竟經歷了什麼?是漢武帝太無情了嗎

漢武帝元光五年(前130)七月,劉徹正式頒佈詔書,收回皇后的印璽,將陳皇后貶入長宮。詔書曰:“皇后失序,惑於巫祝,不可以承天命。其上璽綬,罷退居長門宮。寥寥數語,“金屋”崩塌,“巫祝”二字,便讓阿嬌恨鎖長門。究竟是君王薄倖負恩情,還是皇后驕橫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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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皇后阿嬌因一句“金屋藏嬌”而史上留名,她生來便是天之驕女,備受榮寵。母親劉嫖為她謀劃好了一切,將她推上了皇后之位,讓她成為了大漢王朝最尊貴的女人,而她既是劉徹的親表姐,同時又是有“恩”於他的正室妻子。綜觀阿嬌的成長軌跡,也就不難想象,這無限的尊榮會讓她擁有怎樣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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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嬌驕橫,劉徹霸道,兩個人之間自然難以夫唱婦隨。當年作為皇十子的劉徹能夠成為太子,繼而登基為皇帝,長公主劉嫖功不可沒,因此,即便劉徹年幼無知,在母親王妹的教導下,恐怕也會事事對阿嬌禮讓三分。但劉徹正式成為皇帝的那天開始,他的忍讓也就逐步走到了盡頭。他是皇上,是尊貴無比的天子,是普天之下的君王,絕不可能再對一個小女子“低眉順目”!因此,在登基之後,劉徹與陳阿嬌的婚姻關係就越來越差,劉徹開始逐漸厭棄陳阿嬌。這種厭棄被聰慧的王太后立即察覺到了,王太后找到劉徹進行了一番母子間的對話。太后說:“皇上,你才剛剛即位,根基不穩,而你所推行的政略又與你皇祖母所奉行的政略相悖。你姑母是你皇祖母最為寵愛的女兒,在這個時候,你若是得罪了她,恐怕會對你有所不利,你須得審慎一些才好。”聽完王太后的一番話,劉徹才壓制著自己的脾氣與皇后重修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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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從王太后的一番話中,實際上已經預示到陳皇后的未來岌岌可危。劉徹與她重修舊好,不過是懾於竇太后的淫威,可是竇太后已是日薄西山的老人,又能再庇佑她幾時呢?而對於陳皇后最不利的一點,也是最致命的地方就在於陳阿嬌無子。無子是宮闈鬥爭的致命傷,哪怕你是皇后,只要無子,你的地位就永遠都不可能穩固,當年因無子而被景帝廢黜的皇后薄氏就是血淋淋的例子。陳阿嬌對於這一點也是認識頗深的,據史書記載,阿嬌“與醫錢凡九十萬,欲以求子,然卒無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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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衛子夫卻以低賤的出身獲得了劉徹的榮寵,並且還率先懷上劉徹的孩子。這對於陳阿嬌來說是個巨大的衝擊,恐怕也是她人生之中第一次遇到的大打擊。因為這件事情,阿嬌母女甚至意圖殺害衛子夫的弟弟衛青,以此來作為報復。這件事成為了劉徹與阿嬌之間永遠難以彌補的裂痕。好在當時竇太后依然在世,對劉徹起到一個制衡作用,故而劉徹除了冊封衛子夫為夫人,讓衛氏一家澤被皇恩,以此來向阿嬌母女宣戰之外再無其他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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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之後,阿嬌非但不懂收斂,反而因為受不了衛子夫得寵,多次又哭又鬧,尋死覓活,盡失皇后威儀,劉徹對她也就越發厭棄了。沉浸在衛子夫溫柔繾綣中的劉徹雖礙於阿嬌的身份始終未曾對她有所動作,但十餘年的情意也早已拋諸腦後。衛子夫一連給劉徹生了三個女兒,可見當時所受恩寵之甚。尤其在竇太后去世之後,陳阿嬌失去了最大的依靠,此時的她甚至連想見劉徹的面都成了奢侈的期望。在痛苦與絕望之中,陳阿嬌孤注一擲,做出了她這一生最愚蠢的事情——巫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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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史料記載,當時為陳皇后行巫蠱之術的,是一個名叫楚服的巫女。楚服自稱精通巫術,不僅能夠讓男子回心轉意,還能將詛咒嫁禍於所仇恨者的身上。為了挽回“金屋藏嬌”的承諾,為了趕絕那些爭搶自己丈夫的女人,陳阿嬌私自將楚服召進了宮中,日夜跟著她祭祀祝禱,期望能讓劉徹回心轉意。同時,她還將後宮之中受到劉徹寵愛的妃嬪們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刻在木偶上,埋在地下施行詛咒。為了擺脫長久以來的空虛與痛苦,阿嬌幾乎把所有希望都寄託在了巫蠱之上,行為也日益張狂,不加掩飾。最終,事情敗露,劉徹震怒非常。漢朝法律早已明令禁止巫蠱之術,尤其現在,這種惡毒的詛咒竟出現在宮廷之中,所針對的全是後宮嬪妃,而施行者居然還是母儀天下的皇后!如果說此前劉徹對陳阿嬌尚且殘存絲的恩或情,那麼此刻,也都盡數化為烏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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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紙詔書,寥寥數語,斷絕了夫妻情分。劉徹將此案交到了歷史上有名的酷吏張湯手中,該案前前後後一共牽連了300多人。施行巫蠱之術的巫女楚服也被當街斬首示眾,其頭顱高懸於城門之上,警醒世人切不可仿效此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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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嬌被廢,劉徹的理由何其充分:一是無子,二是巫蠱。無子,足以廢后;巫蠱,甚至可以殺頭。事已至此,昔日的長公主、如今的竇太主劉嫖也無可奈何,她曾向劉徹的姐姐平陽公主哭訴:‘ 帝非我不得立,已而棄捐吾女,壹何不自喜而倍本乎!”意思是說:“皇上沒有我的幫助怎麼可能成為太子,可是現在他做了皇帝卻拋棄了我的女兒,實在是太過忘恩負義了!”

從“金屋”到“長門”,阿嬌究竟經歷了什麼?是漢武帝太無情了嗎

平陽公主只用了六個字來回答竇太主:“用無子,故廢耳!”意思是說:因為始終沒有孩子,所以阿嬌才被廢后的啊!理由何其充分,即便竇太主驕橫非常,卻也無話可說。巫蠱案件過後,整理了自己情緒的竇太主親自朝見了劉徹,為女兒阿嬌所做之事恭恭敬敬地向劉徹道歉。劉徹說:“皇后所為不軌於大義,不得不廢。主當信道以自慰,勿受妄言以生嫌懼。後雖廢,供奉如法,長無異上宮也。”意思是說:皇后所做的事情實在有悖於大義,不能不廢除她。希望姑母能夠儘快調整好心情,不要對朕有所誤解而生出嫌隙。皇后雖然被廢,但她所受俸祿依然會和從前一樣,即便她身處長門宮中,生活也不會和從前有太大差別。

從“金屋”到“長門”,阿嬌究竟經歷了什麼?是漢武帝太無情了嗎

這或許是劉徹報答阿嬌母女恩情最好的方式了。從此長門宮中,紅顏寂寥。傳說在阿嬌被幽禁長門宮之後,為了讓劉徹憶起昔日的情分,一擲千金請司馬相如寫了流傳千古的《長門賦》。故而辛棄疾曾有詩云:“千金縱買相如賦,脈脈此情誰訴?

《長門賦》究竟如何而來,歷史尚且沒有定論。但不管究竟是否阿嬌千金所為,至少我們知道,劉徹並未因《長門賦》的悽惻哀婉而對阿嬌再生惻隱之心。作為男人,劉徹是寡情薄倖的;作為天子,他卻有足夠的權力喜新厭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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