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了65年的《哥斯拉》未來能被中國怪獸取代嗎？
文 | Fuki
千百年間，人類從未停下幻想的腳步。從古希臘神話、北歐神話到西歐的《神曲》和中國的《山海經》，人類用對大自然的好奇和畏懼創造了無數神祕精彩的神話體系。人類生而敬畏那些未知的事物，而這些恐懼和崇拜最終變成了人們文學藝術作品創作的靈感源泉，電影自然也不會例外。
早在二十世紀初期，怪獸就開始以配角的形象出現在多部影片中。1933年，美國電影《金剛》首次將巨獸作為電影的主角，這部影片也成為了後來現代怪獸電影的鼻祖。21年後的1954年，日本特攝導演圓谷英二受《金剛》啟發，利用特攝的方式創造出了《哥斯拉》，在此之後，哥斯拉在世界範圍內流行了65年之久，光在日本市場就被改編了32次。
1998年，《哥斯拉》遠渡重洋來到北美，有了高度工業化的北美電影視效傍身，這個長盛不衰的IP迎來了事業第二春，甚至還得到了一顆好萊塢星光大道的星星。2014年，傳奇影業又再度賦予了哥斯拉新的生機，開創了龐大的怪獸宇宙。
縱覽整個影史，怪獸電影不說上百部也要有幾十部，然而哥斯拉卻能夠一直獨領風騷，被全世界所喜愛。經歷了三十餘次改編後，哥斯拉從最初日本人戰後核恐懼的化身，變成人類之友、地球的守護者。5月31日，又一部新的《哥斯拉2：怪獸之王》在中國正式上映，不到一天的時間就已經輕鬆突破一億票房大關。
伴隨中國電影市場的發展，怪獸電影風潮也逐漸刮到中國。中國首次引進怪獸電影是在1997年的《侏羅紀公園2：失落的世界》，此後，層出不窮的好萊塢怪獸電影不斷刺激著中國觀眾的眼球，更收割了可觀的票房。如今，怪獸電影已經成了高票房代名詞，例如《侏羅紀世界》系列的兩部影片，分別在國內拿下了14.2億和16.95億的優異票房；強森主演的《狂暴巨獸》和抖森主演的《金剛：骷髏島》，在中國市場的票房也均突破10億元大關；還有一度引發全球機甲怪獸熱潮的“環太平洋”系列第二部影片《環太平洋：雷霆再起》，中國票房幾乎是北美票房的兩倍。
另一個表現，就是中國元素在好萊塢怪獸電影中的比重顯著提升。例如在《金剛：骷髏島》《環太平洋：雷霆再起》以及這次的《哥斯拉2：怪獸之王》中，我們都能看到許多中國演員和中國場景，更出現了像《巨齒鯊》和《長城》這樣的中美合拍項目，從側面佐證了中國市場對怪獸電影的歡迎。
那麼中國觀眾為何會對好萊塢怪獸電影情有獨鍾呢？究其根本，並非是好萊塢電影不可替代，而是中國本土怪獸電影的空白。不過我們需要強調的一點是，中國怪獸電影的缺失，絕非僅是電影工業不足之過。
《百萬巨鱷》劇照
第一部出現在中國的內地怪獸電影是2012年上映的《百萬巨鱷》。該片成本2000萬，最終票房僅有1263.6萬元。2014年，又一部國產怪獸災難電影《3D食人蟲》橫空出世，可惜的是，這部投資3000萬的影片最終只收回2252萬票房，仍然回本失敗。此後上映的《蒸發太平洋》《異獸來襲》等中小成本怪獸國產片，市場表現也普遍不太樂觀。
《狄仁傑之四大天王》中的怪獸
相對來說，那些怪獸以配角形象出現在影片中的國產片反而表現更好，也是目前國內片方更願意選擇的開發方式。例如《長江七號》、《捉妖記》系列、《九層妖塔》、《西遊降魔》、《狄仁傑之四大天王》等票房可觀的大體量影片中，都有怪獸的身影出沒。
國產怪獸電影的遇冷原因，或許還要落在片方的開發方向上。東西方怪獸電影體系特色鮮明，在東方文化中，宗教、神話中的怪獸的神性被放大，人們對怪獸的崇拜大於恐懼，因此在以往的東方怪獸電影中，怪獸形象多是現代的、人工的。例如在日本《哥斯拉》和韓國《漢江怪物》中的怪獸，均受人類行為影響而誕生，並且蘊含著一定的政治隱喻。
以好萊塢為代表的西方怪獸電影則恰恰相反，外來者與原住民的敵對演變成影片中人類與未知生物的角逐，如《金剛》《大白鯊》《異形》乃至《環太平洋》，無論巨獸來自大自然抑或是宇宙，人類和巨獸總在扮演著闖入者和被闖入者的角色。
《長城》中的怪獸饕餮，實際上仍是好萊塢式怪獸
而這些不同文化在影片中所體現出的特性，在起步較晚的中國市場，卻顯得有些混亂。在中國語境下，我們既沒有對核武器、對美國的恐慌，也沒有根深蒂固的民族紛爭。怪獸電影對於中國市場而言，只是一種可看性很高的奇觀電影。中國觀眾願意去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去享受國外的視效大片，但做不到用同樣的心理來觀看國產電影。而那些套用成熟國外怪獸電影模式的國產片，也正是由於對怪獸的行為動機塑造不足，才難以引發觀眾共鳴，即便是張藝謀的《長城》，也存在這樣的問題。
因此，在現階段的中國電影市場，怪獸並不適合像哥斯拉、金剛那樣獨領風騷。不過，院線電影雖然鮮有突圍之作，網絡市場似乎為怪獸電影提供了新的可能性。2017年上映的《超自然事件之墜龍事件》分賬票房超過1500萬元，去年的《大蛇》更是獲得了超過5000萬分賬票房，還有前段時間上映的《深海x異種2》也一舉拿下愛奇藝月度榜單的季軍。如今，比院線更為寬容、自由的網絡市場為勇於試水的片方們提供了發展平臺，而國產怪獸電影的未來，或許就在他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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