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說：女兒上初中

1

小學快畢業那時候，女兒打過電話給我，說要去鎮上玩。

我問她和誰去，她說自己去。

從家裡去鎮上，也不難，出到門外路口坐五塊錢班車費就到。

但當時女兒提出這個要求時，我感到十分意外。之前，還真沒讓女兒獨自行動過，上街，去學校，都是有大人陪伴的。如今她居然說要自己上街，我心裡感到忐忑。

我說：“你要是真的想去，就和奶奶去吧，你自己去，我不放心！”

“我想自己去。”

“為什麼你想自己去？”

“奶奶說坐不了班車。”

“叫她坐窗前。”

後來，女兒還是和奶奶一起去了鎮上。

上了初中，有一次，媽媽說女兒沒有回來。這時的學校已經進行補課，一週要上到星期天的中午才放假，放半天，下午六點前又要回校了。

女兒沒有回家，去了哪？我得知後非常擔心。和班主任聯繫，班主任說放假前在校，表現正常，難道不是回家了？

結果，傍晚我再聯繫班主任，說女兒回校了。我要女兒接電話，女兒說自己去鎮上買衣服了。

“以後你做什麼事，打個電話告訴我！家不見回，學校也不在，爸爸以為你失蹤了！”我對她說。

“嗯。”

2

初中一年級的下學期，過去了半期，忽然班主任打來電話。說女兒帶手機來學校、幫男同學買菸。我打電話回家時，還得知放假時，女兒曾經叫社會上的一個人搭她回家。

我一聽，又沮喪又失望又氣憤，同時極度懷疑：

“女兒怎麼變成這樣了？”

女兒從小學到初中，成績都中上水平，雖然是單親孩子，但性格開朗，還一直是班幹部，不是班長就是學習委。

這些表現，真的已經不是一個好孩子的表現了，別提我有多失落了！後來打電話給女兒，她也許是知道錯誤了，在痛哭流涕地聽我的教訓：“你為什麼要幫同學買菸，你是班幹部，明知道學生是不能吸菸的，你還這樣做是錯上加錯了。還有，買菸的錢是誰的？你可千萬別拿老爸的錢來給別人買菸！這事你以後千萬不能再做了。還有，你回家時，是不能叫別人搭的，社會的人複雜，無親無故的，別人為什麼要來搭你？你憑什麼要別人搭？絕不能貪這點方便！如果沒有了班車，就自己走路回去，知道不！？家離學校五里路，也不算遠。你老爸我那時還走十五里路去上學呢！一個人要自立、自強，不能貪圖方便，不能隨便求人！你那手機是不是我以前的那些舊手機，你給我放回去！不能玩手機！你現在最應該做的事是學習、吃飯、睡覺，同時適量地運動。與同學之間的友誼是可以有，但不要花時間去過多交往！你應該清楚你現在的身份，以及你現在最應該做的事！……”

女兒應著，同時還在痛哭流涕。說實在的，這樣的局面，我也不好受。但不控制住是絕對不行的。

3

經過此一劫之後，女兒並沒有什麼不良表現了。

她應該也後悔了，同時認識了一些道理，從而不再去觸犯錯誤。我也相信女兒不會有那麼低劣的人品。

直至昨天，我看到女兒又領錢了。

自從上了初中，我就給了女兒一個銀行卡，裡面的錢隨時不少於一千塊，她是隨時可以取來用的。

雖然如此，我仍然時時叫她節省，不能隨便亂花錢。

有一次她說又她買了一件衣服，見花了那麼多錢，心裡感到內疚。我說沒事，不是亂花就行。我為她有內疚感而覺得寬心安慰。至少，她因此而感到一些內疚。

冬天來了，這天女兒又利用半天放假時間，去了鎮裡。到了鎮裡才打電話給我，說要領錢買衣服。

“那你領吧。”

“要領兩百才夠。”

“好的。你是自己來鎮上的嗎？”

“是的。”

“那你要小心啊，不要去偏僻的地方。同時不要玩過了時間，錯過了回去的班車。”

“好的。”

“那沒什麼了。”

“嗯，爸，天氣冷了，注意添加衣服！”

“好的。”

不知為什麼，這次，我已經沒有那麼擔心女兒什麼了，只是提醒她注意什麼。我的心裡倒是為她的自立感到安慰。還有，為她的最後那句叮囑，心裡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