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文/解放日報•上觀新聞記者 王閒樂
一輛紅色大眾凌度正在前方行駛，左側一輛黑色轎車似乎想要超車。就在黑色轎車加速即將超過紅色大眾車時，突然一個變道停車，紅色大眾車緊急被逼停。
就在這時，原本跟在後方的兩輛汽車立刻跟上，從左側和後方包圍了紅色大眾車。
“不許動！我們是警察！現在命令你們馬上下車！”三輛車中衝出的民警，迅速將大眾車上的五人逮捕。
今天凌晨零時許，記者跟隨虹口警方，親歷偵查員在位於嘉定區華江支路上展開抓捕的一幕。在上海市公安局刑偵總隊等部門的支持配合下，虹口警方於今天凌晨對一個集扒竊、轉贓、銷贓於一體的犯罪團伙成員實施抓捕，期間犯罪嫌疑人曾多次臨時改變行動地點、車輛和方式，最終被公安部門一網打盡。截至今天凌晨4時43分，200餘警力已將33名違法犯罪嫌疑人抓捕，當場繳獲被盜手機200餘部，該團伙基本覆滅。
夜幕下抓捕與反抓捕的較量
“根據前期偵查，我們摸清了這一團夥的活動規律，同時掌握了該團伙慣常的銷贓地點。”據虹口警方介紹，根絕這些信息他們決定於5月3日晚上開始，在該團伙慣常的銷贓地點對正在銷贓的團伙成員實施抓捕，此外還有多組民警在團伙其餘成員位於本市的暫住地展開布控，同步開展抓捕行動。
昨天深夜開始，一場警方與犯罪嫌疑人的較量悄然展開。
5月3日23時24分，指揮中心傳來消息，實施盜竊的犯罪嫌疑人已經下地鐵，正趕往銷贓地點。他們將在約定地點上車，將贓物交給負責銷贓的犯罪嫌疑人。
幾乎與此同時，團伙中負責銷贓的成員也已出發，不過出現了一處細節變化：嫌疑人駕駛的車輛從常用的白色浙牌SUV，換成了一輛紅色的大眾凌度。消息傳到已在銷贓地點蹲守了數個小時的民警處，他們開始著手準備抓捕。
23時46分，指揮中心通過監控發現變數再生：犯罪嫌疑人竟臨時改變了銷贓地點，選擇在幾百米外的一家肯德基門口！現場民警立即改變抓捕方案，快速趕往新的銷贓地點。
23時50分，實施盜竊的團伙成員“槍手”出現在警方的視線中。該團伙成員警惕性極強，在預定的上車地點四處張望，來回走動。
23時54分，犯罪嫌疑人駕駛的銷贓車輛也抵達預定地點，但“槍手”並未選擇上車，而是任由該車繼續前行至路口附近。
23時55分，在現場民警看來“無比漫長”的一分鐘後，盜竊嫌疑人似乎確定周圍並無危險，終於上車，開始交易。指揮中心一聲令下，抓捕行動展開。
23時56分，變數再生！嫌疑人駕駛的車輛在華江支路上行駛時，突然選擇掉頭。指揮中心判斷，嫌疑人可能已經發現了跟蹤的民警。
23時57分，民警成功逼停嫌疑人駕駛的車輛！與此同時，另一組民警也在江橋老街附近對團伙的另外兩名成員實施抓捕。警方當場從車上和團伙成員的揹包中查獲了大量手機等贓物。
昨夜現場被警方逼停的車輛。
有團伙成員專門觀察作案人員是否被跟蹤
“從今天的抓捕行動中就可以看出，這個團伙警惕性非常高，也具備一定的反偵察能力。”參與抓捕行動的虹口公安分局刑偵支隊偵查員王臻告訴記者，昨夜今晨出現的各種“變數”，他在前期跟蹤的過程中也曾多次遇到：“沒少和犯罪分子鬥智鬥勇。”
一次，王臻和同事一路跟蹤團伙中的兩名成員到達虹橋火車站，在上自動扶梯時，王臻突然感覺渾身不自在，好像有人在背後一直盯著他。他當即決定停止這次跟蹤。“後來我才知道，當時還有個團伙成員就守在自動扶梯口，觀察是否有人跟蹤。”
民警還發現，該團伙有一套“甩尾巴”的辦法。“比如，他們會在連續多個站點下車，然後等下一班再上車，如果民警一直跟著，立刻就會被發現。”而且，該團伙警惕性極高，只要感覺有人跟蹤，當天基本上就不會再實施盜竊。
縱使該團伙如此小心，經過一個多月的縝密偵查，民警還是摸清了該團伙的底細。“一個是我們有監控等技術手段，再一個我們發現，他們從地鐵站回暫住地的這段路上，警惕性較低。我們便輪流跟蹤，摸清了他們每個人的暫住地。”
扒竊得手後贓物即扔掉，團伙有專人“轉移贓物”
在偵查過程中，民警發現該團伙共有30餘名成員，除了負責實施盜竊的“槍手”和銷贓的成員，還有4人充當轉移贓物的角色。
原來，“槍手”盜竊得手後，並不會把贓物帶在身邊，而是就近扔進垃圾桶或者自動販賣機的取貨槽裡。在他們離開後，負責轉移贓物的成員會立刻跟上，取走贓物。“他們認為，這樣人、贓分開，會使警方沒有充足的證據來逮捕他們。”不過據法律界人士介紹，只要做實證據鏈，證明其行為目地，同樣可以成為定罪證據：“所以此類犯罪全鏈條式打擊很有必要。”
隨後，“槍手”會和轉移贓物的成員約定時間地點，以100元一部手機這樣的價格取回贓物，再到銷贓點賣掉。王臻說，“槍手”一般選擇在某個末班車即將開走的地鐵站取回贓物。此時空蕩蕩的地鐵站，使得跟蹤的偵查員極易暴露。
而負責銷贓的成員，會在每晚出發前告知“槍手”今天的交易地點，通常在華江支路上的農行門口，偶爾也會有所變動。“槍手”上車後，車輛會繼續行駛，以掩人耳目，直到交易完成。
警方現場查貨的手機等贓物。
專項打擊暴露犯罪團伙
今年年初，公安部、市局打擊“盜搶騙”專項行動部署後，虹口公安分局積極尋找本區治安形勢和專項行動的結合點，發現作為虹口商業名片和人氣聚點的“兩點一線”區域——即七浦路服飾市場、凱德“龍之夢”商圈以及四川北路沿線區域是全區案件多發區域。為此，虹口公安分局堅持問題導向、民生為先，以“嚴打犯罪主體、主破地區發案”為目標，持續開展針對“兩點一線”區域扒竊拎包違法犯罪專項打擊工作。
這一扒竊團伙正是在這一整治過程中進入警方視線的。團伙犯罪嫌疑人喜歡在地鐵客流高峰時段作案。當列車停靠後，扒手一般是2人一組，混在上車隊伍的最後，往前推搡乘客的同時，扒竊被害人的手機、錢包等物件。
據悉，今年以來，虹口公安分局在“兩點一線”區域共抓獲違法犯罪嫌疑人156名，搗毀團伙35個，破案117起，涉案金額50餘萬元。同期，全區扒竊拎包類“110”警情接報數同比大幅下降，地區社會面治安環境得到改善。
題圖攝影：王閒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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